僞裝瑞德爾的艾丹王子找藉口外出,鑽進一間表面是樹屋的理想國秘密據點。
“國王。”他喚道。
低伏在桌前的年輕男人擡起頭:“殿……騎士?你怎麼來了。”
“你派總管去做了什麼?”艾丹王子問道。
“繼續襲擊計劃……他剛去了庭園走廊!”
“他被抓了。”艾丹王子往外走去:“通知管家、親王、園丁他們,換個秘密據點,我現在去救人。除非我回來,誰也不要私自聯繫。”
“好的。”
囑咐完國王,艾丹王子激活截短權杖柄,無聲傳送到暗夜附近的一座樹洞。
強行從庭園走廊周圍搜查無異於大海撈針,不過……
魔力在截短權杖柄頂端匯聚,形成一幅複雜的遼闊地圖——要是有精靈看見絕不陌生,正是翠綠之都的地圖。
正逐漸往這邊接近。
地圖的核心區域分散着八處紅點,其中六處在緩慢移動,一處靜止,以及一處在快速移動。
艾丹王子低語。
“找到你了……”
……
“你喜歡凱爾薩斯?”
押送襲擊者返回暗夜的路上,安南忽然沒有徵兆地問道。
“沒……”萊歐娜想到什麼,改口說:“很明顯嗎?”
“精靈總是對外人表現的很冷淡,但你看‘我’,或者說凱爾薩斯的眼神不一樣。”
大部分精靈都很內斂,專一和深情——伊瑞蘭澤也具有後兩種品質,只是第一種有些突變……畢竟單身了一千五百年。
人類還沒走出威爾海姆的時候伊瑞蘭澤就在單身了。
萊歐娜輕聲說:“他一直不肯答應我的示愛。”
“要我幫忙嗎?”安南饒有興趣地問。
“真的?”
萊歐娜驚喜道,聲音大了些,引起另外兩個精靈的注意——不過她們本來也能聽見。
押送襲擊者的緊要關頭安南突然說這些有點不合時宜……不過隨便他吧。
“凱爾薩斯……那小夥子很優秀,也很直率,和你很配。”十九歲的安南評價九百歲的凱爾薩斯。
萊歐娜也是,她直接地說:“要是你能讓他接受我的求愛,婚禮的時候我邀請你來!”
“那真是太好了……誒?”
安南莫名覺得這時候說這種話有些不詳……
以免節外生枝,他們打暈了襲擊者,由精靈隊長揹着。
“我們還有多遠?”
“還有五六裡。”
安南微抿起嘴,以襲擊者的敏銳,恐怕他們已經知道有個成員被抓住了。最關鍵的是……
他擔心王庭有人通風報信。
“萊歐娜……”
“什麼?”
……
艾丹王子盯着權杖柄投射的魔力地圖,先前快速移動的紅點放緩了速度,轉而在翠綠之都裡繞起圈來。
“以爲用這種辦法就能躲過嗎?”
艾丹王子輕笑,握着權杖柄走出樹洞。
他的衣袍鼓動起來,載着他升到樹梢之上。
鳥羣從他面前飛過,近到能看清羽毛,但彷彿根本沒有發現他。
代表艾丹王子的紅點迅速和地圖上的紅點重合,茂盛的樹叢後,是在兩顆巨樹之間的狹窄小巷。
艾丹王子落在巷子的盡頭,身後的紅點頓時停在原地。
“安南……我本不想與你爲敵。”
艾丹王子緩緩回頭,然後忽然愣在那裡。
同樣愣在那裡的還有門牙叼着魔法戒指的黑老鼠。它直起身,丟掉魔法戒指轉身就逃。
艾丹王子無意找一隻老鼠的麻煩,或是完全沒反應過來,良久,他才走過去撿起魔法戒指。
“安南知道……?”他自言自語,“他不可能知道……有趣。”
……
遠處,暗夜那顆死氣沉沉,又讓他有些親近的古樹浮現在眼前。
安南鬆了口氣。
最危險的部分已經度過了,接下來是最麻煩的部分……
“萊歐娜,我們在這裡等着,你過去找薩麥爾·夜歌或是瑟蘭長老,把情況告訴他們。記着,只能是他們。”
萊歐娜似懂非懂地點頭……反正安南怎麼說她就照做好了。
但安南和萊歐娜還是晚了一步,暗夜的古樹走出幾名精靈衛兵和一道熟悉的身影。
萊歐娜握緊了拳頭。因爲她看見凱爾薩斯被他們押送出來。
阿瑞斯長老看見又一個“凱爾薩斯”出現眼前時愣了一下,然後陰沉着臉:“他就是安南·裡維斯,抓住——”
“我抓住襲擊者了。”
阿瑞斯長老的瞳孔收縮。
安南朝精靈隊長揹着的襲擊者努嘴:“他用變形術混進你們之中,製造破壞,在我的努力追查下終於抓到了。”
“我能作證,剛纔這傢伙還想炸了天空之鏡和庭園走廊!”萊歐娜連忙符合,擔憂地看向凱爾薩斯。
阿瑞斯長老表情滿是複雜,緩緩開口:“把人交給我們……”
“我拒絕。”
安南一口回絕:“你甚至不願說一聲謝謝。”
“……感謝你對精靈王庭的幫助。”
安南接受他的道歉:“但我還是拒絕。”
無視阿瑞斯長老逐漸陰沉的臉色,他繼續說道:“不是戲弄你,說實話,我信不過你們。”
“你在懷疑精靈王庭?”阿瑞斯長老語氣低沉。
“爲什麼不呢?王庭苦惱已久的襲擊者,我只用了一天就抓住了他。我懷疑……你們長老院有人在包庇他們。”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人類。”
“我知道我在說什麼,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安南冷漠地說。
他不知道阿瑞斯長老有沒有參與其中,但他無疑是精靈保守派一員……對安南來說,就是幫兇。
“你們敢抓我,就敢給襲擊者通風報信。敢給襲擊者通風報信,就敢勾結他們。”
安南的指控讓阿瑞斯長老渾身發抖:“衛兵,抓住這名冒犯王庭的人類!”
安南高擡起頭:“你可以抓住我,但不會太久,整個威爾海姆,乃至艾倫大陸都會知道知道你們做的蠢事……”
精靈衛兵逼向安南,安南的精靈小隊不知道該怎麼辦。
“住手。”
薩麥爾·夜歌走了出來,制止衝動的阿瑞斯長老。
他看向安南:“我們不是敵人……安南。你要知道,即使長老院也無法接受精靈出現傷亡。”
薩麥爾·夜歌出面,安南有所鬆動,他清楚只憑自己,就算加上暗夜也不能把襲擊者連根拔起。
“好吧,我可以最後再相信你們一次——”
“但是有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