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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琛接到舞蹈學院導師打電話來通知唐瑾靈退學的事情已經是晚上開車回去的路上,他加速,時間減半的趕回公寓。
安靜的公寓裡,只有臥室留有一盞燈光,他拿着鑰匙進房,連鞋子都沒有來得及換,看到那抹橘色的光暈以及嬌小的身影,一顆懸着的心也漸漸的平靜下來。
前一刻,他在怕回來就再也看不到他的女孩。
“成爲優秀的舞蹈老師不是一直是你夢想嗎?爲什麼要退學。”葉琛跨步走向她,一臉極度的冰沉。
唐瑾靈放下手中的日記本,精巧的臉上沉靜,沒有什麼起伏的表情,就像個精美的娃娃般,她看着男人風塵僕僕的樣子,眼神中流露出痛楚:“琛哥哥,我們能不能……” шшш•тт kдn•c○
“不能!”沒等她話說完葉琛便打斷,他蹙着眉宇,語氣堅定:“瑾靈,我沒想要瞞着你真相,也從沒有想過讓你從我身邊離開。”
這個他十年前認定的新娘,哪怕他是她的仇人,都不會放任她離開,他一旦認定的人,不會改變,一眼定情,二定終身,久經不滅。
“可是你不累嗎?”唐瑾靈大眼睛看着他,那種不屬於她身上柔弱的氣質散發出來,脣齒輕啓:“我去過葉宅了,葉姨她放不下。”
她跟卓可淑的恩怨消散不了,葉琛就只能一輩子的夾在兩個女人中間,她會累,葉琛更累,而她不捨得愛了十年的男人這樣跟着她度日如年的生活。
“瑾靈,她跟卓可君是同胞姐妹,一場火災奪去了自己親姐姐的性命,她放不下是因爲整件事是她一手造成的,這不關你的事情。”葉琛知道自己的母親沒那麼輕易的放下。
她要真能放下,十年的時間早就淡去,可非但沒有淡去,還反而越發的深陷其中,誰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親姐姐死於自己之手,還能若無其事的忘記?
這種放不下,讓卓可淑無從適應,她快崩潰,只能將一切的罪惡都推在唐瑾靈出生,推在裴思羽搶走卓可君這件事上。
他不期望唐瑾靈能原諒葉家,也沒期望自己的母親能放下過去,跟唐瑾靈和平相處,但是他更不允許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任何一個離開他。
“暖央姐姐說,恨到沒力氣了,就可以原諒了。”唐瑾靈看着他,沒有流眼淚,只是越說臉色越蒼白:“可是琛哥哥,我捨不得恨,因爲我恨了,第一個傷害的會是你。”
“你聽我說完。”她沒有讓葉琛有開口的機會,繼道:“放我走吧,琛哥哥,不管我走的有多遠,走到哪裡,我依舊是愛你的糖糖,依舊是你的小公主,依舊只是你一個人的。
留在這,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原諒葉姨做的這些事情,我不知道怎麼去跟葉家相處,我不知道該以什麼心態繼續跟你在一起,我每夜躺在你身邊,一閉眼都是我的爸爸媽媽,還有唐夫人。
琛哥哥,我不後悔愛你,甚至不後悔把我自己給了你,但是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這樣我們彼此都好累。”
她已經說了很多個不知道該怎麼辦,她還是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看着她脆弱無助的模樣,葉琛心疼,揪心的疼……
“琛哥哥,我們彼此放開彼此吧,如果時間能發我放下,我回頭找你,你還願意要我,我們就在一起,也原諒我的自私,你送給我的戒指,我能永遠帶着嗎?”她想把這枚戒指戴在脖子上,永遠的放在胸口,她會時時刻刻記得他。
“瑾靈,你說愛我就愛我十年,說要嫁我就嫁給我,現在說要離開我就離開我?”葉琛眉目生寒,擡起手掌撫上她的臉頰,聲音低低:“要我,遺棄我,都是你一個人說了算,你不怕我不等你嗎?”
唐瑾靈一整天都沒有哭,但是聽到這句眼淚就馬上掉下來了,偌大的淚珠滴落在男人的手背上,燙的葉琛心在疼。
“不要走好嗎,這裡沒有葉家,沒有恩怨,有的是你和我,我們可以像一對平凡的夫妻一樣生活,也可以像席瀾城和慕暖央那樣和諧的生活在一起,只要你願意,現在再也沒有人能拆散我們。”
以往的幾年裡,他步步爲營,不動聲色的將想跟他聯姻的豪門斗倒,精心的呵護着他的女孩長大,並不是等來一句我們之間隔着血海深仇,所以分開是最好的結果。
在知道真相時,他就決定把他呵護的女孩要了,斷絕了一切的後路,所以不可能放走她。
“我很壞對不對?”唐瑾靈已經累的沒力氣了,她後退幾步,手撐在書桌上,眼角還掛着紅,當她揚起笑時,沒有了可愛淘氣:“我想離開,還要跟你說口口聲聲說愛着你。”
她奢望的不能太多,卓可淑是卓可淑的錯,葉琛是無辜的,他只是愛她而已,沒有做任何事情。
她將戒指取下,將它還給葉琛:“琛哥哥,你給我一場很美好的訂婚禮,我……我會永遠記住,這個還給你。”
“還給我,你就能把我們之間忘記的乾乾淨淨?”葉琛看着她傷痛的神情,他在苦笑,眼眸深處瀰漫着的卻是深深的嘲弄。
唐瑾靈指尖顫抖,滿含痛楚的雙眼閉上,再睜開時,彷彿已經下定決心,她陡然的轉身,將放在桌上的粉紅色日記本點燃,丟在鐵藝的紙簍裡。
這本日記本,記錄了從小到大她和葉琛的點點滴滴,她淘氣,他管她,她撒嬌,他慣她,她在外頭欺負別人,還眼紅跑回家跟他哭,他哄她。
她曾經戲言,以後要把這本日記拿給她們的孩子看,講給她們的子子孫孫聽,青梅竹馬的愛情,往往都是美好中帶着一絲缺憾。
葉琛眼睛重重一眯,他反應極快的彎腰伸手去撲滅燒着的日記本,不顧及被燒傷的手,將燒的三分之一的日記本握在掌心,格外珍惜。
唐瑾靈驀然睜大了眼睛,淚珠掛着眼眶上,他冷峻的臉孔沒有表情,動作輕柔的揮去日記本上的灰燼,左手被燒的通紅燙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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