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沒人在乎他的表現,是因爲基地的人都知道,炮灰永遠都是炮灰,不存在上升的通道,與捍衛者沒有競爭關係。可現在形勢不同了,基地明確表示特別優異的救贖者有可能立功提拔,這樣一來,人們的態度就截然不同了。
在這樣的前提下,花公子卻依然不知道收斂,反而主動請纓立下了如此大功,幾乎把捍衛者們的鋒芒全給掩蓋了!並且英格拉姆還特別器重他,多次表示要爲這個炮灰爭功,又怎能不引起捍衛者們的嫉恨?
何況這一次的衝突,也不能全怪奧尼力克,這個花佛海確實有點兒目中無人的意思。
就算那三個捍衛者的種種表現確實讓人鄙視,可也輪不到你一個炮灰來調配吧?沒錯,一戰之後靠譜點的捍衛者非死即傷,英格拉姆上尉確實沒辦法了,才吩咐過在他離開期間讓你臨時負責營地的調度,可你不是還沒轉正嗎?拿着雞毛當令箭是幾個意思?還沒上位,就不把老人放在眼裡了?
以奧尼力克爲首的那三個的捍衛者,戰鬥的時候不敢出力,所以身體狀況良好,身邊簇擁着一羣拍馬屁的救贖者,現在反而成爲了力量最強的那一撥。他們雖然打仗的時候懦弱,可對待炮灰就趾高氣昂多了,其他捍衛者看到由他們來出頭教訓這個花佛海,也是比較樂意的。
就連英格拉姆的心腹庫昊,在上尉離開以後,也對奧尼力克的行爲表示沉默。
可觀望是一回事,他們都不會想到奧尼力克居然真的會下死手,要知道英格拉姆對這個救贖者的欣賞可不是說說而已,誰敢觸碰一個強勢上尉的黴頭?並且在之前的戰鬥中,英格拉姆確實是親手殺過捍衛者的!在基地,哪個捍衛者沒點兒沾親帶故的關係?他既然敢殺第一個,就一定敢動第二個!想想他的後臺是誰吧!
而且,要是他真的當上了武備營統領,成爲了基地七巨頭之一,還用得着後臺嗎?
這一鞭直擊要害,所有人都有些呆了。包括簇擁在捍衛者身邊的那些炮灰們,也有點後悔,此刻已經不只是兔死狐悲了,萬一殃及池魚,他們又要受到何種牽連?就算真死了人,捍衛者多半是沒事的,可他們這些煽風點火的炮灰呢?有人幫他們擔待嗎?
不會有人幫這些庸碌的炮灰們出頭。
但花佛海不一樣。
一道疾光般的身影飛躍而來,一腳踢翻了奧尼力克!
只聽得“啊喲”一聲慘叫,倒黴的捍衛者直接被踹進了海里,翻起一片浪花!衆人驚呼,卻沒人敢救。
因爲來的人是英格拉姆。
長鞭半路剎車,沒有完全落下去。可是這畢竟是一條軟鞭,英格拉姆還沒有強到能完全收回那已經使出的力道,千鈞一髮之際能把方向帶偏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花佛海試圖掙扎避讓,卻只能避過要害,鞭子的盡頭劃過眉心,從左臉經過,留下一道妖異而猙獰的血痕。
花佛海有些渾噩地搖了搖頭,血液從傷口中滴淌,在空中灑落,他彎起一雙妖豔莫名的桃花眼,看着落水的奧尼力克和英格拉姆的背影,留下一抹森冷的笑意。
“還不給我放他下來!”英格拉姆怒吼道。
所有人都沒有動靜。
剛剛落地的重傷員們,纔跟着英格拉姆回來,就看到眼前這令人憤慨的衝突,有股異樣的寂靜。炮灰們沒有動,因爲沒有人願意做出頭鳥,捍衛者們更不會動,他們都靜靜看着英格拉姆,彷彿在考驗他如何決定。
強森終於被人放開,重獲自由的他暴吼一聲,全身的肌肉將衣裳都要炸裂,衝到前面對着另一個發呆的捍衛者就是一拳!
這一拳好似石頭一般強硬。強森的力量號稱在一階上下,可他的爆發力其實已經達到一階巔峰,這就是天賦之所在。
那個捍衛者不是沒有反應過來,防禦力甚至快要達到二階,可他一直以來養尊處優,並沒有經歷過強森那樣的生死考驗,格鬥能力要差了很遠很遠。當拳頭過來時,他想了無數套路去應對,可還沒等他決定好,石頭一般的勁道就已經貼近了他的胸腹,轟地一聲被砸進了某個角落!
強森還要再進,一支手槍抵在了他的太陽穴上,另一名捍衛者冷冷說道:“我非常希望你能夠再往前一步。”
強森形容一滯,渾身顫抖,卻終究沒有踏出那一步。
被強森砸倒的那個捍衛者畢竟是防禦力方向的能力者,吐了口血,便踉蹌着站了起來。他有些失去理智,可看到英格拉姆投過來的冰冷目光時,還是稍微有些冷靜。然而,這種事情,再怎麼冷靜也是假的,必須以血還血!
於是,一個捍衛者拿槍指着強森,另一個捍衛者擺足了氣勢,將基地的傳承戰技從頭到尾在強森身上使了個遍!而強森,則滿腔悲憤地站在原地,沒有一絲一毫地反抗!只有血液,慢慢流得比花佛海還要多很多……
所有人盯着英格拉姆,等待着他的決定。
……
終於,英格拉姆怒道:“夠了!”
捍衛者停止了自己的攻擊,強森也無力地軟倒在地。
英格拉姆森冷地看着眼前的那些捍衛者,意識到自己也許犯了某些錯誤。比如打仗之前他就囚禁過捍衛者,打仗的時候他更是殺過捍衛者,非常的時候靠非常的手段立威也就算了,現在還要扶持一個永遠低人一等的救贖者轉正,這就直接侵犯到了這些捍衛者們的核心利益!
所以,捍衛者們終於站到了他的對立面。
永遠不要小看捍衛者,基地永遠是屬於他們的。
英格拉姆垂下眼睛,面色鐵青地說道:“去把奧尼力克救上來吧!庫昊,你來安置這些傷員。”
隨後,英格拉姆就跳向了自己的那艘快艇,那個屬於他的房間。不過在進去之前,一柄短刀從他的手中飛出,劃斷了吊着花佛海的那根繩子,或許是要爲自己留住最後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