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略微扯了下嘴角,儘管身體還是綿軟,她依舊忍着眩暈掀開被子就要下牀,
牙關咬得緊緊地,她不需要他的可憐。
常唯其實在話出口後是有一絲懊悔的,看她一臉冷淡和倔強,心裡卻又莫名的憤怒。
冷冷的看了半晌,一轉身走了出去。
門在身後發出一聲巨響,惹來過道上一些病人家屬憤憤的眼神,他是顧不得也不屑搭理的,現在正有一股焦躁在身體裡遊走,他擔心控制不住自己。
強壓着內心的煩躁向醫院門口走去,厭煩這種難聞的消毒水的味道,也厭煩裡面的那個人。
病房裡的人在門關上的一剎那,停下手上的動作有點虛脫的坐在病牀上,表情木然。
許久,不曾動彈。
愛情,何以面目全非,她問自己,沒有得出任何答案。
許久,她聽到文予略帶氣喘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她的吳儂軟語讓小杜的魂魄都歸了位。
剛整理了一下情緒,文予就推開了病房門,急急奔至牀前站定看住她,焦急和擔憂在臉上一覽無餘。看着文予一臉潮紅,精緻的妝容些微的移了此時模樣。
她想對着文予笑,臉部卻是僵硬的扯不動。
文予白了她一眼,上來摸着她的臉左看右看:“沒事吧?哎,嚇死我了,常唯告訴我你在這裡……”文予沒有說下去,後半句話在舌尖打了個轉,又吞了回去。
“沒事。”小杜儘量剋制住自己,唯恐文予看出什麼來。
彼時淡了的,何必再拿來咀嚼,傷那一口齊牙。
文予看着她的臉色,有心要問一下發生了什麼事,又知她現在這副樣子是不願意說的,問了也是白問,索性閉了嘴。
小杜當然知道她,在心裡感激她的不問。
病房內的空氣,靜默的有些沉悶,兩人都覺得有點壓抑。
“文予,我的鞋跟不小心斷了。”小杜小聲開口,語氣有些懊惱。
果不其然,文予這個毫不淑女的女人直接笑撲在病牀上。
她瞪着好友笑的花枝亂顫的臉,搞不懂這樣一個女子怎麼行爲舉止一點都不符合那樣一個身份和臉蛋。僞淑女,她在心裡憤憤的想,當然這些不會給文予知道,她在心裡偷笑。
那一天文予脫了自己的高跟鞋,赤着腳陪她一路走回去,兩個女子,輕軟白皙的腳踩在暮色囂塵裡,文予促狹的笑聲和她着惱的聲音,一路灑在了那個靜好時光。
多年後,每當她想到這一幕嘴角就會不自覺上揚,笑得淌下一滴又一滴溫暖的淚。
休息的一個星期裡,越發覺得煩躁苦悶,她決定銷假上班。畢竟,荷包越來越扁可不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