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夜晚的天空宛如被濃墨染了個漆黑,粘稠的夜晚也化不開永恆的黑色調。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濃密的草叢之中,一團白色影子格外醒目,發出窸窣的響聲,這隻白色的兔子原地啃食着草根,正爲填實凹扁的肚子而努力,在靜謐的晚上就像一首命運交響曲,吹響着生命最後的號角。
嗖!
遠處傳來弓箭的響聲,在寂靜的夜晚是如此的突兀,一抹流光帶着致命的威力射向觸不及防的兔子,只是剎那,那隻小心翼翼只爲填飽肚子的兔子脊骨被射穿,死死的被釘在了地上,一切了無聲息。
“哦也!又是一個獵物。”遠處箭矢射出地,一名紮起辮子,渾身運動裝的女子,見到遠處白色的身影一動不動,小聲的原地歡呼起來,在緊身淺灰色運動服的包裹下,小跳雀躍的她,豐胸碩臀,在黑夜的映襯下,具備了異樣的誘惑力。
“走吧,去看看我們的獵物如何。”
一身純黑色運動服,揹着一筒子箭矢,手執三二制式的複合弓,在充斥着流線和力量感的弓箭陪襯之下,嘴角挽起的一抹笑意配合着那處變不驚的堅毅神情,這些天被打磨的越發刀削闊斧般的面容,一副沒有二三十年打磨的滄桑男子模樣,此人正是進入了狩獵場的林言,至於前面那名女子則是陪同在他身旁的蕭雪馨。
如果有狩獵中心的少婦或者待字閨中的女生見了此時的林言,相信凌飛那種純粹的小白臉,俏小生也得無限期的往後靠,什麼纔是男人,什麼纔是女人心目中的男人,並不是得會吟詩作對,花前月下的爛漫男子,而是能夠真正能給予十足安全感,和溫暖懷抱的男子,恰恰不幸的是林言此時全部具備了。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尋找如血花燦爛的光明”林言默默的想到,忍不住詩興大發。
不過,抓住到手的獵物還是首要任務,畢竟他現在在和凌飛比賽。
憑藉着自己敏捷的身手還有智能手錶給予自己的夜視功能,林言不費吹灰之力,逮到一隻就射死一隻,這不,在這片狩獵場上又射死了一隻無辜的兔子。
這時的蕭雪馨已經走到了死屍兔子的身邊,提起血淋淋的兔子驚呼道:“第一隻兔子射穿了頭顱,第二隻兔子射破了喉管,這第三隻兔子卻是險之又險的射穿了脊樑骨,你的準心似乎越來越差了哦,但不過也比很多人都要好得多了。”
蕭雪馨早已從被林言強吻的狀態下回復了過來,完全充當着林言的助手身份。
林言走到近前,沒有接話,笑着伸手在蕭雪馨額頭上輕彈了一下,在對方不滿的眼神下方纔說道:“第一次是十八米的近距離,第二次卻是三十米左右,剛剛還差不多七十米的距離了,我這種準心都可以放到奧運比賽去搏一搏金牌了,你還不知足。”
“你就吹,最好將牛皮吹上天,你這種水準能拿奧運金牌,騙誰呢。”蕭雪馨倒是不相信林言真有這本事。
“啊,你又用手指彈我。”蕭雪馨額頭上被林言一點也不憐香惜玉的彈了兩下,繼而表達着不滿。
“愛信不信,如果你給我三千萬,說不定我真去奧運會上拿塊金牌回來,不說了,還是完成賭約要緊,畢竟三千萬也不是小數目,我可不習慣輸女人的錢。”
“哼哼。”蕭雪馨小聲的抗議,顯然是屈服在了林言的淫威之下,別人是來放鬆狩獵,林言和蕭雪馨除了狩獵外卻是需要拿到足夠的狩獵積分,獲得比凌飛他們要高的積分,從而贏得這場賭局。
“走吧,這裡是有不了大收穫的,靠近狩獵場進口的地方就算有再多的兔子也不夠人殺,我們還是去別處看看,否則我就得輸給凌飛和楊光了。”林言率先朝着前方走去。
“可是你那個方向是去殺野豬和瘋狗的地方,那裡太危險了,我們兩個人還是不要去吧。”蕭雪馨看到林言的方向正是通向狩獵場最爲危險的地方,野豬和瘋狗所在的地域,不由得出聲相勸。
林言沒有停下腳步,不容抗拒堅定有力的話語卻是緩緩傳來“別人來了也不一定會去那裡,捕殺兔子在他們這羣辦公室精英看來已經是極限了,更何況富貴險中求呢……要想贏他們可還得要加把力才行,光殺兔子可是不能贏得勝利的。”
林言衝着蕭雪馨一笑“更何況,我的本事你也見過了,就算我是空手,野豬和瘋狗又能奈我何。”
林言的話中充滿了自信,這次凌飛等人和林言賭博狩獵就是他們最大的錯誤,他們永遠無法想象林言的身手。
蕭雪馨不再猶豫,小步輕移追了上去,想到以前和林言一起經歷的種種,這種狩獵對他來說還真是小兒科了,雖然不知道凌飛會耍出什麼手段,但是無論遇見什麼獵物,絕對傷害不了林言。
蕭雪馨甚至覺得,自己拿了一把槍也打不死林言,而且許久不見的林言,穩重的氣質上更是增添了不少蕭雪馨看不透的東西,總之她現在十分相信林言。
狩獵場分爲兩個區域,在所有人進入狩獵場時就已經被告知,一處是隻有溫順動物的場所,諸如兔子之類的小型草食動物,從狩獵中心進入狩獵場即是溫順動物所處的場所,而狩獵中心大廳屏幕上只投射溫順動物的場所,還有一處則是有野豬和瘋狗所在的區域,這兩處區域被瀟湘錦繡會所用鐵絲分隔開來。
這處地方的進入者一般都是有瀟湘錦繡會所的老師傅所陪同,危險性比較大,因爲裡面有大型的瘋狗和放養的野豬,塊頭大概在一兩百斤到三四百斤左右的樣子,如果不小心的話被撞一下,小命也得賠掉,當然狩獵中心大廳的屏幕上是不敢播放裡面的場景,畢竟太過血腥和危險了,而是有專門的人員密切監視着這裡面的一切,稍有不對就會派人來救援,總的來說還是比較安全的。
所謂存在即道理,這麼危險的地方也自然會受到一些刺激發燒友的喜愛,在心跳加速的刺激下,危險早已拋之腦後了,尤其是這些人不缺乏有錢有背景的富人們,這也就更值得凌飛大膽不顧一切的投資了。
※※※
“等等!”林言伸手擋住了無知無畏的蕭雪馨,蹲下身子小聲的說道。
他們所處的位置已經無限接近了野豬和瘋狗的區域,憑藉着地圖的指示,再前進一兩百米就到了危險區域的入場口。
憑藉着夜視眼延伸視野的輔助,林言已經看到一百米外有兩隻並排吃着草根的兔子,紅紅的耳朵高高的豎了起來,小心的觀察周圍的一切,只要稍微有點不對,林言毫不懷疑這兩隻吃草都小心翼翼的兔子會立刻腳底抹油瘋狂的逃跑。
但這也並不足以成爲讓蕭雪馨停下腳步的原因,林言還發現了前面很遠處潛伏着伺機而動的兩人,那兩人正是楊光和凌飛。
四個人,兩隻兔子成爲了一條直線,恰巧的是他們兩人也盯上了兩隻兔子,並且距離兔子只有短短的六十米而已,並且他們兩人還在不斷的向獵物接近之中。
何時比不是比……這時兩隻不幸的兔子成爲了林言和凌飛兩人的首次交鋒之物。
“幹什麼呢,我怎麼什麼都看不到。”蕭雪馨看到林言小心謹慎的表情,小聲問道。
“前面有兩隻兔子”林言小心前行,輕聲道。
蕭雪馨沒有繼續問他,拿着胸前的夜視望遠鏡,朝前看了一會,一隻活物都看不到。
林言的聲音卻是適時的響了起來“你是看不到的,這種夜視鏡只有五十米的距離,那兔子現在離我們有九十米遠呢!”
“那你怎麼看到的?”
“我有夜視眼,好了,相信我就可以了,跟着我,等下看看我的本事如何!”林言輕聲輕腳,快速的朝前走去。
“嗯。”
蕭雪馨不再打斷全神貫注的林言,看着前方專注男子的背影,一時看得癡了,冷風一吹纔回過神來,俏臉微紅,不知何時那個嬌蠻的姑奶奶不再嬌蠻,而是聽話的跟隨了上去。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不要打擾林言的行動,任憑林言施爲。
她相信,這兩隻兔子最終的狩獵者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有些東西是不用言語來交流的,就像蕭雪馨對待林言的信任。
一個電話,林言便不管不顧的從別處趕到了瀟湘錦繡會所,這是林言對蕭雪馨的信任。
“你就在這裡等着。”林言看了一會兒,回頭向後面躡手躡腳的蕭雪馨說道。
蕭雪馨揚了揚拳頭“加油。”
林言露出一個笑容,匍匐前進,努力向目標靠近之中。
現在這種距離,弓箭的射程可是打不到兔子的。
要想從凌飛手中搶得那兩隻獵物,而又驚擾兩人,林言只能快速向前。
“凌飛,等着輸吧,這只是開始而已。”
首次交鋒悄然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