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危急之中,羌胡人的牛角號再度全面吹響。www//
陸遜聽到敵人的號角聲,雙眉一挑,然後神**隨即恢復了平靜。
叫過來傳令官,冷冷地說道:“敵軍的新一波的進攻就要展開了。你傳我將令到前線接戰部隊,讓他們先行撤下,換上後面的待命部隊。新上去的部隊繼續以密集方陣,集中全力防守住方陣的正面。”
然後,陸遜的第二道命令也跟下下達:“再傳我的將令給胡班,讓他繼續指揮弓箭手進行齊**,給前線部隊減小壓力。”
傳令官立刻領命離去,所有的傳令兵騎上各自的坐騎,飛快地向着前線各部人馬去發佈最新的命令。
很快地,蜀漢軍的戰鼓聲,再度響徹夜空。
羌胡人軍隊的第三輪瘋狂進攻再度展開,陸遜的軍隊的調動也已經在最快的時間裡面完成。他們必須要手腳夠快,而且換防的方位也夠準確,否則陸遜的軍事變動就會演變成一場災難。
羌胡人的戰馬在嘶鳴,他們的騎兵在馬上怒吼。
新的衝擊開始了。
蜀漢軍的木盾繼續被羌胡人撞破或者撞得東倒西歪,長**隊和盾牌兵繼續蜂擁而上。
盾牌兵在方陣的最前列,身邊都是密集如同一捆捆柴垛的長槍,幾乎完全阻擋了盾牌手的視線。有的搶槓甚至都壓在了他們的肩膀上面,弄得他們都幾乎喘不過氣來。
然後,敵人的騎兵隊終於衝了過來,戰馬撞在了槍尖上面。
其實不是他們不想要躲開長槍,而是他們衝擊的速度太快,後面還有猶豫不決的戰友在往前衝,所以他們根本無法掉頭躲閃,只能夠被擠壓着往槍口上面衝撞。
他們的命運可想而知。
長槍兵也被衝撞得節節後退,有些長槍甚至因此連根折斷!
這樣的情況若是出現太多,那麼敵人的騎兵則會連人帶馬一起裝在盾牌上面,對後面的盾牌手而言,絕對是致命**的傷害。
羌胡人以最爲野蠻的方式,讓世人見識到了他們最爲兇悍的一面。
蜀漢軍方陣的正面逐漸被敵人突破,越來越多的前沿陣地開始了**搏。
許多方陣的正面防守士卒幾乎打光。這樣的後果非常嚴重,同時導致了後方近戰能力極爲脆弱的弓箭手的崩潰。
胡班感覺非常憤怒,命令弓箭手部隊先後退一陣,把前面的空間讓出來作爲緩衝地帶。
胡班確實還是有兩把刷子。
然後,他便率領後面的軍隊殺向了前面的羌胡人。
很快地,胡班已經殺得渾身是血,但這些血不是他的,是敵人流的。
胡班帶着護衛隊,只要碰到敵人的戰馬就砍腿,碰到摔落馬下的敵人就砍頭。他帶着護衛隊們從東殺到西,又從西殺到東,一刻不停。
雙方士卒都忘記了生死,忘記了痛苦,只曉得殺死敵人,再殺一個敵人。他們不知疲倦,不地一直殺下去,直到自己被別人殺死。
戰爭讓人變得瘋狂,這絕對有道理,甚至於還會讓人暫時喪失思考的能力,完全變成一部****機器。
但是胡班畢竟不是神,個人的努力在千軍萬馬的戰鬥之中實在是效果有限。
在羌胡人瘋狂的衝擊之下,蜀漢軍的前線部隊終於支撐不住,防守出現了重大危機。
但是這樣的情況,蜀漢軍在出發之前已經做好了預案。他們還有後面的部隊可以使用,那裡的方陣依然陣勢完整,作爲第二道防線在使用。
陸遜此時就騎馬站在第二道防線的最前面。
而第二道防線的後面其實還有軍隊,那是陸遜的最終力量:預備隊。
陸遜很快就得到了前線接戰部隊即將頂不住的報告,再度叫來了傳令官,下令道:“命令前派方陣收縮防守,後所有方陣上去支援,絕對不能夠讓軍隊的某個部位出現崩潰的態勢。”
新的作戰命令被傳達了下去,蜀漢軍這邊的鼓聲繼續擂響,快得似乎是要讓人有點喘不過氣來了。
胡班繼續在奮戰,他已經得到了陸遜的最新指令,指揮手下的低級軍官們趕快將各自的手下收攏起來。
於是,蜀漢軍的前線接戰部隊開始了後退。各個方陣內的弓箭手再度發威,試圖阻止敵人的繼續接近,展開了瘋狂連**。
前線的方陣收縮的同時,後面軍隊的方陣也在向前移動。
高時黎見狀,不由得憤怒了。他用着羌胡人和涼州人最爲刻毒的話,不停地咒罵着陸遜的先人。
但是高時黎當然也不可能忘記,立刻命令部隊趁着敵人正在變換軍陣的關鍵時刻,繼續發動猛烈攻擊。只要在這個時候攻破敵軍方陣,那麼接下來就是衝擊得他們完全崩潰,爲自己殺出一條退路了。
羌胡士卒們在牛角號聲的指揮下,開始了第四輪進攻,爲生路而戰的第四輪進攻。
羌胡人呼嘯而至,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已經收縮的方陣和正在前進的方陣因爲立足未穩,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衝擊,傷亡頗大。
但是好在蜀漢軍人多勢衆,加之敵人已經發動了多次衝擊,戰馬的**力已經開始下降。所以,蜀漢軍的軍陣最終還是變動成功,形成了一道人牆和**林,穩住了己方的陣腳。
面對着這樣的形勢,羌胡人心裡只能夠是徒勞哀嘆,因爲他們已經感覺力不從心,對方就是一隻渾身尖刺的刺蝟,讓他們無從下口。
高時黎決定故技重施,集中進行某個點的重點突擊。他們需要的是一個缺口而已,而不是讓敵人全面崩潰,因爲以他們現在的實力而言,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羌胡騎兵重新退卻並且集結,展開了第五波衝擊。
然後是第六波,第七波的衝擊,所有人都變得瘋狂,雙方的軍隊終究是陷入了混戰之中。
陸遜眉頭一皺,下令作爲預備隊之一部隊的治元多的一千多人的騎兵立刻投入戰鬥。
治元多因爲自己的人馬被李白元伏擊得只剩下一千多人,現在所面對的雖然不是李白元那個仇敵,但是高時黎等人乃是李白元的盟友,同樣在治元多的****名單裡面。
陸遜命令剛剛下達,治元多就急不可耐地率領本部人馬飛一般衝下了戰場。
治元多的士卒高喊着,從側翼呼嘯殺出。
羌胡士卒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紛紛退卻,方陣內的敵人很快被殺了個一**二淨。
當夜幕退去,黎明展露曙光的時候,陸遜讓吳懿率領着最後一點預備隊拖入了戰鬥。
蓋猛方面已經取得了很大的優勢,相信很快可以擊敗阻截他們的敵人。
度也高身上受傷嚴重,被護衛隊保護着退走。
他感覺非常無奈,知道今天是敗局已定。
也就在這個時候,蜀漢軍的最後一張王牌被劉禪用了出來。
趙雲的近五千人的禁衛軍,在一**晨曦之中,出現在了戰場的北面。
趙雲威風凜凜,一身白衣白甲,閃亮的虎膽亮銀**,在晨曦中微微發亮。
他的身後訓練有素的禁衛軍緩緩地壓迫上前。他們不急不躁,似乎勝利對他們而言是想當然的事情。
他們是瓦解敵軍信心的最終力量!
劉禪一如既往不可能參戰。
何況,他如今還是蜀漢的最高掌權者,讓一個皇帝親自上陣殺敵,對於他麾下的將軍而言,不啻於是一種恥辱。
見到趙雲的禁衛軍的出現,蜀漢騎兵隊的士卒們歡聲雷動,一個個縱馬如飛,殺向東面的戰場,一時間喊殺聲驚天動地。
陸遜的臉上終於是露出了最爲燦爛的笑容,說道:“終於是要合圍了,我們終究是贏了!”
三面被包圍,一面臨水,軍隊的戰鬥力已經被完全拖垮,現在就是讓出道路也跑不了多遠了。
高時黎絕望了,看着遠遠流去的靈河水,難道只剩下跳河一條路了嗎?
當一輪紅日躍出地平線的時候,戰場上面除了傷員和戰馬的嘶鳴聲之外,就只剩下了晨風中的濃烈血腥味,以及那沒有發出多大聲響的平靜靈河水。
戰場因爲高時黎的投降,而變得沉寂下來。
陸遜接到了劉禪傳令的最後一道命令,救治戰場上面的任何一個傷員,無論是蜀漢軍還是羌胡人。
然後,劉禪在趙風的護衛下走了,他只要見證到勝利的消息就足夠了。
劉禪回到了大營,心情很不錯,早晨的空氣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