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你們的緣分已經盡了,又何必還在苦苦相逼?你折磨他難道不是在折磨自己,更何況,他已經遭受到那樣的折磨,就放過他,不要再來糾纏了吧!”
蘇爸爸嘆息一口氣,想着房間裡的那個人,已經被傷害到面目全非,縱然他猜測這可能是誤會,在觸及到那心如死灰,沒有任何生氣的眼眸,他都不敢去試探他的內心,連多說一句話,都會覺得那是對他傷痕累累的心割上一刀。
“折磨?如果那樣就算是對他的折磨,那麼我呢,被他囚禁了十年,十年,什麼都面目全非了,我不會放過他,更不會讓他有機會從我身邊離開,註定只能供我玩弄,而且,還是自願的不是嗎?”
劉安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因爲找不到華胥,他變得日益暴躁,心狠手辣,尤其是看到他竟然甘願被壓,享受般在其他男人身下承歡,真是天大的諷刺。
如果不是赫茲給他看,他竟然傻傻被矇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麼,他不介意撿別人的破爛,他來滿足他!
他嗜血的眸子讓蘇爸爸近乎失望,這個早已經不是曾經他所認識到的那個單純的小安子,那個總是畏畏縮縮,卻在關鍵時候能夠挺身而出的孩子,如今,因爲一份求而不得的愛情,被別人迷惑了雙眼,變得分不清事實。
他只覺得失望。
據說,因爲找華胥的那些人,都因爲在規定的時間內沒有找到而全部死亡,他是不是也已經迷失了方向,再也回不了頭了,這份感情,從一開始,便不應該存在的吧,縱然誤會解開,是不是也強求不得,如今,說不清是誰負了誰。
“那你找吧。”
蘇爸爸讓開了阻攔的姿勢,任由劉安折騰。
保鏢正屌屌地冷眼旁觀,他們替華胥不值,可也知道,這是兩個人一開始的交集造成的結果,誰也無法獨善其身,只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劇情並沒有按照他們的方向發展,他們甚至後悔讓劉安將他帶走,折磨成了那個樣子,面目全非,連帶他們都覺得難過,更何況本人……
劉安卻突然被這樣的他們嚇到了,頗有些手足無措,他甚至卑賤地想,寧肯他們這樣一直攔着,他反而有理由多來幾次,如果那個人在裡面的話,按照他的習慣,肯定會出來湊熱鬧的。
華胥離開了,用最狼狽的姿態,被那個他曾經無比眷念的人帶走了。
趙冷然和花七朵帶走了華胥,將他帶離了這個令他有些無法治癒傷口的地方,如同噩夢一般。
劉安停住了腳步,他忽然猶豫了起來。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少爺,主人這會兒舊疾復發了,我們……”
一個黑衣人從劉安的身後快速地來到他的身邊,低聲在他耳邊開口,聞言,他靜默地看了一圈那個熟悉的環境,轉身,毅然決然地離開了。
這是屬於他的機會,當初就和黎慕宸做好了約定。
大步流星地離開,在上車的那一剎那,他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便是頭也不回地坐上了車,揚長而去。
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竟然錯失了近在咫尺的機會,如果,如果再晚一秒,如果,他不曾猶豫,如果他能夠真的推開那扇門,那麼,他就會發現那去而復返的人兒正在等待他的解釋,也許,這就是冰釋前嫌。
然而,如果沒有如果。
他沒有走進去,那個人也沒有走出來,沒有早一秒也沒有晚一秒,就那麼生生地錯過了,以至於後來的後來,他們再次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會以那樣的方式再見面,如果再晚一秒,是不是就真的上窮碧落下黃泉,天人永隔了?
原本就是不該相
遇的兩個人,從被迫相遇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兩個人的磨難重重。
“我靠,華胥,你怎麼回來了?”
當保鏢推開門準備吃東西,就發現了那沙發上呆坐着的人兒,臉上呆滯的表情讓保鏢無比詫異。
良久,華胥才轉動了僵硬的脖子,擡頭,將自己的目光凝聚,“哦,你們進來了。”
然後偏了偏頭,看了看門外,“爲什麼小安子還不進來?”
他說,爲什麼他不進來。
表情落寞得讓人心疼,低垂着頭,“其實,他不會進來的,我早就猜到了,我想我應該走了,一切都無所謂了,之前的想法有些可笑,還丟下了冷然他們跑了回來,感覺第一次自作多情這麼難堪……”
誰也沒有打擾他,靜靜地聽着他的訴說,直到趙冷然再次推門而入,準備將精神狀態已然不正常的華胥帶走了,而這一次,他們不會給他機會,讓他再受傷了。
“華胥……很可憐,照顧好他,少爺的事,你們先不用管,安頓好一切,將集團從他們手裡奪回來就行。”
保鏢拍打了一下趙冷然的肩膀。
“嗯。”
趙冷然將大衣披在了衣着單薄的華胥身上,表情有些捉摸不透。
倒是身邊的花七朵非常地憤憤不平,因爲,她能感同身受,那種痛苦,即便她並沒有實質性地受到那種痛苦,可是瀕臨絕望時的悲哀一樣讓她覺得無比悲痛。
“華胥,沒事兒,既然他能那麼對你,我們就不要抱有任何的希望,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也就不會絕望對不對,一切順其自然,我們都不是離開了那個人就不能活,你看,你曾經就是那麼的瀟瀟灑灑,那麼現在也可以……”
也不知道華胥能不能聽進去,卻依舊告訴着他。
“夏爾能否找到慕宸?”
趙冷然沒有打擾七朵,他一直知道七朵心裡的痛,雖然她從不曾去提起這些事情,他卻能夠猜到大半,每每都是心疼再心疼,是他讓她遭受了這麼多的痛苦,那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子似乎從那之後消失了,哪怕他無數次想要爲她找回那份快樂,可惜,有些傷害永遠都不能癒合,一旦提及都很有可能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他不敢,所以,他依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讓她保留自己的自尊心。
只要,她還願意留在他身邊,怎麼都可以。
只是,現在容不得他們有任何的分心,這事過後,他會帶着七朵完成她環球旅行的願望。
“夏爾同少爺簽訂了血契,他們有感應,可以找到彼此的方向,而且,他自己查到的線索似乎也位於那個方向,相信,他們都會有奇遇,你們先走,我們很快會和你們匯合。”
保鏢開口。
“啊,你們都要走呀,那我和蘇爸爸呢?”
莫白瞪大眼睛。
“我們不去拖他們的後腿,而且我們還要幫着劉安處理接下來的大事呢。”
“哎,你們說什麼呀,我怎麼不懂?”
莫白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這會兒越聽越糊塗。
“現在不是弄清楚這些的時候,有機會再說。”
蘇爸爸微笑着開口。
“哦。”
莫白無趣地搖了搖腦袋,然後自顧自地吃起東西來。
三個人就這麼離開了這裡,徹底離開了信陽,同正好行動中的劉安擦肩而過,他們的緣分是否到此結束?
夜色漸漸褪去,黎明的到來,意味着新的一天又到來了。
蘇小木和黎慕宸兩個人終於在溫泉洞裡養得舒舒服服之後,開始出發了。
走走停停,扭傷什麼的,對
於蘇小木來說,完全不會存在,只是面對時不時地大雨滂沱,陰晴不定的天氣,阻礙了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前進。
蘇小木和黎慕宸輪流着感冒,弄得蘇小木每次都是哭爹罵孃的,黎慕宸則是黑着一張臉,生人勿近,像個賭氣的孩子,懂不懂就對着蘇小木啃咬來撒氣,氣得蘇小木每次都跳腳罵人。
就這麼走了十來天,吵吵鬧鬧地時間還過得挺快,兩個人竟然奇蹟般地走了大半的路程,而且,中途,他們採摘了很多的草藥,吃到了各種各樣的水果,野味更不用說,黎慕宸那精準的手法和花樣般的廚神手藝,隨隨便便利用那泥土都能弄出鍋來,簡直不要太神奇,如果不看他們身上的乞丐裝扮,絕對會以爲他們就是來享受這樣的山野生活的。
蘇小木臉色越來越紅潤,整個人容光煥發。
簡直不要太好,除了每天都要走那麼的多路,每天都不能睡好,其他的都勉強接受。
只是,連續這麼長的時間,兩個人走了那麼長的路,腳上全是血泡,疼得厲害,行走的速度越來越慢。
“啊,我不要走了,腳疼死了!”
蘇小木開始耍賴,坐在地上,不走了。
黎慕宸更是絕了,躺在乾草上,舒服一比那啥。
“那就休息吧,明天再走。”
“不行,我可不想再待在這個鬼地方了,我受不了了,我要洗澡,我要睡覺,我要軟乎乎的牀。”
蘇小木淚眼婆娑。
黎慕宸翻了翻白眼,“睡成豬的不知道是誰。”
“嘖嘖,我樂意,對了,慕宸,你的腳上怎麼樣了?”順着脫下了自己的不成樣子的運動鞋,將自己慘不忍睹的腳給黎慕宸看,然後,一對比,兩個人的情況差不多,都苦哈哈地看着對方,只有黎慕宸稍微鎮靜點,他一個大男人,絕對不能叫苦!
內心卻是崩潰的。
倔強的要死。
“要是有什麼東西給墊一下就好了。”
蘇小木就這麼心不在焉地開口,然後一愣,將自己的包包拿出來,將衛生巾擺放在面前,雙眼放光了。
笑容笑得極其猥瑣。
“你這笨女人,又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黎慕宸有些驚悚。
“哎,我最近好像過了月事的吧?”
蘇小木沒有回答黎慕宸的話,自顧自地開口,然後大笑,“哈哈,我實在太聰明瞭,慕宸,我想到了減緩腳上疼痛的方法了,哈哈,我實在太聰明瞭!”
黎慕宸看了看她的衛生巾,再看了看她詭異得意的笑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眸,“你不會讓我用這種東西吧!”
“那有什麼關係?上次你高燒我都是用這個給你降溫的。”
說完,黎慕宸臉色頓時變成了青色,咬着牙,“你說什麼?”
“哈哈,沒什麼,那啥咱們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對不對,做大事者要不拘小節不是嗎,開來來,我給弄上,衛生巾的另類用法誕生,當做鞋墊!而且,我跟你說,這可是有消炎作用的,我買的可貴可貴了,不要這麼浪費我的好心。”
然後不顧黎慕宸的反對,硬給他墊上了衛生巾,並且針對這熾熱的天氣,蘇小木直接用女人的方式,強行扒下了黎慕宸的褲子,給他換上了衛生巾,防止出汗,隨地而坐的時候,又給感冒了……
換來黎慕宸將她壓在身下,這樣那樣了個夠,才罷休。
結果依舊是心不甘情不願地戴着繼續趕路。
蘇小木接下來就是一陣陣地憋笑,弄得黎慕宸氣得牙癢癢,又不能對她怎麼樣,只能不停地宣示自己的男人的尊嚴,一言不合就壓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