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將近普安國境前夕,大軍在天嶺山口安營紮寨。

山間明月高升,清輝銀光似霜雪,灑遍峰巒兵營。

玄易一身金甲戎裝,率着幾員將領巡視過兵卒軍容,又佈署了明日的刺探事宜,才返回自己那座大得驚人的皇帳。

雖然是在征戰途中,玄易也半點沒有虧待自己。皇帳內的格局擺設都依足了重華殿的模樣,極盡奢華綺麗,無數珍奇古玩在宮燈映照下流光溢彩。

一大桶薰香蘭湯也早已備好,騰騰冒着氤氳熱氣。

玄易摘落腰間佩劍,剛拿下鎏金頭盔,忽然停止了動作,側耳微一傾聽,朝左側幾重織錦幔帳沉聲道:「閣下既然來了,何必藏頭露尾?」

冷冷的一聲輕哼,幔帳無風自動,露出後面的人影。

容顏冰寒依舊,白衣卻已不再若雪。

黃沙灰泥,千里風塵跋涉,終於追上了玄龍南征大軍。

他瞪視玄易。玄易也在看他,神情間竟沒有驚訝,反而薄脣噙笑,彷佛早就料到晏輕侯會來。

「桌上有酒菜。若要休息,那邊有錦榻。」他一一交代完,自顧自繼續寬衣解帶。

穿着黃金戰甲的男人,盡顯男性陽剛俊挺,英姿奪目。

晏輕侯還知道,那戰甲下的身軀,更爲撩人,讓他嚐到了生平未曾體會過的極樂滋味。。。。。。

他半瞇起眼,看着玄易脫下黃金戰甲,鬆開金絲腰帶,開始解貼身的杏黃騰龍緞衫。男人淺蜜色的肌膚隔着水霧,閃出珠光般的色澤。

地宮密道里,玄易胸膛滲滿汗水時,也似此刻誘人。。。。。。叫他情不自禁摸了上去。。。。。。

「酒菜在那邊。」發現晏輕侯發熱的手摸上了後背,玄易嘆氣。

「我不餓。」晏輕侯撥開玄易的頭髮,低頭咬着男人肩膀,不顧玄易壓抑的悶哼,咬出個滲血的深深牙印。

這樣,也算扯平了。他得意地微笑,低頭看自己那根被玄易咬過的食指。當初深可見骨的傷口已經癒合,生出了新肌,也留下一圈疤痕,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方能消退。

玄易再嘆氣:「晏輕侯,一月期限還沒到。」

「到沒到,又有什麼分別?」

晏輕侯把手滑向玄易繃挺的腰腹,根本不理會玄易嘆息背後的拒絕意味。現在不碰,到了時候,還是得跟這個男人血肉糾纏。

做不做,不過是早晚的事,又何必忍着委屈自己?他替自己的衝動找着理由。

玄易最後嘆了一口長氣,捉住晏輕侯在他腰間遊走的手掌。「那總得先洗個澡。」

木桶很大,可兩個大男人往裡一坐,熱水立刻就漫過了木桶邊緣,打溼了地上五色氈毯。

洗去一身的塵土,晏輕侯拖着玄易跨出木桶,倒進那張華麗不亞於重華殿龍牀的錦榻。慾望已經在沐浴時高高聳起,他沒有遲疑,抄起了玄易雙腿。

「慢!」男人急急喊。

晏輕侯也真的停了下來,看着玄易從褥子下翻出個小玉盒。

白玉般的藥膏散發着清涼香味。

「先用這個吧。」玄易無可奈何地把盒子舉到晏輕侯面前,苦笑:「我可不想明天騎不了戰馬。」

那次純粹泄憤般的歡好過後,他當時忙着逃亡,也沒心思顧及傷處,等回到宮中,足足發了兩天的高燒。那種痛,他實在不想再受第二次。所以出征前,他料準了晏輕侯定會得訊趕來,命御醫準備了這盒膏藥。

「怎麼用?」晏輕侯吊高眼角,用勃發的熱物輕釦入口,向男人宣告着自己的不耐煩。

玄易差點吐血,再厚的臉皮也說不出要晏輕侯把這藥膏抹進他體內。俊臉上顏色瞬息變了好幾變,最終咬咬牙,豁出去了。

他坐起身,手指撈起團軟膏就抹向晏輕侯胯間。

涼意襲來,晏輕侯最初微驚了一下,可很快便被玄易的手掌包容住,快感浮上腦海。

玄易只是隨手幾下撫弄,手心裡的器官又漲硬了幾分。耳邊聽到的呼吸聲,也逐漸粗重起來。他心一橫,將手裡那些藥膏全數塗上了晏輕侯分身。

身體最敏感的地方被男人挑逗得忍無可忍,晏輕侯壓着玄易胸膛將人重新按進綿軟被褥裡,扶住腫脹不堪的分身慢慢送進。。。。。。

「呼啊。。。。。。」身體再次被撐開,玄易竭力張開了雙腿,配合着晏輕侯的進入。

軟膏一下就在玄易火熱的體內融化,讓晏輕侯很爽快地推開內壁肌肉的阻攔,埋進最深處。

重溫這緊窒奇妙的感覺,他幾乎就要泄身。撐着錦榻低喘了口氣守住精關,晏輕侯將玄易雙腿架上肩頭,伏在玄易身上,開始緩緩律動。

膏藥化成了水,在狹小的甬道被翻攪壓迫,和着肉體廝磨撞擊,發出令人血液逆流的曖昧音色。

也許是因爲有了前次的經驗,也或許是因爲軟膏藥力漸起,玄易疼痛中逐漸生出些微近乎麻痹的酥軟感。他不住喘着熱氣,看向上方的晏輕侯。

一臉,神魂顛倒。

這世間,竟有比武學更能令他迷醉酣暢的妙事。。。。。。晏輕侯一波又一波地將自己推向深處,追逐着無與倫比的至上快感。

眼中的寒冰,早已化做情焰跳躍。看出去玄易緊皺的濃眉、額頭的汗水、赤紅的眼角。。。。。。無一不誘惑着他去撫摸。

心念動,手也就跟着撫上了玄易眉骨。男人翕張喘息的薄脣裡,更隱約看得見粉紅的舌。。。。。。

晏輕侯無意識地低頭,舌尖穿過男人脣齒捉住對方的舌頭,像個孩童,找到了有趣新奇的玩具,撩撥探索着。

「唔嗯。。。。。。哈啊。。。。。。啊。。。。。。」玄易整個身體幾乎被對摺成兩半,上下同時遭刺激,他幾近失神,忍不住伸手揪緊了錦縟。

所有的知覺,都彙集在那被人貫穿進出的私密部位。

他是堂堂一國的皇,卻給人壓在身下肆意索求。。。。。。更可怕的,是他居然也從這種違反陰陽人倫的屈辱行爲中有了快感。

儘管不願承認,可自體內緩慢燃起的那團慾火騙不了人。他的分身,也已半擡起頭,被他和晏輕侯的腹部擠壓、磨蹭着。。。。。。

他就在痛楚和暈眩的極樂裡沉浮跌宕。

晏輕侯噴在他臉龐的氣息粗重熾熱,充滿雄性特有的麝香味。汗水滴到他臉上,再流進他嘴裡,同他的一樣滾燙,連帶他心頭那把火燎原般燒了起來。

慾望佔盡上風,所有不相干的念頭都被趕出了腦海。玄易驀地鬆開了錦縟,轉而抱住晏輕侯的頭顱,吻咬着對方的嘴脣。

呼吸心跳都已亂了拍,慾望交迸的剎那,兩人如墜九霄雲外,忘情地低聲呻吟,全然忘卻身在何方。

所謂欲仙欲死,也不外如此。

紊亂的氣息慢慢平復,晏輕侯仍緊壓在玄易汗水淋漓的身軀上,做着上回想做卻沒做的事情,替玄易揉着眉心的結,自然得像已經做過無數次。

「。。。。。。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情潮退去,玄易也終於找回了理智,想推開還深埋在他體內的晏輕侯,可週身痠軟乏力,根本不想動彈。

晏輕侯皺眉,難得身心正充滿了釋放過後的舒暢,想跟玄易再溫存一番,男人張嘴,就破壞氣氛。

他不想再聽玄易說出什麼煞風景的話,覆上玄易的嘴脣,輕輕碰觸、吮吸。。。。。。

從小到大,都不曾試過跟人如此親近過。一朝嚐了人間極樂,多年被封鎖的情感便似決了堤,在他自己也未覺察的時刻,已傾泄而出。

「呵。。。。。。」嘴脣被晏輕侯弄得癢癢的,玄易輕搖了搖頭,避不開,也就任由晏輕侯擺佈。可過了一陣,發現晏輕侯仍沒有起身的跡象,終是無奈地嘆道:「夠了,大軍五更就要啓程,晏輕侯,你莫累我壞了大事。呃。。。。。。」

體內被狠狠頂了一下,他苦笑。

「我還沒跟你算帳。」晏輕侯寒聲表達着不滿,人卻慢慢從玄易體內退出。

玄易哼道:「該算帳的人,是我吧?你將玄晉傷成那樣,又行刺我。晏輕侯,你這也當得實在無法無天。」

晏輕侯傲然冷笑:「那也是你玄龍自作自受。要不是你發兵攻打炎雪,我又怎麼會跑到你玄龍來當?」

玄易啞口無言。

碰上這麼個煞星,他也只能自嘆倒黴。

他稍事喘息,翻下錦榻,搖晃着跑到木桶邊,拿水瓢抄起已經涼透的水就往身上澆。

晏輕侯看了一陣,赤身**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玄易,灼熱的硬物在男人緊繃的臀間來回輕蹭。

「晏輕侯,我明日還要行軍。」玄易額頭青筋凸起。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身後人一挺,已經闖進了兀自微張的入口。

玄易雙手緊抓住木桶邊緣,承受着再次入侵的火熱,除了嘆氣還是嘆氣。看來,被這個我行我素的混蛋糾纏上,他今後都別想安寧。

廝磨到夜半,晏輕侯終於心滿意足地放開了玄易。

男人已被他折騰到雙腿發軟,胡亂清洗過身體,倒進錦縟裡埋頭就睡。

晏輕侯坐到榻邊,指尖滑過玄易肩頭又多出來的幾個牙印,突然問:「那情絲之毒,該有解藥吧?」

玄易本已昏昏欲睡,聞言睜眼,目光閃動。「你想到了什麼?」

「毒藥既然是刺客放的,他們自己也會吸進毒煙,怎麼可能用無藥可解的劇毒?赤驪皇室,應當有解藥。」

晏輕侯邊說,邊審視着玄易神色,卻見玄易只是挑了挑漆黑濃眉。

「這一層,我事後也想到了。所以。。。。。。等玄龍普安正式開戰,我會前往赤驪尋解藥。」他對晏輕侯微笑,莫測高深。「你自然也得陪我一起去。」

晏輕侯抿緊嘴。

這本就是他此行目的。但親耳聽到從玄易嘴裡說了出來,心裡居然有些莫名的失落。

毒解了,他和玄易,從此除了仇恨,就再無牽絆。。。。。。不過,他們兩人,原本便是陌路人。。。。。。

他盯着自己食指上的傷痕,最終冷冷笑:「好。」

翌日大軍拔營。將領們驚奇地發現,玄易竟然跟個陌生人一同走出皇帳。那人一身半灰不白的衣服,臉上還帶着個冷光閃爍的青銅面具。

昨晚負責守護皇帳周圍,保護皇帝安危的侍衛們更個個嚇出身冷汗。他們都不知道這人是什麼時候潛進兵營的。

全是飯桶!玄易掃了侍衛們一眼,看得衆人都低下頭去,這才翻身騎上黑馬。鈍痛一下子從身後竄起,他咬咬牙,不動聲色。

有個青年侍衛極伶俐,趕緊拉了匹駿馬給晏輕侯乘坐,誰知晏輕侯冷冷道:「不用。」

侍衛呃了一聲,看到晏輕侯的白衣髒兮兮的,討好地問晏輕侯要不要換身乾淨的戎裝。

「他不用。」這次是玄易開了口,沒好氣地喝退了那個狗腿侍衛。

起牀時,他就問過同樣的問題,沒想到晏輕侯很乾脆地一口拒絕。「我只穿白衣。」

「因爲夠神氣。」

「呃,好,那你就穿著髒衣服,繼續神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