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繼續變革

隨着草原方面的戰事逐漸平靜下來,新的朔方郡太守拓跋威也開始上任,成都方面也已經給他從各地抽調了一些基層官員,委任爲相應地政務官過去輔佐處理政務。

這些基層的官員,很大一部分都是原本從醫國院畢業,並且通過考試進入基層歷練的學子。隨着現在大漢的國土在繼續開拓之中,以前通過舉薦制度來招募官僚和屬官的做法,已經變得不再可行和有效率。

何況,大漢境內現在的各種學校的興辦,其實非常之便利,只要在當地官府報備一下,並且具備一定的場所,就可以自行辦理初級教育,甚至都不必得到太學令向朗所屬機構的批准。

這樣做,主要還是減少行政方面的審批,以國人的那種心性,很容易在這些事情上面卡、拿、要,甚至故意拖延審查時間,作爲收受賄賂的要挾。

這時候,傷到的絕對就是民心,違背的絕對是民意,他們反對你官府,絕對理由充分且正當!

何況,初級教育是一種需要普遍展開的教育,只要不侵害孩童的各項權益,任由自行設置,應該纔是最爲合理的方式。行政干預,其實大多時候是失敗的,腦子一熱就亂搞學校合併,真的是害死人。

同時,初級學校的展開必須要經費,這部分也不可能只讓想要接受教育的孩童家庭自行提供學費。

在如今這樣的社會條件之下,戰爭在大規模的展開,人民無論生活較之以前是否提高了多少,但是稅賦的負擔,絕對非常之沉重。一般家庭,其實很難繳付。

這點,劉禪即使有心改變,也是無能爲力,因爲稅基就是人口:人口數量在短時間之內很難提升,戰爭越多,必然損耗的財政越大,稅賦無論怎麼進行規範,給居民造成的負擔,無可置疑地會越大。

那麼,也就只能夠由官府給予部分的補助,居民家庭自己出一部分。

所以,劉禪不遺餘力地鼓勵商業,並且開戰海外貿易,其實除了支持重商主義政策之外,對內就是利用對外貿易,能夠多多收稅,以緩解部分財政壓力,以支持更多的社會事業。

——其實,國家的經濟政策真的是非常矛盾的一種東西。從理論上說,重商主義其實跟市場經濟有很大的衝突。市場經濟理論的始祖亞當斯密的《國富論》所攻擊的對象,重點就是重商主義。

而這個重商主義其重點理論並不是很複雜,那就是金銀即財富,對外貿易乃是國家增長財富的唯一方式,國內的生產和貿易並不增加國家財富。設置外貿壁壘是阻止國內金銀流出的極好方式。

一看之下,這分明就是二十一世紀的天朝一直在進行的外貿策略。事實正是如此,只是官方不說罷了。

重商主義若是能夠執行得好的,一國的對外貿易會出現順差,金銀流入國內,自然對國家財政有利,但是有造成通貨膨脹的風險。

想想二十一世紀這幾年來的生活狀況也就知道,爲什麼東西都在漲價的原因,很不幸,就是因爲國家外匯越賺越多。

因爲企業賺到外匯無法在國內流通,只能夠留在銀行裡面,而企業要在國內使用資金,怎麼辦?當然就是要把外匯轉爲相應的人民幣。於是,官府需要不斷印製人民幣流入國內市場,結果人民幣越印製越多,通貨膨脹越來越厲害,損害的其實是一般老百姓利益。

話說回來,接受初級教育的孩子,對他們的學費補助,蜀漢早就已經在實行了。一般而言,從行政經驗來看,這種補助款是不可以直接撥付給基層官府,然後才撥付給學校使用。這種方式非常容易造成資金被挪用和截留,而不能夠將之使用到學生身上的情況!

這絕對是一種造孽的行徑,但是現實生活之中,其實無時無刻不再發生。這也是蜀漢這幾年來屢次發生的惡劣情況。

所以,現在的補助金的發放,一般會直接撥付給家長。而且,爲了這些資金不被家長花到別處,其實補助金不是直接以金錢方式發放,而是以使用券的形勢發放,只能夠用於繳交學費,而不能夠用於其他的方面。這樣一來,官府的工作量其實也可以相應地減小,也算適應這個時代的實際情況了吧。

而高級學院的設置就要複雜一些了。畢竟,他們培養的就是比較專門性的人才,需要的場所必然也要有所要求,資金方面也要有所要求,很多方面確實就需要得到太學令的審覈與批准。

同時,劉禪這時候也因爲教育的發展,繼續鼓勵印刷技術的發展,這樣除了提高印製書籍的效率之外,最爲重要的就是降低書籍的購買價格!

同時,劉禪着令太學令下屬機構,開始編制初級教育的教材。

如此之種種,太學令向朗工作量劇增,壓力也山大。

如今,蜀漢境內的高級學院的發展勢頭,確實變得越來越好,特別是在東面地區,比較容易獲得商人們的資助。畢竟,商人的子弟,以及商人之中的一些工作人員,都是這些學院培養出來的人才,對商人的業務幫助很大。

同時,商人的財富分享,以增加個人的人生價值的觀念也在慢慢地被普及着。至少,劉禪的少府,在這方面發揮了很正面的影響。少府的財產,其實是劉禪個人的財產,但是劉禪這些年不斷清理,並且設立了很多的基金之類的新事物,一方面用來投資,投資的收益全部投入了慈善事業,資助了很多的學校和學童,救助了很多需要幫助的人。

而市舶司的人,其實在這方面乾得很不錯。他們在當年董允被罷官,王連接掌市舶使的那場變革之中,重新被確立了行政流程。對商人的理念,起到了很好的引導作用。

同時,御史臺下屬的廉潔署,當年主導了調查市舶司內部弊端一案,最終導致了董允的道歉和自動離職。他們一直對規範官員行爲,調查官府貪腐,以及預防官府貪腐,教育商人和民衆預防貪腐方面,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特別是預防貪腐方面,他們會詳細審覈商人提交的業務報表,找出其中可能會產生貪腐的環節,並且給出相應地書面預防建議,徹底堵死每個可能發生貪腐的環節。同時,他們也不斷對局面展開預防官府貪腐的教育。

可以說,江東這些年的繁榮和穩定,其實跟所有人的努力分不開,特別是江東的居民,他們的素質,估計都足以讓後世的國人所驚歎了吧。

當年夏六月份,劉禪經過跟度支尚書劉巴的商討,再度意識到,如今蜀漢軍的軍費開支數量繼續不斷增多,嚴重擠壓了其他領域的財政開支。

早在之前,劉禪就要求董和的大司馬府和成都的丞相府,必須要在軍費進行內部結構優化。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情況似乎不算很妙。

這讓劉禪當然感覺很憂心,他不可能實行軍隊優先的政策,大漢又不是****,居民都在爆發饑荒了,不去救人,還把外部援助饑民的糧食挪用給軍隊!官府都不愛護人民了,試問,人民要這樣的官府又有何的用出呢?

所以,爲了保證財政需要,劉禪只好讓皇后張星彩管理的部分基金,拆分出部分的資金,轉借給國庫使用。

當然,這絕對是不可能白給國庫,這些錢是劉禪個人私有的,它們可以用來做慈善,但是絕對不可能白送給官府,這點必須要分清楚。

變賣家產支援官府,雖然說確實是一種頗爲高尚的行爲,但是其實也並不是很可取的。你完全可以自己去做慈善幫助別人,爲什麼要交給官府呢?他們的效率,其實一向都很低。不然你就捐給四人機構好了。

於是,劉禪要求遠在成都的丞相諸葛亮,跟張星彩簽訂一份契約,雙方約定官府必須在三年之內還清借款,同時必須付給利息。

這樣的事情的出現,當然會讓當時的人感覺非常驚訝,同時也會讓諸葛亮感覺非常沒有面子。大傢俬下里借錢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借錢還要簽訂契約,即使在二十一世紀,其實也不算太符合民情啊!

但是劉禪就是劉禪,最終,連度支尚書劉巴都被要求在契約上面進行背書。劉巴出了是度支尚書之外,他還是尚書左僕射,高官之中的高官,有他陪襯,諸葛亮的面子上還勉強過得去吧。

當然,這件事再度在蜀漢開了一個先河,那就是爲國家的財政借款開了一個先河。這個先河一旦開啓了,甚至於日後在大漢境內發行國家債券,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何況,在助學金方面都使用了“使用券”這種東西,國庫券這種東西也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了。

其實,也就是在十年之後,劉禪就在軍隊裡面使用金券代替軍餉。那時候,大漢國內的金融業隨着海外貿易和國內貿易的持續繁榮,已經出現了大量的錢莊。

這時候,爲了保證國庫裡面有足夠的資金,所以劉禪在軍餉上面下了心思。他命人設計了很複雜的金券樣式,仿製非常之困難,上面有相應地金額,立法強行規定具有流通性,以保證金券的合法性。然後,用金券部分替代了軍餉。

金券是這樣子逐步發展起來的:蜀漢的軍隊,這時候爲了避免逃兵的出現,採取了一些列有力措施。其中的一項,就是軍隊之中的士卒,必須把每個月的軍餉的四分之一存入軍隊金庫裡面,一直到陣亡或者退伍。

所以,這部分的軍餉就不必很快被髮放,就緩解了軍費壓力。

同時,爲了防止士卒的軍餉被個人胡亂花費掉,他們的軍餉的二分之一,不會被髮放到個人的手中,而是會被髮放給他們的親人手中。

那麼,餘下的四分之一的軍餉,就會直接發放給士卒作爲個人的日常用度。

所以,以上三個方面,最爲方便使用金券的地方在那裡呢?第二個環節,給軍人的家屬的那二分之一軍餉。

官府可以直接發放一張等值的金券給家屬,承諾他們在需要使用金錢的時候,可以憑藉金券直接到任何一個錢莊兌付。記住,是任何錢莊,否則信用度不夠。金券能夠成功,就如同紙幣一樣,不是靠價值,而是靠其中的信用度。

金券體積小,要保管起來,其實較之金子要容易,也更加保險。因此,若是能夠成功消除人們的疑慮的話,它們甚至於可以在日常生活之中充當起紙幣的用途。

後來,金券發展到,連同軍隊士卒退伍之後,領取的那四分之一軍餉,也可以以發放金券的形勢來完成。

如此來看的話,金券從發放出去,到兌付成爲金錢,往往可能需要一段時間。而兌付給居民的一方,其實是那些錢莊,等同於是錢莊先行幫助國家墊付了軍餉,,等到錢莊向國庫要求進行兌付,又需要更長的時間。

這樣一來的話,國庫的資金就有了更加長的運轉週期,也就有了更加長的時間處理資金短缺的狀況,極大的緩解了軍費方面帶給財政的巨大壓力。國庫的資金,其實也就可以更加輕鬆地投放到其他國民領域了。

後來,因爲對付方面其實還不夠方便,同時爲了增加金券的信用度,又不可能讓居民到錢莊進行金券對付的時候,自己還要掏錢給手續費,這部分手續費當然就要後來由官府給了。但是這樣覈算起來就會顯得麻煩。

按照廉潔署的書面建議說,這是一個很容易出現貪腐的環節。

事實確實如此,真的是隻要稍微動下手腳,就可以貪腐不少錢。

廉潔署後來給出了創造性的改進建議。

他們建議金券在發出的時候,上面的金額可以以比例超過應該支付的軍餉,等到對付的時候,則是要減少到真實的軍餉的數額。而錢莊向國庫對付的時候,則是以金券上面的金額作爲標準。

後來,度支尚書就將之稱之爲折扣金券,那部分超出軍餉的金額部分,就稱之爲折扣價。這樣一來,金券的操作,確實方便了一些。

當然,以上所說的都是金券對社會的好處。但是其實只要稍微細心一點,其實也可以發現,日後隨着金券可以在社會流通,就會出現一些如同人民幣的情況:被意外損毀。

這部分金券其實是不可能再得到錢莊兌付。

那麼怎麼辦?國庫當然也就不必兌付,成爲了國庫的一項“盈利”。當然,這對個人肯定不利,卻意外對財政有利。

實行的這一連串的侷促和改進,可見劉禪這時候爲了軍費方面的事情,完全是殫精竭慮,幾乎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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