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主任，怎麼了這是。”趙哲問道，“您可別生氣，咱這歲數養生是最重要的，氣大傷肝，我見過有肝病的患者臉色都不好看，一個一個脾氣還賊大。”
“肝病患者管理難度要比其他疾病的患者高了很多倍，我最開始也沒注意到。”
趙哲越說，盧剛越是不高興，但很順利的把盧剛的注意力轉移到趙哲的身上。
他也發現了這一點，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盧主任，喝口水。”吉翔用一次性紙杯接了一杯水交給盧主任。
盧剛惡狠狠的瞪了趙哲一眼，隨後一口把水喝掉。
“盧主任，這是……”
“去會診，我這面還查着呢，結果人家說找大師來解決，不勞煩醫院。早這樣，不住院多好！”盧剛憤憤說道。
“大師？什麼大師？”吉翔問道。
“我小時候也有個同學說起牀就頭暈，後來被他爸吊在門口的單槓上一頓抽。”吳總道，“抽完就好！”
“沒什麼好看的，患者矯情，說一下地就頭暈，CT、核磁都沒什麼事兒……真特麼的！”
“患者的情況是什麼樣？”林九則問道。
“！！！”
在吉翔的眼睛裡，林九則從來都不是隱身的。
吉翔點點頭，問道，“盧主任，有個病您知道不知道。”
“！！！”
事與願違，絕大多數的醫生安撫她，說沒問題、不需要特別治療。這些症狀都源於患者本人的想象、焦慮、壓力、抑鬱……”
“！！！”
盧剛驟然聽到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下意識的從椅子上跳起來，頭上的那縷頭髮耷拉下來，受到了很明顯的驚嚇。
“後來又過了幾年，好像就是在麻省總醫院就診，那面的陳醫生給出診斷——體位性心動過速綜合徵。林醫生，你知道這事兒吧。”
她不敢開車，怕眩暈致意外；不敢出差；不敢懷孕、生子，擔心自己暈倒、誤傷胎兒。
盧剛、趙哲、林九則的頭頂都冒出無數驚歎號。
簡單講，這孩子就是欠打，用皮帶抽一頓就好。
“吉翔醫生，別胡鬧，患者家屬找大師看病就已經很離譜了，你竟然又鬧出來什麼重力過敏。你這個，比信那些的人還過分。你也上過學，重力是什麼？要是過敏的話，人能活到現在麼。”盧剛斥道。
林九則鄙夷的看了一眼兩人，還沒說話，便聽吉翔說道，“直立傾斜試驗做了麼？”
“患者在美國多家醫院就診，但醫生給出來的意見偏向於焦慮、緊張、憂鬱。病情越來越嚴重，所以患者2018年5月的時候宣佈退役。”
吉翔看着有趣，問道，“盧主任，能去看看麼？”
“美國西達賽奈醫學中心接診過一例類似患者，歌手、詞曲作者金姆。”
他只有和吉翔說話的時候纔會客氣，與其他人說話，雖然自帶隱身技能，但那種上級醫生的氣度很明顯。
“沒別的問題？”吉翔問道。
他可以罵患者家屬，但絕對不敢對這位大師有什麼腹誹的地兒。
盧剛用看傻逼一樣的眼神看吉翔；趙哲則有些尷尬，腳在地上搓來搓去，看樣子要摳出個三室一廳才作罷。
盧剛和趙哲聽傻了眼。
吉翔說着，側頭看林九則。
“你說，這特麼是什麼病！”盧剛氣嘟嘟的說道。
盧剛怒視林九則，但只看了一眼，就覺得頭昏眼花，瞳孔不由自主的看向其他位置。
但林九則一臉驚訝的看着吉翔，滿是疑惑。
站起來，就不舒服，這話說得。
“盧主任，這不就是懶病麼。”趙哲道，“是不是孩子不願意上課，對高考有畏難情緒，所以才假裝自己站起來就不舒服的。或者是青春期，心裡叛逆？不過能在家裡躺3年，也算是牛逼。”
孩子的家長也是的確慣孩子，要不然這麼明顯逃課的理由竟然一直持續了3年時間。
“自13歲第一次暈倒後，金姆難受了20多年：坐起頭暈，站起心慌，多站幾分鐘就可能暈過去了。他自己說特別容易疲勞，經常頭痛、噁心。只有躺平，才能舒服點兒。”
吳總和趙哲的想法一樣。
趙哲說了一半，忍不住笑出聲。
吉翔凝神，進入系統手術室。
盧剛沒聽說過，也不信。
盧剛說到這裡，很是氣憤，但沒敢罵，把那些芬芳都嚥了回去。
“什麼病？”
“直立傾斜試驗，做那玩意其實沒什麼意義。”盧剛先嘮叨了一句，隨後說道，“做了，沒發生暈厥，就是豎起來患者就說不舒服，要躺下。”
“哦？一下地就頭暈？”林九則聽盧剛這麼說，忽然來了興致，詢問道。
金姆看過至少50名醫生，她想查明原因、找到病根、好好治療。
“重力過敏。”
可對重力過敏……
“患者19歲，說是3年前出現起牀後不適的症狀，發展至今，一旦站立超過3分鐘，就會噁心、心跳加快，繼而暈厥。躺下後，症狀明顯改善。”
“盧主任，小心點。”吉翔連忙扶住盧剛。
他對吉翔的言辭還是客氣的，換趙哲的話怕是現在盧剛老早就一腳踹過去。
很明顯盧剛對這位大師心懷忌憚。
“！！！”
“！！！”
盧剛想罵，但欲言又止。
“數值略有一點改變，但是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所以我考慮患者就是懶的，不想上學，胡亂杜撰出來一個理由。”
有人牛奶過敏，也有海鮮過敏、花粉過敏，還有的對其他怪異的東西過敏比如說吃了一輩子的降壓藥。
“！！！”
“這嚴重影響了患者的工作、生活。
林九則點了點頭，“當時給患者做檢查的時候，影像方面的事兒是我做的。會診的時候，陳鵬生醫生也邀請我一起做的診斷。”
我去！
盧剛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吉翔“胡編亂造”的話竟然還有出處，而且當時會診醫生就站在一邊！
“簡單講，患者患有一種伴有直立性心動過速臨牀表現的直立不耐受，通俗理解就是“直立不耐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