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Common帶隊去,他上張專輯DISS了所有匪幫歌手,話題性在他那邊……”
宋亞不想去,也沒心情去,他和古德曼哈姆林都等在電視機前,在座的還有位擁有茱莉亞羅伯茨同款大嘴的金髮美女,華盛頓說客斯隆女士,也是他剛剛簽約的新政治顧問與國會公關,以前的危機公關伊萊正全心全意幫彼得弗洛克輔選,再說那傢伙在自己和彼得之間無疑更偏向有望當上州長的彼得,忠誠度存疑。
“歡迎回來,讓我們繼續剛纔的話題,卡茜蒂,你剛纔的意思是……你支持俄克拉荷馬城爆炸案的主犯麥克維,我沒理解錯吧?”男主持人問向四位嘉賓中,坐在最後側的卡茜蒂,今天她的妝容很美,也沒戴土氣的老式眼鏡,衣着保守但簡潔得體。
“沒有,我完全不支持他,我只是說,他對FBI的部分意見有合理之處,比如韋科慘案……”卡茜蒂毫不留情地反駁。
但她說到一半,對面的黑人女嘉賓突然插話,“你就是在支持他,你同意那個白人極端分子的政見!”
“請等我說完……”卡茜蒂擡手示意對方冷靜。
“你就是個種族主義者!”
“並不是,我和你一樣,堅定的認爲白人,黑人相互是平等的……”
“哈!”其他嘉賓都側目,黑人女嘉賓立刻抓住了痛腳,“黑人,你幹嘛不直接說N打頭的那個字眼呢?”
“對不起,非裔……OK?我們現在在討論的難道不是俄克拉荷馬城爆炸案嗎?”卡茜蒂也跟着提高了音量。
“請大家冷靜!都冷靜!卡茜蒂,我聽說你剛剛被因爲不當言論被芝加哥大學開除對嗎?”男主持人側過身體朝向卡茜蒂,“你在接受南方一家報社專訪時言論可比在我這激烈得多。”
“我受到了學校的不公對待,我會發起訴訟捍衛我的權利。”卡茜蒂回答。
“我在問你那些言論,你在報紙上直接說對於這次爆炸案FBI也需要進行自我反省。”
“當然,難道他們不應該反省嗎?我的父親,一位芝加哥警局警官就是被FBI超期羈押並且遭受到了他們的私刑……”卡茜蒂激動的說道。
“FBI在最新的案情通報中聲稱你父親涉嫌謀殺聯邦僱員以及參與多起過度執法和腐敗案件。”另一位嘉賓加入戰局。
“在我父親被判有罪之前他都是無辜的,而且這也不是FBI違反法律虐待他的理由,我一樣會告FBI。”卡茜蒂說。
“所以你現在要告的人有點多哦,你還接受過歌壇紅星APLUS總共價值數萬刀的貴重禮物,而且在他的A+唱片暑期兼職能拿到遠超行業平均水平的報酬對嗎?你和他是中學同學,大學同學,你們進芝加哥大學時的推薦人有重合,這麼說吧,你和他有一段情,在學校裡,對嗎?”
她身邊的嘉賓也嘲笑她,“你的中學同學說你曾經猛烈地追求過APLUS,某次你死皮賴臉想鑽進APLUS的車,結果被他無情地單獨甩在了停車場。這段經歷相較於你的政治立場來說是不是過於諷刺了。”
卡茜蒂回懟,“這些都是FBI爲了摧毀我鬥志編造出的謠言,我和APLUS確實是同學,那又怎麼樣?所以我接的是一個八卦欄目通告嗎?”她看向主持人。
“你還年輕卡茜蒂,也許你該重新認識一下自己的人生觀……”主持人也不裝了,聯合嘉賓們開始輪番攻擊,她很快落在下風,後來甚至和黑人女嘉賓大吵了起來。
“呃……”
宋亞煩惱地用中指指肚揉着眉心,“卡茜蒂怎麼變成這個樣了?古德曼……”
“不知道,可能是長期和那些保守白人呆在一起被洗腦了吧……”
古德曼關掉電視,“還好,她這種立場現在不可能有中大型媒體願意發通告,只能在這種本地小電視臺和人拌拌嘴。”
“這女孩有潛力,但颱風需要更不講道理一點,有時候上媒體說話不需要有什麼理性和邏輯性,特別是對她這種人設已經極端鮮明的嘉賓來說。”
斯隆笑道:“多打磨幾年應該會受極端白人的歡迎,其實那個羣體的力量沒想象中弱,很多白人對外表現得支持政治正確,但私底下……呵呵還是會偷偷支持她那種人的。”
“這可真是……”
卡茜蒂竟然變成了個白人至上主義份子,這世界太魔幻了,宋亞直搖頭,不知道說什麼好,“琳達,打給米歇爾,我要給她丈夫幫忙寫卡茜蒂的推薦信一事道歉。”
“好的。”琳達撥通電話。
“我們還是關注FBI吧,他們這兩天行事風格突然變得非常激進,維克和肖恩被正式進入訴訟程序,彼得弗洛克和你也被他們不停暗示與這樁案子有關。”
宋亞和米歇爾丈夫說說笑笑道完歉後,哈姆林說:“他們要正面開戰了。”
“所以我請了斯隆女士加入進來。”
宋亞看向她,“全靠你了。”
“很高興能繼續合作APLUS。”斯隆笑道。
“我們上次在紡織品配額上的合作很愉快……”宋亞也跟她客氣。
“可以出發了。”老麥克推門進來。
“好的,我們走吧。”
幾人提上早已準備好的包,去機場登上灣流4SP,直飛華盛頓。
FBI終於開始把維克的案子引入訴訟環節了,也好,總好過一直面對重重迷霧提心吊膽,起碼隨着訴訟進行FBI到底掌握了多少證據能一清二楚。
他這次去華盛頓主要就是向已經收到風聲的安德伍德議員與戈爾副統領解釋此事,順便尋求支持,FBI很有可能隨時把自己和彼得也納入被告,如果肖恩或者維克任意一方選擇招供來換取認罪協議的話。
兩位大政客都沒有拒絕,在公開場合接見了他併合影留念,這使他心定不少,戈爾還是老樣子,從不聊實際話題,安德伍德問的就比較多了,宋亞也不可能對他承認什麼,但他應該已經猜出來,或者說從其他渠道大概知曉了FBI那邊的判斷。
安德伍德和小戴利都支持彼得競選伊利諾伊州長,他明顯對這件事很煩惱,“APLUS,那個案子擴大化對誰都沒好處。”已經升任安德伍德黨鞭辦公室幕僚長的道格在兩人獨處的時候說:“芝加哥人都希望能爭取把事件控制在一定的影響範圍內,你懂嗎?起碼等州長競選結束。”
“我明白。”又吃了顆定心丸,宋亞點頭應是,安德伍德沒有趁火打劫的意思可太好了,當然自己會自願回報更多的,雙方已經有這個默契了。
“所以你千萬不要遇到什麼事就過度反應。”道格提醒。
“我一直沒有……”
“嗯,我知道,繼續保持。”
他這邊還一片風平浪靜,在芝加哥,卡茜蒂和塔肖妮與趕來的報社主編將被保釋出來的南方律師接到,一道驅車趕回家中。
“抱歉,讓你受我父親案子的連累了。”卡茜蒂向他真誠道歉。
“別碰我,被Nger睡的髒女人。”南方律師嫌惡地撥開她伸過去的手,徑直鑽進車裡。
“你回報社吧,這裡不需要我們了。”
主編也沒有責怪他,取出一份文件給卡茜蒂,“我們已經登報宣佈這是你全權運營的社會活動組織籌款賬號,專項用於你的政治活動和營救你父親的訴訟經費,如果有人繼續通過我們給你捐錢,我們也會幫忙轉進這個新賬號裡。”
“好的,謝謝。”卡茜蒂接過文件,轉交給塔肖妮讓他審完,然後再和主編都簽了字。
“我們以後的合作會更隱蔽低調一些,在你繼續對FBI施壓的前提下。”
主編說完就上車離開。
“以後我就要自負盈虧了,不知道能不能付得起你的律師費塔肖妮女士。”卡茜蒂看着他們的車開走,忐忑不安地和塔肖妮一同去銀行辦理新賬戶的手續。
“這是對賬單。”櫃員很快遞出單據。
卡茜蒂看到上面總計七筆匯入,攏共還沒到一百刀的餘額,對塔肖妮嘆氣道:“還好他們臨走前留給了我最後一筆律師費和活動經費。”
“大概……還能用一個多月,如果你還想繼續維持住小規模抗議活動的話。”塔肖妮心算了一下,“停止抗議活動,遣散掉那些人的話,那筆錢夠僱我兩個月。”
“必須及時足額支付對嗎?我父親案子可能會打很長時間。”卡茜蒂問。
“沒錯……”
“如果我想再讓你代理我告大學的話……”
“那又是一樁新的案子了。”
“好吧,我現在能接到一些通告,還有媒體採訪費……”
兩人邊聊邊走出銀行。
第二天,該賬戶陸續繼續出現小額匯入,五刀,十刀,十五刀……
突然,一個五,後面三個零的數字跳了出來,在不超過兩位數的明細表裡非常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