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幫說唱圈?是的,一大堆破事。東西海岸,死囚唱片和壞孩子唱片,2PAC和Biggie,Outlawz和Junior M.A.F.I.A.(分別是2PAC和Biggie帶小弟的說唱組合),蘇格奈特和吹牛老爹,瘸與血,捉對廝殺。”
“我?我早不參與了……”
“Dead And Gone裡有Biggie也有史努比狗狗,我想格萊美有可能頒獎給我們作爲說唱圈團結的標誌,當然也有可能他們根本不想讓Biggie站上領獎臺……所以,獲獎機率一半一半吧。”
“芝加哥作爲永久中立區?匪幫說唱圈的瑞士?哈哈,你的這個提議很有意思,但不可能,芝加哥現在有很多小匪幫說唱歌手,分屬不同的幫派,他們急需名氣,我可沒法給人任何安全保證……”
“你竟然也知道芝加哥會議?哈哈,都是不入流的招數……對,我和一些朋友們彼此幫忙。”
“四月份都不一定能搞定,現在局勢實在是太緊張了,東西海岸一直髮歌Diss,互甩死亡威脅。芝加哥會議起碼要拖延到那之後……南方的BabyFace也不太感興趣,他不想參與進這些。再說公告牌雜誌把B榜點數權重改了,我們的聯合打榜方案需要進行改變,我也不知道新一次會議能不能順利召開。”
在席間,帕蒂拉貝爾這來了一對意外的訪客,黑人超模伊曼與她丈夫,搖滾史上極爲重要的巨星大衛鮑伊。
伊曼就是MJ那首Remember The Time的MV女主,埃及王后的扮演者,第一位黑人超模。
大衛鮑伊則是位翩翩貴公子樣的英倫老帥哥,極富個人魅力,健談,似乎對任何事物都充滿好奇心,煙不離手,涉獵廣泛,曾經預言過嘻哈音樂的大流行,是沒有門戶之見的搖滾巨星之一。
他還有一雙異色瞳孔,一隻藍綠色,一隻棕色,給人感覺即神秘又魅惑,被媒體稱作妖瞳。但這其實不是天生的,他早年和朋友爲了爭女人打架,一隻眼睛受傷後就成這樣了……
如今的他已經‘洗盡鉛華’,不再穿七十年代,也就是他另一個藝名以及‘雙性人格’的Ziggy時代由山本寬齋設計的那種誇張、另類、充滿挑逗意味的奇裝異服,當然他仍很在意自己的妝容。
巴哈馬的陽光、沙灘與海風確實有能令人放鬆的魔力,宋亞這時候已經喝了不少酒,加上和大衛鮑伊很聊得來,也知道他在圈內圈外公認的人品好,於是就多說了點。
大衛鮑伊對匪幫說唱圈東西海岸的爭鬥非常感興趣,那對他來說即遙遠又好玩,而宋亞這位即是旁觀者也是局中人的說唱圈巨星無疑能給出第一手答案。
“是的,你說的沒錯,某種程度上這種遊戲確實對雙方都有利,但……現在這種情況我個人感覺還是太超過了。吹牛老爹比較理性,Biggie性格也還行,但蘇格奈特和2PAC完全不是那種處於強勢地位時還能保有自制力的人,他們可是在音樂圈玩真的街頭遊戲。”
“我?我不混那個圈子了,這件事上我和艾斯庫伯見解相同,寧願躲遠一點。”
進入96年,東西海岸說唱圈的爭鬥愈發白熱化,當初德瑞剛加入死囚唱片時搞的與艾斯庫伯和解,並在蘇格奈特指揮下聯手2PAC、史努比狗狗等人與代表瘸幫、血幫、掠奪者三大幫派背景歌手舉行的和平大會也繼續不下去了,相互仇殺早已出現,年初愈演愈烈。
本來今年就是大選年,這些黑人歌星慫恿,底層幫衆打頭的一系列暴力事件給象黨大佬、參議員多數黨領袖鮑勃多爾提供了絕好的彈藥,他多次在公開場合與競選活動中抨擊這種亂象。
雖然城市黑人貧民一般是驢黨的票倉,但現任大統領也只能轉而持批評態度,執政者的意志很快促使管理機構開始行動,很多吹噓暴力、毐品等元素的歌被禁止在電臺等媒體上播放,高產的2PAC受影響最大,一些熱度很高的歌完全沒法拿到B榜高排名或者登上主流音樂獎的領獎臺。
這點上宋亞算早一步逃掉的,一是本來就不唱那種歌,二是受小洛瑞之死、哈林區夜店案、錫那羅亞之死、FBI探長之死等連續大案的影響,他半自願半被迫早早的,起碼錶面上完全撇清了和GD的關係,在外界看來,連地獄短尾貓這個幫派名字都成爲歷史了。
在九六年初,匪幫說唱受衆們的眼球已經完全被吸引到了東西海岸大戰,很少有相關DJ再特意提他了,只偶爾當都市傳說閒扯那麼一嘴。
也有不少芝加哥DJ爲他沒能趕上這波匪幫說唱‘盛世’而遺憾,他們打比方:APLUS的‘逃兵’行爲就像在半山腰把股票全部拋售掉,沒趕上去年下半年和今年年初的大波行情,少賺就是賠。
可惜之餘,不少芝加哥匪幫說唱歌手也對他非常怨憤,沒了芝加哥說唱之王出頭像2PAC和Biggie那樣帶領大家參與Diss,其他中西部小歌手等於丟失了打入東西海岸大戰的鑰匙。用那些人的話說:這不是APLUS一個人的事,他不加入戰局等於把我們都埋沒了,芝加哥給了他無上榮耀,但他卻因爲自私自利拋棄了所有芝加哥匪幫說唱歌手,他對大家都犯了罪……
“我甚至創作了一首搖滾歌曲。”
宋亞完全清楚這些輿論,但仍然選擇遠離,全米第三百大富豪再在街頭和匪幫的爛泥坑裡打滾未免太Low了,哥現在玩的是媒體,是風投,懂?
“是嗎?”
大衛鮑伊一隻胳膊隨意搭在椅背上,深深抽了口煙,簡單的舉止在他身上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瀟灑風流,唯獨兩排大黃牙與精緻的面容不甚匹配,“難以想象。”
“遊戲之作罷了。”
黑人嘻哈歌手玩搖滾如果被傳出去估計又要被人痛罵,宋亞解釋道:“爲年中即將出品的3D加速卡寫的廣告歌,那家科技公司有我的投資。”
“3D加速卡?”大衛鮑伊以喜歡玩跨界聞名,但還是比不上未成年就敢玩重化工企業的自己,“我不太懂……”
“就是玩PC遊戲用的,那種電腦上的槍戰遊戲你知道嗎?白人們很喜歡玩。”
底層黑人家裡有PC的很少,他們大多玩簡單易用的遊戲機。
“哦,我知道是什麼了。”大衛鮑伊點頭,“旋律是怎樣的?哼兩句如何?”
“呃……好吧。”
I“m not the one who“s so far away
When I feel the snake bite enter my veins……
宋亞當即用手拍打桌角,模仿架子鼓的鼓點,“Voodoo, voodoo, voodoo, voodoo……”
“聽起來還不錯。”大衛鮑伊笑了起來,“似乎是工業金屬、重金屬風格。”
“是的,我的設想是交由一位嗓音沙啞粗獷,但又精通慢歌的人演唱。”宋亞回答。
“有人選了嗎?”大衛鮑伊問。
“我還沒想好,我喜歡槍花樂隊主唱Axl Rose的嗓子和技巧,但請他們太貴了,而且他們很高傲也很不好合作,你知道的,我差不多也一樣,在音樂上的控制慾很強。”
宋亞回答:“琳達,也就是我唱片公司的管理者正在物色新人樂隊,但嘻哈廠牌籤搖滾樂隊又不太好……”
“需要幫忙嗎?”
大衛鮑伊用不離手的絲綢小帕包住婚戒旋轉着擦拭了下,這好像是他的習慣性動作。
“你願意嗎?”大衛鮑伊這種搖滾巨星來唱當然好,那些玩PC遊戲的白人宅男很買他的賬,今年他還自帶一波大熱度,幾乎篤定會進入搖滾名人堂,“報酬有點低,對於你來說……”
“沒事,如果你不介意我的嗓音與要求不符的話。”
“當然不介意,一首廣告歌而已。”
“那說定了?”
“說定了,我讓琳達聯繫你的經紀人?”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