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和攝影師們扛着長槍短炮,邊後退邊拍,道路兩側全是維持秩序的警員和志願者。
爲了讓大衆有親近感,宋亞今天穿着身再普通不過的西裝和白襯衫,只略微帶了點妝,滿臉肅容,嘴巴跟着口號一動一動,神情十分專注。
當然,這不妨礙他腦袋轉動着另外的念頭。
肯尼斯大佬好像暫時被自己糊弄過去了,但這裡面有點破綻。洛克哈德和加德納律師事務所代理了託尼的案子,隨後又承接了A+音頻公司的法務,這很容易被查到,雖然目前好像沒多少人知道庫克縣州檢察官彼得弗洛克的妻子在那家律所,但艾麗西亞弗洛克爲託尼辯護過,這也很容易查到。
也許肯尼斯大佬沒途徑知曉這些,可巴勃羅……
巴勃羅即便自己不知道,但他爲小洛瑞僱的黑人金牌律師巴倫作爲法律界圈內人肯定知道。而巴勃羅是能和肯尼斯說上話的,只能寄望於對方看在都是爲了託尼的份上,替自己隱瞞了。
“也許該先和巴勃羅通個氣……”
今天小洛瑞也回來了,巴勃羅應該在他身邊,對於明星和政客,這種活動是刷聲望的大好機會,特別還是這次黑人羣體佔滿了理的情況下,來露露臉可謂百利而無一害。宋亞把身體稍稍後仰,在很長的第一排隊列裡沒看到小洛瑞的身影,他沒和宋亞走同一路線,宋亞這撥隊伍裡都是政客、平權積極人士還有牧師之流,那應該是去和昆西瓊斯等明星混到了一起。
清晨還能保持良好的秩序,等上午九、十點鐘,很多內急的男人陸續脫離隊伍,穿過警員人牆,然後在稍稍揹人處拉開拉鍊就對着牆上滋。他們給隊伍造成了更大的混亂,然後有急事離開的、故意搗蛋的、唯恐天下不亂的,特別是十幾二十歲的年輕黑人,開始在後排喊起更加激進的口號,瞅着道路兩旁店鋪裡琳琅滿目的商品兩眼放光。
“FXXX!那幫小混蛋!”
艾里森牧師頻頻向後張望,作爲南城最有影響力的宗教人物之一,他可太瞭解黑人羣體了,“不能等了,去格蘭特公園吧!”他對米歇爾等人喊道。
照片和影像被記錄得差不多了,臉也好好露了,米歇爾等組織者聚在一起商量了會兒,決定縮短行程,直接去格蘭特公園與其他隊伍匯合。
宋亞跟着他們,在十一點多進入格蘭特公園,人羣圍在臨時搭建起來的舞臺前面,開始高呼口號,秩序重新被控制住。
艾里森長出一口氣,“行了,暫時這樣吧,等會就開始分發食物和水,別讓那幫小崽子餓肚子,否則會弄出事。”
宋亞跟着米歇爾等人開始撤離。
“這裡面有你的捐款,謝了APLUS。”米歇爾指着志願者們擡着的一框框用鋁箔紙包好的熱狗說道,宋亞爲這次活動捐了三萬刀。
“一點點微小的貢獻。”
宋亞笑着回答,他當然不會在這跟着普通人吃熱狗,倒不是嘴變刁了,而是作爲明星,出現在臺上無所謂,如果出現在臺下很容易造成大規模的騷動。趁現在幾支隊伍沒全部匯合,格蘭特公園人還不多,得趕緊離開。
和米歇爾等人道別,他在公園外鑽進海登的車。
“昆西瓊斯找你。”海登遞過來手機。
宋亞檢查了一遍隨身帶着的呼機,果然有昆西瓊斯還有小洛瑞等人的手機號碼。
他回了幾個電話,讓海登把車開到了附近一家五星級酒店。
兩人乘電梯來到了頂層的一間總統套房門外,看到了熟悉的託尼、AK、‘消音器’還有其他明星的跟班隊伍。
“嘿!我的好弟弟。”託尼過來擁抱他,然後大家又是一通碰拳。
“最近沒惹事吧?”宋亞問道。
“沒有,我怎麼敢。”託尼嬉皮笑臉。
“別惹事,乖乖的。”宋亞走進房間,裡面小洛瑞正和幾個黑人明星圍在牌桌前玩百家樂,從牌桌上堆得老高的現金來看,他們玩得頗大。
小洛瑞看到他伸出拳頭,兩人碰完拳後其他明星也認出了他,“嘿,APLUS!”
其他人裡宋亞只認出一個威爾史密斯,對方今年也入圍過格萊美,好像連續三年入圍,前年的第三十一屆格萊美還拿到過最佳說唱表演獎。不過這傢伙好像跟小洛瑞一樣也是個花錢沒數的主,去年就傳出瀕臨破產,現在也不知道經濟問題解決沒有就賭得這麼大,他目前在跟昆西瓊斯混。
和他們打完招呼,“APLUS,這裡。”昆西瓊斯在陽臺衝他招手。
宋亞過去,總統套房的陽臺無敵大,可以俯瞰到遠處的格蘭特公園,昆西瓊斯和巴勃羅等年紀較大的人都坐在躺椅上,悠閒地品酒聊天。這幫傢伙也不知道是來參加抗議活動還是來度假的,比宋亞還敷衍。
宋亞找了個位置坐下,接過巴勃羅遞來的酒杯,先應酬了一番,“呃,我想和你有談點事,方便嗎。”
巴勃羅點頭,兩人走到書房裡面。
“呃,昨天大佬找我了。”宋亞遮遮掩掩把能說的說了。
“沒事,你也是爲了託尼,我知道該跟大佬怎麼說。”巴勃羅這點上倒很義氣,“昆西瓊斯好像對你的唱片公司有想法,小心點。”他附耳說道。
“噢?”宋亞暗暗吃驚,和巴勃羅回到陽臺,沒過一會兒,昆西瓊斯果然提出單獨談談。
這位黑人音樂界的頂級人物手筆也是一等一的,聊沒兩句,他竟然提出要以一千萬刀收購宋亞的A+唱片,當然,附帶宋亞五年的歌手約。
“你首專和哥倫比亞唱片籤的是發行協議對吧?”昆西瓊斯說道:“我買下你的唱片公司,你就可以擺脫繁瑣的公司事務,專心製作首專,然後剩下的兩專五年內完成。放心,我是造星高手,MJ,威爾史密斯,還有最近拿格萊美的那幫傢伙,全都是我一手一腳扶持出來的……”
他不知道從哪得知宋亞向銀行貸款的消息,“這一千萬簽約後就兌現,你也不用再滿世界找錢了。”
不過他好像把宋亞當成了和小洛瑞、威爾史密斯一樣大手大腳的人,除了頻繁提及那一千萬以外,還小小暗示了他在格萊美評委會的影響力,“和我簽約,你從此就不會像今年一樣,在格萊美顆粒無收。”
作爲穿越者,宋亞纔不會跟人籤這種約,一千萬刀五年?打發叫花子呢!即便對方是號稱格萊美收割機的昆西瓊斯也不成,他果斷婉拒。
“我打算……”昆西瓊斯指了指客廳裡打牌的明星們,“借這個機會集合一羣明星搞首反歧視的經典歌曲出來,就像當年MJ的We are the world,那首歌也是我製作的,影響力遍及全世界。和我簽約,這次也算你一份,怎麼樣?”
昆西瓊斯又加碼了一個條件。
宋亞依然搖頭,“抱歉,我只想做我自己的音樂。”
昆西瓊斯表示理解,和和氣氣地與宋亞回到了陽臺,至於他內心怎麼想就不知道了,他可不是小洛瑞那種喜怒形於色的人。
晚上,宋亞回到了格蘭特公園的舞臺後臺,他沒有適合這種場合表演的曲目,只會在最後階段和衆人一起上臺謝幕,順便在媒體前再刷一波存在感。
“1966年,金博士的‘我們向何處去’出版,我們在這裡成功地爲反對越戰反種族歧視舉行集會……”
“1986年,我們又在此地……”
臺上的艾里森牧師正發表着慷慨激昂的演說。
宋亞聽着聽着,腦海裡又有旋律響起。
Ooh woo I“m a rebel just for kicks now
I been feeling it since 1966 now
Might be over now but I feel it still
Ooh woo I“m a rebel just for kicks now
Let me kick it like it“s 1986 now
Might be over now but I feel it still
Might of had your fill but you feel it sti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