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您原諒我先前無禮的試探,但這是必須的環節……”
貝圖拉·約克忽然起身,向安南致歉。
“你……”
安南驚訝地擡起頭,剛要說什麼,忽然想起一件事。
三王子是站在艾丹背後維護他的那個人。那麼有沒有可能……他們站在同一戰線?
“三王子殿下想與我合作?”安南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是的。”年輕的執行官坦然承認。
“爲什麼?就因爲我幫了艾丹和三王子的忙?”
“是的。”
安南換了一個問題:“恕我直言,我能做什麼?”
貝圖拉·約克的眼中閃爍着此前沒有的野心,一字一句道:“打破秩序。”
“……恐怕我愛莫能助,我的確同情艾丹的舉動,但不代表認同,我沒法因爲一個人的悲慘而去接受他的錯誤。”安南搖頭,覺得三王子一定誤會了什麼。
“這樣麼……”
貝圖拉·約克沒因安南的拒絕有太多失望,只是說:“殿下還有一句話,就是無論您回答了什麼,都希望不會影響和您的關係。”
“我也是這麼想的。”
誰能拒絕一個給自己送了一堆禮物的人呢?
要是什麼三公主,安南做些犧牲也不是不行。
完成了三王子交代的兩個任務,貝圖拉·約克向安南告別,準備明天踏上返程。
送走貝圖拉·約克,女僕長艾比帶着瑪莉亞走進來。
“蓋爾剛剛來找我了。”
隨着瑪莉亞落座,她的尾巴自動纏在腰間,“她問我帶幾隻鼠人不會惹你生氣,我建議她帶100只鼠人。”
“太少了。”
他們要挖幾十里長的隧道,在後面加個萬字也吃得下。
“鼠人太多就太便宜斯圖恩鼠了。”在自由城待了幾個月,瑪莉亞早已變成安南的形狀,“你不妨當成給蓋爾的奶酪之路,把她引進你的蛛網。”
“我也是這麼想的。”
第二天,蓋爾來找安南,表示要回聖族一趟。
這些天蓋爾被陰影籠罩了太久,以至於陰霾褪去時,蓋爾彷彿得到新生,像是一隻歡快的小花栗鼠,甚至還有一絲不捨。
安南也表達出一絲關心,派遣在公國的懲戒軍團護送她一段路程。
本想着蓋爾起碼要一個月甚至更久才能回來,但五月還沒結束,公國的盜匪剛清理完,就傳回了她快回來的消息。
這麼看來,斯圖恩鼠人在中土也有耕耘……
經過伊利在森林山脈裡持續半個月的勘測,在距離海岸不遠的地塊找到一處適合打洞的結實岩層,隨時可以開工。
現在動工的話,勉強能在麥肯恩鼠人發起“秋季攻勢”前完工——前提是斯圖恩鼠人能幫到忙。
公國境內的地獄火軍團與懲戒軍團正在陸續撤回,自由城監獄人滿爲患,野外的無名墓園則空空蕩蕩。
因爲惡人們的頭顱在自由城的城牆外搭出一座小小的京觀。
起初安南沒想這麼做。把頭骨搭成京觀固然有威懾力,但太暴殄天物了。
那麼完整的骨架拿去製作骷髏農夫不是更好?
但隨後安南發現,被燒焦少女它們殺死的,沒了人性的骨頭居然不能作爲召喚骷髏兵的材料。
於是就只能廢物利用的頭骨當景觀,骨架敲碎了當骨粉施肥。
總之,公國盜匪跌倒,異世界樹吃飽。
德魯伊們離開時,異世界樹剛長到和城主府平齊,但現在已經高出一頭,茂盛的樹冠從房檐後冒了出來。
自由城人和遊客只以爲有一顆樹長得很快,沒人往“世界樹”上去聯繫,就連精靈也以爲安南在弄什麼仿造世界樹的奇觀,就算安南說它是“世界樹”也沒人相信。
異世界樹之葉的通訊距離也在隨之增加,從之前的三四百米到差不多接近一千米,能使用的時間也從三天變成五天。
已經能用來通訊並應付許多場景了。
第一批分到異世界樹之葉的是近衛軍團和地獄火軍團。前者方便他們拱衛、維持自由城治安,後者則因忠誠一直被安南厚愛。
至於其他四大軍團則只有軍團長和指揮官持有,畢竟異世界樹還在生長期,摘太多樹葉不好。
除了異世界樹之葉,安南還把三王子送來的110瓶山巒精華交給三大軍團的軍團長,費米、洛西和傑克,讓他們獎賞給立功的士兵。
懲戒軍團、外援軍團都是職業者,用不上這玩意兒。
“還是不夠……”
“什麼不夠?”
伊蒂莉婭問自言自語的安南。
“山巒精華不夠,死刑犯也不夠……大姐,能不能聯繫周邊勢力,我們可以幫他們維持治安,免費的。”
“不能免費。”大姐卻突然說出安南會說的話。
“說的也對,免費只會被他們懷疑別有用心……那就讓弗朗科伊斯去談個合適的價格吧。”
兩天後,自由城副外交長,弗朗科伊斯前往拜訪東邊的小勢力們,提出安南的訴求。
領主們面面相覷,他們身邊有一個帝國就夠了,現在你告訴我又冒出一個小帝國!?
但他們又不敢拒絕。不只是“小帝國”和帝國的關係交好,還因爲……他們確實有性價比。
弗朗科伊斯給他們算了筆賬:自由城派人剿滅境內所有的盜匪流寇,只要根據領地大小繳納50~700金納爾不等。
花費不到700金納爾,就能讓領地治安好一大截,還有售後服務,再摳門的領主也會考慮一下。
弗朗科伊斯很快帶着一堆訂單回來。
安南把這次的機會讓給火槍兵軍團和外援軍團,給退回來的地獄火和懲戒軍團開慶功宴。
黑寡婦身穿一襲亮片黑禮服,還噴了香水,宴會一開始就以彙報的名義故意貼上安南。
“公國經過我們的清理,已經路不拾遺,無視陷阱,居民見到可疑的人就會找衛兵。”
“你怎麼肯定?”安南饒有興趣地問。
然後黑寡婦就說懲戒軍團的士兵故意往地上扔錢,假扮女郎勾引官員,裝作流寇在城鎮外轉悠。
安南無言,畢竟是塞了一堆囚犯的軍團,有這種歪風邪氣倒也正常。
宴會進行到一半,衛兵匆匆闖進來,表示城外來了一羣鼠人。
安南放下果汁杯:“看來我們的貴客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