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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中。
羅森拆開從胃腸科裡拿來的黃連素片給矜貴的席總服用,未了,他很貼心的奉上一句:“席總,你沒有吃過路邊攤的東西所以腸胃難免會有些不適應,下次,你要吃什麼,吩咐我幫你做就好了。”
席瀾城尊貴俊美的臉孔有些蒼白,服完藥後,纔得到了緩解,他掃了眼羅森:“她呢!”
“慕小姐說對不起席總,爲了給席總賠禮道歉,說要回家熬魚湯給席總喝。”羅森說到這,腦海中就浮現出了當席總鬧肚子時,慕小姐驚的趕緊跑路。
深怕被席總秋後算賬了!不過他覺得也怪不了慕小姐,他跟他寶貝媳婦兒也經常去吃,路邊攤的燒烤的確很好吃啊。
聽到她只是離開給他熬魚湯,席瀾城陰沉的臉色才得以溫和下,不過前幾個小時被慕暖央逼迫吃下那麼多泥鰍和韭菜,讓他一想到就有些反胃。
“席總,要幫你點份早餐嗎?醫院樓下有家韭菜餃子的味道聽不錯的。”羅森看了下手錶,現在才8點,席總鬧肚子鬧了一個多小時,正常人也會虛脫。
“不吃韭菜。”席瀾城薄脣抿着。
羅森笑了笑:“男人多吃點韭菜挺好的。”
席瀾城英挺的眉峰挑了下,眯着眼看他。
“嘿嘿!”羅森壓低聲量,朝他擠眉弄眼的嘿笑着:“席總,男人吃了壯陽的!”
席瀾城剛剛溫和下的臉色瞬間徹底黑了,掃了眼羅森,嗓音愈發冷清:“泥鰍也是?”
“那可是男人的聖品。”羅森說完吞了下口水。
說起泥鰍,他倒是好久沒有讓媳婦兒做給他嚐嚐了,特別是烤泥鰍,那味道簡直絕了!
他嘴饞的想着,不過很快就發現病房的氣氛不對勁,脊背一僵,捏了捏鼻樑,席總好像情緒不對勁啊。
“席總?要不要給你倒杯水?”
席瀾城深邃的眼底有些陰沉不定,尊貴的臉孔倒是清冷如常,他朝後靠着,微微闔上眼瞼,緊抿的脣線透出不含一絲溫度的氣息。
羅森很識相的閉嘴,然後走出病房——
她絕對不是成心的!!!
到了中午該吃午飯時,慕暖央捧着保溫盒有點不敢進病房,席瀾城命還在吧?
她也沒想到這個男人嬌貴到這種地步,剛吃完燒烤就鬧肚子了,一想到他那張冷冰的臉色,說實在有點怕怕的。
唔——
天地良心,她是爲了他好才點些泥鰍韭菜給他吃的。誰叫他老是半路就撤退,搞得她上不上下不下的!
慕暖央在門口做了半天的思想鬥爭後,才咬脣悄悄的把房門推開,裡面死靜死靜的,她看到病牀空無一人。
愣了下,目光朝衛生間望去,隱隱能聽見一片淅淅瀝瀝的水聲。
這個男人也太龜毛了吧?
大中午的洗什麼澡呢?咳咳,慕暖央隨後想到了什麼,有點心虛的咳了下,他不至於拉褲子裡了吧?
真是這樣,她絕對會被席瀾城滅了的。
席瀾城在浴室淋完澡,洗去一身的汗水味和若有若無的韭菜味後,裹着浴巾出來就看到了某個害他鬧肚子的罪魁禍首坐在沙發上失神。
腦袋瓜子裡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到他出現,立馬站直了身子,晶亮的雙眼朝他一個勁的笑。
“席總,我給你親手做了些飯菜,過來嚐嚐合不合胃口?”慕暖央討好着笑,主動把他的衣服找出來,雙手奉上。
做了虧心事的人態度永遠都是這麼熱情。
又是伺候他穿衣又是伺候他吃飯,慕暖央在席瀾城面前簡直成了小媳婦兒,時不時還貼心的問他喝不喝水?燙不燙?慢點吃別噎着。
席瀾城優雅的吃完午飯,冷清的容色看不清他下一刻會做什麼舉動。
這麼相安無事,讓慕暖央有點小小的意外,當他說要出院時的那種口氣和眼神,說不出的感覺,好像在無聲的警告她——
你死定了!!!
幾天後。
慕暖央在尹鏡澤的片場試完戲後,接到了慕家的電話,這是她五年中第一次接到慕天燁打來的電話。
當時看到是陌生號碼所以就接了,等聽到是誰後,慕暖央覺得已經沒有掛的必要,簡單的說了幾句,她甚至一聲也沒有吭。
慕天燁要她今晚回慕家一趟,奶奶想見她最後一面。
慕暖央眼眶微熱,坐在駕駛座上久久不能回神,她有多久沒有見到疼愛她如命的奶奶了?
自從五年前徐碧蓮以身懷有孕,帶着慕依伊理直氣壯地進了慕家的大門,一個未成形的胎兒把奶奶的嘴徹底堵住了,那時的她被奶奶嬌寵慣了,便與她生悶氣。
其實她沒有怪過奶奶親自把徐碧蓮母女接進門——
慕家沒有男丁,奶奶求孫心切,要是能有孫子繼承慕家的家業,那是奶奶心底一直所期望的。她理解老人家的心思。
可世上沒有後悔藥,當初的時光也不會倒流,直到奶奶因爲母親入獄,被慕依伊言語上刺激得中風時,她都沒能好好的守護在奶奶身旁照顧她。
方向盤上,她指尖的溫度慢慢的淡去,,垂着眸長長的眼睫毛在臉蛋投下一片陰影。
五年了,是該見見奶奶了。
慕暖央開車來到一家高檔女裝店,特意挑選了一件白色高雅襯衫和千鳥格子流蘇半身裙子,再搭配一雙銀色的尖腳高跟鞋,舉止間散發出一股知性優雅動人的氣息。
她讓造型師把烏黑的長髮捲成了大波浪,輕盈飄逸的披在她肩後,整個人都精神了幾分,她去慕家勢必要面對慕家不想見到的人。
慕暖央在誰面前狼狽都可以,但是在慕天燁的面前絕對不能狼狽!
刷卡時,她看到了夏洛葵,幾天不見,她好像有些心神不寧,今天在片場試戲慕暖央也沒有看到她來。
慕暖央看到夏洛葵面色冷清的站在一排旗袍面前挑着旗袍,她刷完卡走過去拍了下她:“巧啊?”
手一鬆!
夏洛葵美麗的臉上浮上驚色,被她實實的嚇了一跳。
“巧。”她扯了扯脣瓣。
慕暖央眼神上下掃蕩了下她沒有精神的樣子:“身體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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