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賀,病史沒別的特殊的?”孟慶非又問了一句。
“……”內科賀醫生直撓頭。
他也知道自己詢問病史問的肯定是不夠。
但急診科麼,患者巨多,每一個患者都詳細詢問病史的話,當天晚上自己就得被憤怒的患者家屬開瓢。
他也知道孟慶非只是着急。
誰看見一名壯漢坐在牀上繡花能不奇怪。
老賀連門都不敢進,心想還是外科醫生膽子大一點。
孟慶非和吉翔站在病房裡,身邊就是張飛繡花的奇怪場景,這幅畫面怪到了骨子裡面。
過了十幾分鍾,一名中年女人才急匆匆的趕回來。
她進屋後看見彪形大漢詭異的樣子也被嚇了一跳,但她壯着膽子喊了兩聲,見患者沒理自己,從口袋裡摸出打火機。
本來是一次完美的旅行,但事情還是發生了。
老賀想要阻止,可話到了嘴邊他馬上就咽回去。
女人手裡拿着一張黃色的紙錢,上面好像寫着什麼,直接在病房裡燒掉。
這也算是破財免災,事情到這裡還沒什麼。
孟慶非問了女人幾件事,女人也沒隱瞞,一五一十的告訴孟慶非發生了什麼。
男人和一起去旅遊的其他男人在海邊吃燒烤,喝大象啤酒,一羣女人則拉着懂那面語言的一位去逛街。
讓患者家屬抓緊時間去照顧患者,孟慶非只能說些不疼不癢的話敷衍着、安慰着患者家屬的情緒。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安安穩穩活到明天天亮下班就是上上大吉。
沒見過。
然而!
就在他們把這事兒忘在腦後,1天前發生了怪事!
“哦。”
男人喝多,晃晃悠悠說去再買啤酒,結果在一邊的林子裡吐的昏天黑地。
總之,普通人喜歡什麼,它就可以保什麼。
內外科診室門口堆積的患者極多,但他們或是看見,或是聽說留觀室出事了,見醫生一連焦急,也都忍住,沒有催促。
兩人用了半個小時把患者都處置完畢,孟慶非長出了一口氣,“小吉,你見過做法麼?”
吉翔甚至在想要是沈浪和周教授在的話,他們會說什麼、做什麼。
高燒不退,坐在牀上繡花,剛剛纔看見。
要是到此爲止,只能說是無名原因高熱,來上級醫院對症治療就行。
“你是患者家屬?”孟慶非問道。
臨牀這麼多年,高熱不退的患者不少見,燒糊塗說胡話的人也有,孟慶非還見過燒的痙攣、抽搐的患者。
24天前,兩口子去南洋旅遊,在那面導遊的攛掇下,在廟裡求了一個牌子。
患者家屬又沒做什麼天理難容的事兒,燒張紙就燒張紙,萬一有用呢。
問,是問清楚了,可知道來龍去脈後孟慶非也一臉懵逼。
這兩者竟然是一位。
等其他人發現,找了很久了之後才發現他躺在林子裡。
寒顫後必然有高熱。
在家裡蓋面被、打開電暖氣、捧着熱寶還是跟篩糠一樣哆嗦。
等回國的路上,兩口子忽然說起那個求來的牌子丟了會不會被怪罪的事兒。
吉翔無語,這是用國內的辦法來解決南洋的髒東西?好像有點不對路。
“沒看法,我也不知道。”吉翔準備給自己留20分鐘時間,要是不行再去系統手術室。
男人忽然莫名畏寒,蓋上幾牀被子都沒用。
“小吉,你怎麼看?”孟慶非送走患者家屬,一邊處理外科堆積的患者,一邊問道。
說是開過光的,可以保平安,保財運。
牌子金燦燦的,上面還刻着南洋的字,具體寫的什麼誰都不知道。
孟慶非直撓頭。
旅遊最後一天晚上,自由活動。
今天自己倒黴,值班遇到這麼詭異的事兒。
孟慶非嘆了口氣。
孟慶非帶着患者家屬來到走廊,也沒進診室,便開始問病史。
但女人那面還沒完事,男人雖然不數錢了,但卻像是被人附身了一樣,哼着小曲坐在牀上開始“繡花”。
這……
再加上女人喜歡看恐怖片,尤其喜歡各種靈異片子,各種亂七八糟的信息匯聚在一起她得出一個結論——可能會有問題。
孟慶非看着她的動作,沒有制止。
多年的臨牀經驗完全沒用,他腦海一片空白,完全搞不清楚患者究竟生了什麼病。
但都是正常人,雖然得出這個結論也沒什麼,大不了忐忑一下,過幾天也就忘了。
女人馬上帶他去家附近的醫院就診,說是流感,給了抗病毒的藥物再加上抗生素和激素等等。
患者生命體徵平穩,沒有生命危險,就是看起來很怪。
“醫生,我是他媳婦。”女人一臉愁苦,她雖然害怕,但眼神裡滿滿都是擔心,沒有離開。
身上的財物都丟了,但人沒事。
用藥後情況也沒有緩解,體溫持續在高位運行。
幾個小時後開始發燒,第一次測試38.2攝氏度,一個小時後第二次測就到了40.5攝氏度。
可當天晚上,也不知道男人是燒糊塗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他眼睛看着半空,臉上掛着怪異的笑,伸手在不斷的數錢。
女人剛剛出去是燒了些紙錢,看看打發一下“孤魂野鬼”。
那家醫院的醫生看到這一幕被嚇了個半死,直接和女人交流,讓她帶着患者來上級醫院就診。
可高燒不退,在牀上數錢……
女人害怕極了,但她沒別的辦法,只能不斷央求孟慶非幫着自己解決問題。
“你跟我來,我有幾件事情問你。”孟慶非看了一眼,“老賀,看着點患者,別從牀上掉下去。”
吉翔剛見過。
但他沒說,“孟老師,沒見過。”
“我最奇怪的是他們一邊蹦蹦跳跳,嘴裡一邊嘮叨着什麼,不說話就蹦不下去。”孟慶非癱坐在椅子上,“再有,殭屍片裡施法的時候好像也要念口訣,哈利波特,他們用魔法也得說話。”
“你說,這是共同點麼?爲什麼都羅裡吧嗦的呢,就不能上來就幹?”
孟慶非嘴裡說着亂七八糟的話,看上去像是想起患者家屬在病房裡燒紙的時候嘴上唸唸有詞的畫面,但吉翔知道他一定是在琢磨患者到底生了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