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中,可有五色藥魂存在!”
樓陀的問話,讓不少塔木人的目光,齊齊掃向歐陽暖。
若他們記得不錯,這個女子的藥魂…正是五色!怪只怪塔木人太過熱情憨厚,以至於歐陽暖來到此地之後,根本沒有僞裝自己五色藥魂的打算,被一些人見過藥魂色…
寧凡就謹慎地多,並未在此地展示過藥魂…只是歐陽暖的藥魂色,到底是在此地暴露了,是他失了分寸,沒有提醒歐陽暖,此事怪他。
好在這暴露,似乎並未引來什麼惡果,反倒讓剛剛來到的兩名大卑仙帝忌憚極深…寧凡敏銳地注意到了這一點,在得知己方有五色藥魂擁有者後,那之前還陰陽怪氣的樓陀大帝,口氣明顯緩和了一些,隱約間,似乎還有一絲畏懼…
堂堂仙帝,竟會畏懼五色藥魂?寧凡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錯,若此事當真,就有意思了…
“閣下就是五色藥魂!”樓陀大帝順着塔木人的目光,注意到了歐陽暖,眼中灰芒一閃,繼而大驚,
“竟是真的!”
顯然是動用了什麼秘術,確定了歐陽暖五色藥魂的身份!另一名骨靈大帝,同樣使了秘術,露出的卻是滿意的笑容。
歐陽暖有些緊張,不知道自己五色藥魂暴露,是否會給寧凡惹來麻煩。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面對仙帝強者,還一次面對兩人,竟有種泰山臨身的崩潰感。懷中的靈擇小毛球,更是如同炸了毛的小獸,懼意非常。
“暖妹妹別怕…據我所知,大卑族的萬古老怪,對稀有藥魂的擁有者極其禮遇,乃是習俗,他們得知你是五色藥魂,絕非壞事,反倒極可能給我們此行帶來便利的…”葬月的傳音。適時傳來。
五色藥魂暴露,不是壞事,反倒會帶來便利?若真是這樣就太好了…歐陽暖微微鬆了口氣。
樓陀大帝沉吟起來,面色陰晴不定。許久才面露覆雜,對寧凡怪聲道,“罷了,你等既有五色藥魂,便算是我大卑族的上賓。損刑一事。可以網開一面,由七十二刑,減少到十八刑吧!”
稀有藥魂者,爲大卑族上賓,入大卑族自然無需接受損刑的。若不針對寧凡等人,歐陽暖九狸毛球都可以免刑,只有寧凡烏老八葬月需要受刑,一人六刑,合計十八次損刑。可以由三人分開受刑,也可由單獨一人全部承受刑罰。
以樓陀大帝對外修的憎惡程度。能夠做到這般公允,已經算是網開一面了。
葬月微微鬆了口氣,若只是十八刑,他們已經可以勉強承受,不必與大卑族撕破臉。
“小霪賊,看起來這些大卑仙帝不會刁難我們了,還是乖乖接受損刑吧,這樣便能在大卑族便宜行事了…”葬月對寧凡傳音勸道,並將大卑族禮遇稀有藥魂之事告知。
寧凡點點頭,若大卑族不主動刁難。他也願意遵紀守法,只是十八次損刑的話,還是可以試上一試的。
不再刁難衆人的樓陀大帝,開始例行公事。翻手取出一塊玉質的馬骨,向天一祭,令馬骨直接化作一道流光,射上天空,繼而便有萬馬奔騰的幻影,在草原之上出現。煙塵四起,更有無數烈馬嘶天之聲,響徹雲天。
萬馬奔騰而過,繼而消失,隨之而來的,是整個草原劇烈晃動,大地裂開一道縫隙,縫隙之下,不斷有灰氣飄出,落在地上固化,最終構造成一座極爲古老的祭壇,祭壇極爲巨大,立有金柱三千根,每根金柱上都穿着不少金環,金環上,似有莫大的封印之力。
“此爲刑臺!諸位應該已經知道了,外修入我大卑族,必受損刑刑環,以限制修爲,攜刑環入內圍,便算是我大卑族的客人,若離去,此環會自行消失。若私毀刑環,則視作挑釁我大卑族族威,將被我大卑五帝全力剿殺,爾等切記!”
樓陀大帝解釋了一番,又道,“爾等欲受刑者,自登刑臺,觸碰金柱受刑!”
那樓陀雖說因爲顧忌五色藥魂,對寧凡等人少了刁難,卻終究厭惡外修,說起話了自然不會有好臉色的。
幾日間,寧凡等人早從塔格里口中知曉了損刑的具體步驟,對接受損刑,也算有了心理準備。
按照衆人的商議,兩獸不必受刑,歐陽暖葬月不必受刑,此次損刑既然可以分攤,則由寧凡烏老八二人接受即可。
“誰先受刑!”樓陀大帝面無表情地問道。
“我來!受刑之人,有我烏小人足矣!此刑臺兇險未知,豈能讓主子先上!”
烏老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走了出來,一步步走上刑臺,滿面嚴肅,風蕭蕭兮易水寒。表面上,他似乎是出於自願,想要主動替主子分擔刑罰。內心卻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盤…
一共十八次損刑,要分攤給他和寧凡,如果寧凡先去受刑,只受四五次刑罰便走下刑臺,他烏小八可就要承受剩下的十三四次刑罰啊!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先受刑,才能掌握主動權!才能想受多少刑,就受多少刑!烏老八暗暗計算,新晉仙尊能夠承受的極限,也不過是十二刑罷了,當然他是一劫仙尊,能夠承受更多,但他烏小八最最精明不過,那是一銅板的損刑也不願多分擔的!
“十八次損刑,一人九次那是公平,如果我受刑少於九次,煞星肯定有意見,說不準會動怒…哎,誰要我烏小八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忠僕呢,這受刑起碼要超過九次,要讓煞星佔到便宜,但也不能讓他佔得太多,否則我就太吃虧了…嗯,就受十次損刑吧!嘿嘿,煞星啊煞星,我十你八,到時候我只說用盡了全力,到了極限,料你佔了便宜,也無話可說了…”
塔木人可不知道烏老八的內心有這般小算計。
他們生性憨厚,看到的自然只是表面,不由得紛紛感嘆。這個外修很忠心嘛,肯爲主子試險,是個爺們。
就連塔木部族長塔格里都暗暗吃驚,想不到坑蒙拐騙塔木人的烏老八。竟然還是一個忠僕…
烏老八走上刑臺,三分謹慎地走向三千金柱的第一根,伸手觸摸的金柱一下,立刻收回,小心翼翼。如臨大敵。
一碰之後,金柱之上頓時便有一道金環飛出,化作一道金光,打入烏老八體內。頓時,烏老八的修爲有了跌落,幾乎快要跌落到萬古一劫以下!
烏老八先是微微色變,待內視之後,則輕輕鬆了口氣,想了想,繼續去觸碰第二根金柱。
一路觸碰。他的修爲一路跌落,當觸碰到第八根金柱,他的修爲跌落到舍空巔峰;第九根,跌落到舍空後期;第十根,舍空中期…
“我一共受了十個損刑刑環,修爲也被限制到舍空中期,若強撐,應該還能再受三四個刑環…不過我又不傻,剩下的刑環,當然得讓煞星去消受!”
烏老八內心半點虧也不想吃。表面上則裝出一副氣喘吁吁的模樣,咬着牙,似乎想觸摸第十一根金柱,卻還沒走到那裡。便脫力一般,撲通跌倒在地上,頗有些狼狽不堪的樣子。
“不好!這個烏姓外修受刑太重,有些不適,怕是受不了第十一刑環了!”
“可悲,可嘆!看他的樣子。明明已經脫力,卻還掙扎着想觸碰第十一刑環,真是難得!”
“此乃忠僕!”
“好一副忠肝義膽!”
一些塔木人擔心不已,對烏老八的忠義,他們相當有好感,自然也就多了關心。
也有一些塔木人,直接被烏老八掙扎起身的模樣感動哭了,並在內心暗暗發誓,此生要以烏老八爲楷模,做一個忠心耿耿的好人。
望着刑臺上艱難爬行的烏老八,寧凡嘴角抽了抽,暗暗傳音道,“演夠了就回來!剩下的八次損刑,不讓你受!”
烏老八內心一驚,暗道自己的小心思莫非已被寧凡看破!瞬間從地上爬起,屁顛屁顛跑下刑臺,跟寧凡點頭哈腰的賠好,弄得塔木人紛紛愕然,不明白烏老八怎麼就恢復力氣,瞬間活蹦亂跳了。
“還有八次損刑…”
寧凡沒有理會烏老八,緩緩登上刑臺,如烏老般,擡手去觸碰第一根金柱。
一經觸碰,那金柱頓時有了輕微晃動,那是一種如同生命的晃動,並有一道金環從柱子上飛落,化作金光,打入他的體內。
寧凡面色微動,內視己身,此刻自己的元神之上,分明束縛着一道似虛似幻的金環!
這金環可以封印修士的修爲,他修爲之中要數劫血修爲最高,有了這金環的限制,劫血修爲竟被限制了不少,所表現出的實力,幾乎快要跌落到零劫仙尊的範疇!
“這金環,似乎是大卑人封印術的一種…”寧凡試了試掙脫金環,發現這金環極難掙脫,無論元神如何變化,變大變小,那金環都會隨之變化,普通真仙手段,更是難以掙開金環。當然,若他動用底牌手段,還是可以強行掙脫的,瞬間就能恢復修爲,倒也不必過於擔心。
難怪葬月說,中了損刑,不必太過擔心,說的就是可以隨時掙脫這刑環束縛麼…
不過根據大卑族的族規,中了損刑刑環的人,若強行掙脫,將被視爲挑釁大卑族威嚴,必受大卑五帝追剿。如非必要,在滯留大卑族期間,寧凡等人不得擅自摧毀刑環,恢復修爲。大卑族要的,就是這批外修修爲受到限制。
“若有變故,則打碎刑環,恢復修爲;若無變故,則安安分分,一切以此行目的爲先…”
寧凡有了決斷,在受了一個刑環之後,又受了剩下的七個刑環,如此一來,其劫血修爲幾乎被完全限制,所能自由發揮的修爲,差不多隻剩神妖魔修爲了。
身體上,頓時便有虛脫感侵襲而來,畢竟寧凡已經逐漸適應劫血的強大,忽然被打回原本修爲,自然需要一段時間適應的。
三功六刑十二禁…六刑已過,剩下的只需要立下三功,便可以在大卑族徹底自由了。
降完損刑,樓陀大帝口唸咒語,將祭壇變回馬骨收起,也不與衆人廢話。直接離去了。只在離去前,對歐陽暖不情不願的抱拳一禮,極其客氣…這讓不少暗暗關注此地的南疆修士大爲吃驚,一向仇視外來修士的樓陀大帝。竟也會有如此客氣的一面!
骨靈大帝見樓陀前倨後恭,微微冷笑,似極瞧不上樓陀爲人,在樓陀離去後,倨傲地從寧凡等人身邊走過。目不斜視,帶着仙帝的傲氣,卻在走到歐陽暖身邊時,露出極爲客氣的笑容,說道,
“損刑已畢,老夫就先走一步了,小友來到大卑,便是我大卑的貴客,日後若有困難。可來中州向老夫求助,自然,若日後老夫需要幫助之時,也希望小友能夠出些力氣…”
那客氣,全然只對歐陽暖一人!在骨靈大帝眼中,這些外修只有歐陽暖值得他重視,餘子不值一提!
歐陽暖有些侷促,她從沒被仙帝如此客氣對待過,直到骨靈大帝告辭離去,她還有些回不過神。
寧凡則有些神情凝重了。這些大卑仙帝。之所以對歐陽暖客氣,似乎不僅僅是因爲大卑族禮遇稀有藥魂…
骨靈大帝好像說了,若他需要幫助,還要藉助歐陽暖的力量吧…莫非這些大卑仙帝。有什麼地方用得上五色藥魂?還需要求助歐陽暖?
骨靈大帝只是客氣,樓陀大帝卻還帶着畏懼…似乎又不是求助五色藥魂那麼簡單…
“若我同樣暴露五色藥魂,多半也能得到這些仙帝的重視,只是…”
寧凡皺了皺眉,他弄不清這些仙帝的真實想法,謹慎之下。倒也沒有主動說出此事。
兩位大帝就這麼平平靜靜地離去了,沒出現樓陀大帝刁難外修的一幕,這讓很多南疆修士大感意外,也讓不少人感到惋惜,失去了削弱塔木部的機會。
“這一次部落大比,塔木部將有舍空級外修爲援,不可大意…”一些與塔木部多年爲敵的部落,有了忌憚。
“塔木部有了舍空,此次絕對不會墊底了,如此一來,我等沒有舍空坐鎮的部落,便有極大可能墊底了…”也有一些南疆弱部,微微嘆息,少了塔木墊底,他們這些部落就很有可能墊底了,真是不幸。
鮮于純目光狂熱,他沒想到,自己看中的師父竟然能在仙帝面前如此強勢,能正面擋樓陀大帝之威…不愧是他看中的師父!
於是寧凡等人損刑一過,鮮于純立馬屁顛屁顛跑到塔木部,去給寧凡端茶倒水去了。
這一次,他的父親沒有阻止,樓陀大帝對待外修的態度,讓這位邪羊部族長有些拿捏不準。看樓陀大帝的態度,似乎還對這批外修頗爲客氣,如此一來,自己兒子結交外修,便也未必是一件壞事了。罷了,由他去吧,或許是他的福緣也未可知。
對於鮮于純的賣好,寧凡仍舊態度極淡,沒有收徒的打算,很快就將鮮于純打發走了,又閉關了三日,方纔稍稍適應封印後的修爲。
損刑已過,他與烏老八修爲被封,如今的他,只能發揮神妖魔修爲。
古神古妖修爲皆是舍空初期的巔峰,古魔修爲最強,只差一線便可晉入天魔第九涅,如此修爲,倒也足以幫助塔木部在南疆部落小比取得好成績,只不知能否爭到南疆第一…
距離小比開始還有差不多一月,這段時間,寧凡不打算浪費。六刑已過,他卻還需要立三功,才能換得衆人在大卑族的真正自由。
立功,需要前往大卑族各個大陸的兇域邊界,在那裡領取部落任務。
南疆小比開始前,寧凡決定一個人前往南疆兇域邊境,把衆人的入境任務給辦了。按照塔格里的說法,一個外修要完成三次人級戰功,四個人就是十二次。
此行,寧凡沒有帶其他人:烏老八修爲剛被封印,需要一段時間適應,他不似寧凡,本就是舍空級修爲,自然適應地慢些;歐陽暖則留在塔木部,煉化之前古修洞府尋到的丹藥,提升藥魂力量;葬月同樣留下,爲奪舍重生做着準備。
葬月的殘神之身太過殘破,此行她打算尋一具合適肉身奪舍,但在此之前。她需要好好修復一下殘神。她有獨特秘術,可在月夜之時,藉助此地濃厚藥氣修養自身,這些倒不必寧凡擔心。
一路離開塔木部。寧凡先去了一趟聖人石碑,在塔木部守衛通通撤離之際,暗中嘗試了一番收取聖人文字,結果當然是無功而返。莫說他如今修爲被封,即便不封。也是一樣的結果,只近距離觀摩了一番聖人文字便離去了。
而後,寧凡改道去了南疆草原的兇域邊境。
聖域內圍是由一塊塊破碎大陸所組成,南疆草原的最外圍,便與好幾塊兇域大陸接壤。那些兇域大陸靈氣匱乏,並有無數兇物橫行,自然是住不得人的,但因爲其中的機緣造化不少,不少南疆修士都愛進入兇域歷練。
邪羊部是南疆草原上,最靠近兇域大陸的一個部落。南疆部落修士若想進入兇域歷練,往往都會經過這裡。
兇域之中靈藥不少,兇物也多,那些進入兇域歷練的修士,大多都能有所斬獲,自己用不了的東西,基本都會放在邪羊部的坊市出售。
邪羊部中,也有專門的地方,用來發布一些任務,供歷練修士選擇領取。有戍守巡視一類的任務,有采集捕獵一類的任務,也有一些特殊任務。
任務等級,分爲人地天修羅四級。有些是南疆本地部落所發出,有些則是其他大陸的部落發出。
拖龍是邪羊部的任務看守人,今日,他一如既往打着哈氣,優哉遊哉地把守此地。怨不得他悠閒,進入兇域歷練的修士不少。但敢來領取任務的人卻是少之又少,畢竟即便是最低級的人級任務,都有不少兇險,便是渡真老怪也不敢隨便領取的…
地級任務,無一不是足以影響南疆部落格局的大任務,兇險程度便是舍空老怪都不敢隨便接,任務獎勵也是極爲豐厚…
天級任務麼,抱歉,南疆這片地方,沒有這個高級的任務,這種任務可能要進入中州才能領取了。
至於修羅級任務,那可是仙帝強者獨自一人也無法完成的任務,南疆之地當然沒有!
拖龍正打着哈欠,忽然帳篷皮簾掀開,走入一男一女二人,一見來人是誰,拖龍登時渾身一振,諂媚笑道,
“兩位大人又來了?草原風大,快坐下來喝口熱乎的馬奶茶。”
“不必!我們前來,可不是來喝茶的,嗯?我們發佈的任務,還是沒有人接麼?”男子掃視了一眼懸掛的任務皮卷,眉頭頓時皺起。這是一個與大卑族裝束截然不同的男子,倒是與四天修士頗爲相似,唯一的不同,是背後揹着一個無比寬厚的黑鐵巨劍。此人容貌算不上俊朗,卻棱角分明,眉宇間給人一種霸道之感,周身則流露着舍空巔峰的強大氣勢。
拖龍暗暗唸叨着這名巨劍男子的身份:聖山守陵人皮雄!據說在守陵人中,排名可入前百,這可不是他小小邪羊部任務看守人可以得罪的大人物啊!
見巨劍男子問話,拖龍自然不敢怠慢,無奈道,“兩位大人所發佈的任務難度太高了,尋找十塊六星涅母石…大人們想必也知道,涅母石對於體修,是何等珍貴的東西,便是對於兇域中的絕大多數兇物,都是大補之物,往往有兇物看守,且不入四級以上兇域,極難獲得…”
“所以至今爲止,仍舊無人接我任務嗎!南疆舍空後期雖說不多,卻也有那麼幾人,我所給的酬勞,也絕對算得上高了,卻不料連個隨同執行任務的人都找不到,說來此行太過危險…莫非,是你南疆舍空懼怕在部落大比前受傷,不敢輕涉險地?呵呵,南疆之修,果然都是膽小之輩。”巨劍男子不屑道。
“若實在無人,便算了,此行有你我二人,雖說危險一些,未必就無法達成目的!”女子一襲紅色短衫皮裙,長髮帶着清淺的紅色,用蛟筋鬆沓沓地綰着,膚色白皙地有些不健康,眉心則點着一滴鮮紅似血的硃砂,美目頗有幾分兇凌之氣,給人的感覺渾不似溫婉女子,而似一頭草原上的母狼。
“也罷,再等十日,若仍舊無人領取任務。此事便作罷!”男子冷哼一聲,帶着女子離去,便在即將走出帳篷的瞬間,一個白衣青年推開的帳簾。走了進來。
“此人的裝束…”紅髮女子美目一凝。
巨劍男子同樣有了凝重,這般與大卑不同的裝束,莫非…
“閣下也是聖山守陵人?”巨劍男子對寧凡道。
根據他的瞭解,會在大卑族內穿外族衣冠的,除了聖山守陵人。就只有外界修士了…
“聖山守陵人?那是什麼?”寧凡一詫,他纔剛剛來到邪羊部任務處,怎麼就有人詢問古怪問題。
細心如他,自然也將這個頭次聽說的名次記在心裡,料想是大卑族某族某部的稱呼,還欲詢問,那巨劍男子卻在得到答覆後,轉而露出傲慢之色。
“原來是外來修士,哼!”
那巨劍男子一聽寧凡是外來修士,連探查寧凡修爲的打算也沒有。直接先開大簾離去了。
那紅髮女子倒是深深看了寧凡一眼,但只一眼,便同樣失望搖頭。
巨劍男子反感寧凡的種族,紅髮女子較爲開明,卻也對寧凡的修爲有些失望。
“此人表露的氣息十分隱晦,但似乎只是舍空初期巔峰的樣子…”紅髮女子並未察覺到寧凡具體修爲,有些可惜地離去了。
若寧凡修爲高些,她倒是不介意寧凡的種族,願意邀請寧凡進入四級兇域尋找涅母石呢,畢竟南疆小比在即。難得有舍空修士進入此地領取任務。可惜,對方連舍空中期的修爲也沒有,此行帶上此人,不過是個累贅。不如不帶…
說起來,此人既是外來修士,多半就是此次聖域開啓進入者的一員吧,他所表露的舍空修爲,也不知是損刑前的修爲,還是損刑後的修爲…若是後者。此人原本修爲怕是極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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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算是外來仙尊,在本地人眼中,也不會比一個本地舍空高等多少,故而紅髮女子一出帳篷,就將寧凡拋到腦後,將其忽略。
“不知那巨劍男子口中的聖山守陵人,指的是什麼…”
寧凡同樣將那二人拋之腦後,走入大帳,對任務看守人道,“我來接任務。”
“你是外來修士?”拖龍懶洋洋地掏着耳朵,態度沒有半分熱情。
外來修士,很厲害麼?在大卑人眼中,跟牛羊沒多少區別,當然,若外來修士強到一定程度,是足以令拖龍熱情接待的。
可惜,拖龍修爲太弱,根本看不破寧凡此時此刻的修爲。
“是,我今日來,是來做三功任務的。”
“三功任務?這邊都是人級任務,你隨便挑三個做吧。”拖龍理都不想理寧凡,心道怎麼又有外來修士進入南疆草原了。萬年一開的聖域,外來修士名額不會太多啊,敢進入聖域內圍的就更少了…此人,不知加入的哪個部落。說起來,不久前好像有兩個萬古仙尊加入到塔木部了,哎,塔木部真是****運,竟然有仙尊外修加入,這次南疆大比怎麼也不用墊底了,聽說少族長還對其中一個仙尊外修極爲尊敬,想拜之爲師…
等等!這個人不會就是塔木部四名外修其中一人吧!
拖龍長年看守任務處,對外修情報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那二男二女四名外修,兩個仙尊都是男子…
此人不會是塔木仙尊吧!
拖龍一個激靈,轉而自嘲搖頭,不像,不像啊,若此人真是外來仙尊,怎麼也該有仙尊的傲氣吧,剛剛兩名聖山守陵人對寧凡多少有些無視不敬,寧凡竟然不怒,若真是仙尊,即便是外來修士,也不該這般大心臟啊,多少會有些不悅的!
“此人一定不是塔木部仙尊,我拖龍閱人無數,就沒見過這麼細皮嫩肉的仙尊。”拖龍摸了摸自己裸露在外面又黑又厚的大胸肌,又看了看寧凡,嘖嘖嘆息,爲寧凡的不爺們感到惋惜。
寧凡滿頭黑線,先是兩個莫名其妙的男女,而後又是個自摸胸肌的看守人…大卑族的修士,都是這麼莫名其妙麼。
傳聞大卑人腦子大多有問題,之前的男女不確定,但這個自摸胸肌的看守人,多半不是什麼正常人…
目光掃過懸掛的任務,寧凡頻頻點頭,此地共有人級任務77個,其中部分是尋找五百萬年份以上的靈藥任務,部分是獵殺命仙渡真兇獸任務,還有一些巡守看守任務,如看守一級兇域的靈礦礦脈,巡守二級兇域的火谷…這類看守任務,大多都是百年期限,十分費時間,寧凡自然不會做的。
將這類看守任務排除,此地還有5個人級任務可以領取,對於擁有搜寶羅盤的寧凡而言,即便聖域內圍干擾強大,他也能憑搜寶羅盤在小範圍能尋找天材地寶,故而尋藥任務十分容易,獵殺任務也沒什麼難度,隨手就能完成。
與這些簡單的任務相比,任務獎勵大多十分豐厚!
人級任務的獎勵,基本都是藥魂石!且隨便一個人級任務,獎勵都在萬塊以上!
本來麼,寧凡只用做2個人級任務,就能完成三功任務,但如今爲了全得藥魂石獎勵,他倒是不介意將隨手能做的簡單任務都做了…
嗯?地級任務也不算難?獵殺舍空初期兇獸,尋找舍空中期屍魔屍丹,尋找十塊六星涅母石…
“領取的任務若是無法完成,可有懲罰?”寧凡問道。
“沒有!”拖龍搖頭而嘆。此人一定不可能是仙尊,若是仙尊,完成人級任務還會怕無法完成受懲罰?
“既然沒有懲罰…這裡的人級地級任務,除了看守一類的任務,餘下的全都給我拓印一份副本。”
“什…什麼!”
拖龍驚呆了。
此人要麼是在開玩笑,要麼…是有極爲恐怖的修爲,足以一次性完成此地所有任務!
“敢問閣下來自何部?這個也需要登記一下。”拖龍嚥了咽口水,將所有任務拓印之後,問道。
“塔木部。”
寧凡隨後答道,拿起任務副本,走出大帳,騰空飛出南疆草原,朝最近的一塊兇域大陸飛去。
拖龍倒吸冷氣,哪裡還猜不出此人身份,一想到之前對待此人的冷漠態度,頓時大急,此人若真是塔木部仙尊,不止其修爲值得自己仰視,其另外一個身份,更值得自己恭敬對待啊!
此人該不會就是少族長想拜的師父吧!
若是少族長知道自己薄待其師,會不會活剮了自己!
“嘶!忘記給此人定位羅盤了!兇域之內磁力異常,足以限制神念,此人沒帶羅盤,即便修爲高深,也危險啊,萬一誤入高級兇域,怕是有進無出…”
拖龍咬咬牙,還是決定將此事稟報給少族長。
寧凡當然不會對區區一個拖龍掛心,一入兇域大陸,他就發現這裡有古怪的磁力干擾,使得他的神念無法散得太開。
不過沒關係,他窺天雨術足夠強大,搜寶羅盤也很玄妙,即便受到限制,也不會限制地太狠,仍可在此地自由來去,並不會迷失方向。
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剛進入這片兇域大陸,他就發現了讓他稍稍心動的小東西。
是靠着搜寶羅盤定位出的一處隱秘礦脈!
“此物是…涅母石麼。品質不高,應該是一星中的殘次品…只是這數量,未免也太多了。”
寧凡立在一處涅母石礦脈外,目光微凝。若他感知不錯,這種大卑族特有的礦石之中,竟有一絲極爲精純的煉體之力,足以提升體修的境界修爲…
他的古魔修爲已是天魔第八涅的巔峰,距離九涅只差一線,若吸收了此地涅母石,不知能否一舉突破天魔第九涅…
吼!
卻是一聲聲帶着陰風的怪吼,忽而從礦洞之中傳了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