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有些殘酷,但正在北方肆虐的瘟疫有利於自由城。
瑞坎爾王國不得不疲於應付境內四起的災禍,暫緩對自由之刃的圍剿。
倒不是說他們有多在乎平民的傷亡,而是瘟疫在到處傳播,他們得先活命再考慮建立功勳。
瘟疫在邊境蔓延,新王都倒是一片和平,還有心情抨擊自由城。
平民版的《瑞坎爾日報》稱呼自由城爲“貧窮落後的野蠻異域”——自由城對中土來說是真實存在的。但對瑞坎爾王國來說,更像是一個沒有形態的概念,一個能隨時攻訐目標。
他們可以根據王國的需求,在“想要顛覆王國的卑劣可恥之徒”和“如老鼠般藏在下水道懦弱好欺”之間隨意切換。
當然了,有些時候也會是“冠軍術士安南的神秘浮空城”或“人人都愛的魔法影像發源地”。
所以他們一邊把各種他們做過的髒水潑給自由城,還要發起貿易制裁,一邊指責自由城發起入侵。
普通好笑的是:自由城並沒有從瑞坎爾王國購買任何商品。特別好笑的是:自由城的輪椅、眼鏡、胸衣,及平民最愛的法斯特布都在瑞坎爾王國風靡。
所以他們的制裁除了讓自己的民衆怨聲載道外什麼用也沒有。
凜冬將至,百姓們買不起木柴,又沒了便宜耐用的法斯特布,只能躲在四處漏風的棚屋裡瑟瑟發抖。
“我好冷……爲什麼他們不讓我們買衣服?”年幼的孩子問他的父親。
“因爲我們要懲罰自由城。”父親說。
“我們是自由城嗎?”
結果最先反抗的不是平民,誰都知道他們掀不起浪花。而是貴族們——他們花低價從自由城買來各種東西,再高價在王國賣出去,你現在封鎖貿易……那是在制裁自由城還是制裁我們?
結果就是命令出了新王都就不作數,貴族們繼續偷偷和自由城做貿易。
悲傷有五個階段:否認、憤怒、討價還價、沮喪,接受和自由城做交易。
至於瘟疫,《瑞坎爾日報》秉承着不報道就是沒有信念,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反正普通人在艱難求生,貴族的大莊園又不怕瘟疫。而只要貴族不跑,王國就能維持平衡。
而當想到瑞坎爾王國在鼠潮之中堅如磐石時,就連新王都最貧困的工人也不禁驕傲地挺起胸膛。
結果就是肆虐的瘟疫讓本就搖搖欲墜的瑞坎爾王國更加搖搖欲墜,但依然沒有崩塌的跡象,所有人都在觀望,連帶着自由之刃在王國的發展也被迫放緩,星爾城維持現狀,部分臥底鑽進伊澤灣東部的山脈找小斯莫他們。
“瑞坎爾人到底站在哪一邊?”
“贏得那邊。”
……
作爲一個客人,一個受安南重視的客人,帶着它在自由城逛一逛理所應當。冥想後的第二天清晨,安南帶着蓋爾在自由城感受自由的空氣。
正逢今天是週末,安南帶着它來到角鬥場。
除了足球,角鬥場偶爾也會舉辦名副其實的決鬥——這歸功於住進自由城的迦娜家族。她們剛來自由城就成了監獄的常客:因爲女人們成羣結隊的上街,看見心怡的男人就打暈、綁架,帶回公館睡覺,嚴重破壞自由城和諧。
最讓城主府恨鐵不成鋼的是,被她們“傷害”過的男人又大度的表示了原諒!
這顯然是對《自由城法典》的踐踏。所以安南找到布莉諾·迦娜,和她一起想了這個消耗迦娜女戰士們的活力的辦法。
然後在角鬥後安排一場酒會,到時候再在牀上較量是他們的事。
今天觀衆格外的多,安南拉着因殘疾而退役到角鬥場工作的地獄火老兵問怎麼回事。
“安南大人,這場是迦娜女戰士和魅魔小姐的戰鬥。”
話音剛落,抓着戰斧的皮甲迦娜女戰士和手握皮鞭,衣着暴露的魅魔登場。男人們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
安南不解這有什麼好看的,地獄火老兵不知道他身邊披着黑袍的傢伙什麼來歷,老實地說:“她們有時候會撕破衣服……”
安南懂了,誰能拒絕女人打架呢?還是兩個好看的女人打架。
“魅魔也可以戰鬥?”蓋爾好奇地問。
安南又看向老兵。
“女士,我最初也和您一樣想,但在看過她精湛的技巧後,我被她折服了,不得不承認魅魔簡直是天生的戰士。”
安南越聽越糊塗:“你說的是戰鬥還是……”
“魅魔有能夠維持長時間重複動作的耐力和可以奮戰一整天的體力,有能做出很多難以想象的姿勢的柔韌性,還有能控制對方情緒的技巧……”
“所以你說的是戰鬥還是……”
“當然是戰鬥,安南大人!”
“我也是這麼想的……”
安南的視線掃過觀衆席,坐在前排貴賓席的不乏貴族和大商人,畢竟魅魔打架這種事,除了深淵也就自由城能看到了。
比賽開始,迦娜女戰士開始低頭衝鋒,而魅魔發出一聲讓男人們充血的嬌笑,和迦娜女戰士拉開距離。
“別那麼心急嘛,親愛的~我們總要做一些前戲……”
魅魔的一舉一動都在釋放魅力,而另一邊的迦娜女戰士簡直就像是個蠻子,颳了鬍子的男人,披着人皮的獸人。
安南愜意的享受自由城的和平與角鬥場的演出之時,遠在北境的基廷公國,他們正面臨着瑞坎爾王國同樣的威脅:瘟疫。
畢竟瘟疫可不管你是哪裡人,而瘟疫大流行對一個貿易佔了90%稅收的國家來說無異於滅頂之災。
正午時分,雙子大臣在內閣大廳焦頭爛額。
或者說只有內政大臣布爾克焦頭爛額。
“您怎麼好像一點都不急?”他問道,“民衆們紛紛表示對瘟疫的擔憂。”
“別擔心,我們只要演一場戲給那些人看,轉移他們的視線就行了。”財政大臣弗朗寧回答。
“怎麼演?”
窗外,一隻準備去南方過冬的候鳥臨時落腳,財政大臣弗朗寧指着它:“我們就說一羣鳥被寒流擋住了,在我們的幫助下它們順利抵達南方過冬。”
“就這樣?”
“就這樣。那些平民自然會覺得我們很好。”
“瘟疫怎麼辦?”
“噢,那是自然災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