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6章 節168山洞裡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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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安滿臉都是失望。

這麼優雅,美麗,強大的藍龍居然是頭母龍嗎……

不對,它說它是誰,伊莉摩雅絲?

“你不是在自由城嗎,怎麼會在破碎山脈!”瓊安驚呼。

“……吾已跟那裡沒有關係了。”

瓊安的好奇心瞬間爆發,並在腦海想象一副“美麗藍龍慘遭負心漢安南欺騙情感,躲進深山默默舔舐傷口”的故事。

然後她又想到自己從吟遊詩人那兒聽過的種種故事,什麼美麗女伯爵被親王傷害化身黑暗女伯爵,屠了親王的整個莊園,連條狗都沒放過……

“其實我和安南的關係其實不是那麼好。”瓊安小心翼翼地說。

“看得出來。”

連自己都不認識,想來她也不是那個人身邊的核心成員。

這回瓊安又有些不忿了。她認識安南的時候他還在星月灣當小領主呢!

不過很快,她就爲自己撇清關係而慶幸——“惡龍”伊莉摩雅絲的語氣突然變得森然,那種酥酥麻麻的刺痛感再次浮現。

“你是安南派來找我的!?”

“不是!我只是來做生意的!您看見拋下我跑掉的那些人了嗎,他們將我軟禁起來,我逃出來又差點被他們抓回去,是您救了我!”

瓊安想起山洞外面看見的成堆骸骨,眼前的伊莉摩雅絲是貨真價實的“惡龍”,再不是自由城裡那個吉祥物般的藍龍了……

伊莉摩雅絲裂起嘴角,低沉道:“如果你膽敢說出我在這裡,我會捏碎你的骨頭,讓你的血肉化作無序的肉糜……”

“您是我的恩人,我絕不會和任何說您在這裡!”瓊安大聲保證。

伊莉摩雅絲重新將頭顱爬回去。

瓊安眨了眨眼,意識到伊莉摩雅絲是要放了自己。

回想今夜發生的這些事……幾乎比她這輩子都精彩!

雖然她這輩子才過了十八年……

瓊安想要告別,發現伊莉摩雅絲沒理自己,把嘴裡的告別嚥了回去,輕手輕腳的往外走去。

剛到洞口,洶涌而來的龍威將她死死釘在原地。

“你要去哪?”

瓊安僵硬回頭:“您不是打算放了我嗎……?”

“吾只是不殺你,放了你,你會回去報信。”

“我不會,我保證站在您這邊!”

“哦?”伊莉摩雅絲看着瓊安:“你會背叛那個人?”

連名字都不願提,果然是情傷嗎!

瓊安更有把握了:“我和安南只是僱傭關係,但您是我的救命恩人!”

伊莉摩雅絲不置可否,似乎在思考。

瓊安試探着說:“我在這裡,他們肯定會來找我,到時候就沒法幫您隱瞞了,而且我還得回去給您拿錢……”

籠罩的龍威倏然收回。

“你回去吧。”伊莉摩雅絲說。

瓊安既感動又擔心是伊莉摩雅絲的陷阱:“您不怕我……”

“你會嗎?”

“不會!”瓊安大聲保證。

伊莉摩雅絲注視瓊安走出山洞,沒多久又去而復返。

“天太晚了,我找不到回去的路……”瓊安尷尬地說。

而且她就一條貴族長裙,就算是戰士,在深夜山脈裡也會凍出問題……

“我能在您這裡休息一晚嗎?”

伊莉摩雅絲微微晃動頭顱,默許瓊安在這裡逗留。

瓊安躲在風吹不到的牆角岩石後,東張西望一番後,視線落回伊莉摩雅絲身上,從湛藍的龍角,劃過脖頸的細密鱗片,在晶瑩的龍鱗停頓。

眼神中的熾熱讓伊莉摩雅絲都有些不舒服……

“你在看什麼。”

瓊安回神,收起露骨的迷戀:“呃……我在想,你這麼厲害,過去一定有波瀾壯闊的人……龍生吧?”

伊莉摩雅絲不禁回憶……好像也沒有什麼波瀾壯闊的故事。

童年在族裡長大,不是她欺負龍就是別的龍欺負她。稍微大點後不再打架,就變成了父母欺負她,趁她不在的時候偷巢穴裡的寶物,以至於她還沒成年就離開了族羣,跑去北境。

因爲有一頭藍龍,就說明附近有一羣藍龍,倒沒什麼不開眼的傭兵找伊莉摩雅絲的麻煩。她順利成年,然後在鬧鬼金礦認識那個人……周圍的一切就突然變了。

伊莉摩雅絲的回憶被瓊安當做了默認,低落道:“不像我,好像做什麼都不行,得拼了命才能追趕上安……那個人的腳步。”

“……吾沒聽說過你。但你能自己來到這裡,很厲害。”

伊莉摩雅絲覺得自己不正常,居然在安慰一個人類。

“因爲我想證明自己有用!”

瓊安說起她的悲慘童年,伊莉摩雅絲變成聽衆,安靜地聽着。

從她年幼時被父母賣掉,被幫派買去當玩寵,被一個不忍心的看門老人放了出來,她就跟着老人相依爲伴,在老人死後拿着遺產做起跑商……

漸漸的,疲憊的瓊安沉沉睡去,蜷縮起來。破舊的,沾着灰的裙襬讓她像是一朵破敗的花。

伊莉摩雅絲用龍語吩咐了些什麼,沒多久,豺狼人抱着一堆燒紅的煤進來。打算架在瓊安身下的時候被伊莉摩雅絲呵斥一聲,乖乖放在一旁。

蜷縮着的瓊安感受到溫暖,漸漸舒展開身體。

伊莉摩雅絲不再管她,閉上眼皮憩息。

第二天清晨,醒來的瓊安看見了面前灰色的煤灰。

她欣喜地向伊莉摩雅絲道謝。

“你該走了。”

伊莉摩雅絲開始趕人。

瓊安浮現一絲不捨,但還是堅定地說:“我會履行承諾的。”

伊莉摩雅絲擺動尾巴算作迴應。瓊安和她告別,向外走去。

隨着走出山洞,清晨的溫暖陽光灑在身上,宛如新生。

瓊安擡手擋住額前,眯着眼睛遠眺,

……

瑪卡洛夫爵士派出了自己能派出的所有人,但蒙特利爾小姐依然音訊全無。

他的親衛的下落他已經知道了,流蕩者不會容忍破碎山脈又任何一塊肉……但蒙特利爾小姐呢?

基裡安沒膽子傷害她,瑪卡洛夫爵士這是知道的。但他還知道昨夜基裡安的領地出了什麼事。

不會和蒙特利爾小姐有關吧?

瑪卡洛夫爵士不住咒罵。要是黃金家族的血脈死在破碎山脈……他們所有人都要倒黴!

這時,衛兵急匆匆地闖進書房,驚喜大叫:“老爺,蒙特利爾小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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