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林九則發出一個怪異的聲音。
趙哲好奇,低頭看地,小聲問道,“林醫生,在美國是這樣麼?應該沒有吧。”
“誰說的。”
“啊?”趙哲驚訝,他以爲這種事兒只有國內才能遇到。
“越是有錢人越是喜歡這種,比如說喬布斯得了胰腺癌,他那種分型比較溫和,統一的觀點是治療及時的話絕大概率沒問題。但喬布斯的一些怪異舉動耽誤了時間,所以只熬了8年。”
趙哲咂舌。
胰腺癌,“只”,熬了8年。
這些詞在一起怎麼看怎麼不搭調。
“喬布斯信什麼?”趙哲問道。
林九則沒說話,而是用眼角餘光盯着吉翔。
心裡面有氣,發掉後就好了,無所謂的。
“辛大師,那就辛苦您了。”附二院的大院長恭敬且小聲的說道。
這件事簡直把吉翔的醫生三觀砸的粉碎。
吉翔有些疑惑,這一羣人走的是大門而不是更衣室。
“轟~”
不過在紅塵俗世行走的絕大多數都是騙子。
“國內這種事多麼?”林九則問道。
吉翔不擔心患者,自己在系統手術室裡感同身受了患者的狀況,有了明確的診斷,都和盧剛說過,他應該能給出正確治療。
“不多,有的話也都是偷偷摸摸的,只有天壇那次搞的比較大。”趙哲看着地面,追着吉翔的後腳跟,看也不敢看林九則。
“白處長,不用換衣服麼?”吉翔來到白處長身邊小聲問道。
但不管怎麼講,眼前這位是真正的狐狸臉,看上去就差身後有一條大尾巴甩來甩去。
眼前這位呢?
吉翔的目光落在狐狸臉的女人身上。
進了更衣室,白處長一腳踹在換衣服用的長椅子上。
剛看白處長的表情能清楚感受到他嚴肅的面孔下面掩藏着多少不高興,但白處長几乎做的不動聲色。除了瞭解他的人之外,別人很難察覺。
至於是誰找的,吉翔用腳後跟猜也能猜得到。
況且吉翔經歷了精神類疾病患者的感同身受,再加上吸人陽壽的那次,沈浪在一邊神神叨叨的揣着明白裝糊塗,接受度高了很多。
“急診手術換到介入的雜交術間去了,看一眼就走,再消毒,不耽誤事。”白處長也有些無奈的說道。
現在,白處長在不斷的拍馬屁,說着恭維的話。
一路來到手術室,進門前白處長回頭看了一眼,見吉翔跟着便招了招手。
大院長連忙說道,“您去值班室休息一會?”
“只要不出事,鬧吧。”吉翔勸道。
“我的一個同學的老婆,四十多了,開始迷上這玩意。自家開着十年的凱美瑞,供奉別人,給人買了一輛路虎。”白處長道。
等那位女人去值班室休息,大院長拉着其他人閒聊,白處長偷偷溜走,吉翔跟他去了樓下的更衣室。
“白處長,抽根菸吧。”吉翔在口袋裡摸出煙,遞給白處長。
關上門,吉翔還想和白處長說幾句話,可他卻又走到那位大師身邊。與之一起的還有附二院的院長。
女人點頭。
吉翔忽然想起手術室裡的一個笑話——女人之間相互誇獎,說美女、長得好看,那都是假話。只有說狐狸精、騷貨的這類形容詞的時候,才能證明對方真的好看。
吉翔想着想着,忽然有些心酸。
“你說話怎麼也這樣。”白處長瞥了吉翔一眼。
吉翔吁了口氣,這應該是白處長想出來的補救措施。
這人還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吉翔心裡笑了下。
“差不多,沒辦法。”白處長吸了兩口煙,平復了下心情後說道,“帝都十萬仁切波,沒有市場哪裡來的這麼多需求。”
幾分鐘後,她走出來,“我有些倦了。”
不知道白處長這些年是怎麼過的,爲什麼一名技術骨幹被社會摩擦些許日子後就變成這樣。
或許這也是成長?
或許,這纔是所謂的成長。
很多網紅整容都往狐狸臉的方向走,或許這是妲己留下來的“後遺症”也說不定。
趙哲想要進,但見白處長的冷漠眼神,訕訕的躲到很遠的地方。
這也算是高朋滿座了吧,吉翔撓了撓頭。
白處長已經靠不上前,他站在人羣后,沒有絲毫表情。
哪怕這裡只有他和吉翔兩個人。
跟在白處長身後,見他和那位“大師”有說有笑,不斷誇獎着,表達自己對大師的仰慕。
“白處長,您消消氣。”吉翔安慰道。
吉翔對此沒什麼接觸,只是靜靜的聽白處長嘮叨。
他的聲音極低,吉翔也勉強能聽清白處長在說什麼。
“咱省城好像沒那麼多。”
現在,狐狸精就在眼前。
恍惚中,吉翔甚至產生了些許幻覺,覺得她就像是一隻真正的狐狸在前面走來走去,舉手擡足之間另類的韻味兒慢慢。
現在吉翔更關心的是這夥人下一步去哪,白處長爲什麼一臉不高興但還要勉強笑臉相陪。
手術室的無菌環境……
類似的事情吉翔聽吉永昌說過,吉永昌對此倒沒有特別的排斥,只是和吉翔說真正有本事的人是存在的,雖然罕見。
“是老大的意思?”
吉翔似乎沒聽到他和趙哲的對話,轉身直接去追白處長。
白處長叼起煙,點燃後深深的吸了一口。
她左看看,右看看,沒見有什麼特殊動作,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化。
“不出事,你真以爲手術室有髒東西?”白處長道。
但吉翔卻知道白處長內心深處的焦躁與不安。
“呵呵,大家都這麼說。”
“……”
“我去看看。”女人緩步走進術間。
“都特麼什麼事!”白處長憤憤說道。
“正常來講是不應該的。我瞭解的少,但哪個術間沒死過百八十個人?要出事早都出事了,等不到現在。”吉翔道,“要是說死人少,那就是醫院運行的時間短。”
“腦子都特麼進水了。”白處長又恨恨的罵了一句。
“白處長,您是擔心手術室停擺時間長吧。”吉翔勸道,“就當歇歇機器,重新消毒。”
“層流的。”白處長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