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到班級第一件事:檢查許一承在自己書桌裡塞滿了什麼好吃的,果凍是魏子諾的最愛,水晶之戀,每天必備。
許一承重提舊事,就是晚上送魏子諾回家的事,可是他的方式。。。確實是安-----全的送她回家。。。他跟其他幾個同路的男生,在學校前的十字路口站成一排,叼煙的、對着小鏡擺弄髮型的一副攔人打架的氣勢等着魏子諾!跟找仇家沒什麼兩樣。也太搞笑了吧!這傢伙腦袋不是挺聰明嗎,怎麼幹出如此低能兒的事。趁着天黑漆漆的分不清你我,魏子諾假裝沒看見溜掉,許一承顯然老大不樂意了,沒有英雄救美的戲碼也就算了,連保護女生的高大形象都不讓展示。從他嘰歪的表情看得出,他真的跟魏子諾生了氣,”你很不可理喻,真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唉,有多少女生想讓哥送,哥都不送,你還不願意,不識好歹”魏子諾被他接連吐出的幾個成語氣笑了。“大哥啦,哪個男生領着一幫五大三粗的兄弟,護送一個女生回家啊,那些是你的保鏢嗎!”
哦,原來如此,被高人點播後他豁然開朗,放學後一個人在學校前的十字路口等她,魏子諾不好再拒絕便默許了。
“送女生回家”這個跨越男女同學關係的舉動,不管是說出口的人還是聽起來的人,此話托出口的那一刻就顯現了他們之間曖昧的關係。不過,十六七的年紀,即使曖昧也乾乾淨淨,清湯寡水的。他們不過是聊聊學校有什麼有意思的事,班裡的流言蜚語或者老師又出了什麼糗一類的。。。
淡淡的月光,悄悄的泄在大地上,輕輕撫摸着一切,萬物生靈都進入了夢鄉。彎月一輪散發出忽明忽暗的銀光,如果沒有云霧的遮擋,就顯得越發明亮,遠處一排排老式平房整齊的錯落在街道旁,所有的燈光已熄滅,平房的玻璃上反射出道道銀色的月光,一片又一片波光粼粼。
迎着月光,兩個身影搖搖晃晃總是儘可能的磨蹭的很慢,月光將他們的身影拉的很細很長。旁若無人的笑聲被靜謐的夜被放大了很多倍。身影一高一低,雙肩書包一上一下。一雙藍色運動鞋配一雙白色的運動鞋,兩個人的輪廓在月光下美好的朦朧。他們劃出了三八線,說好送到魏子諾家前面的路口不能再往前,許一承卻從來不守信用,繞到對面的黑暗角落裡非得目送她走進家門。
魏子諾回頭依稀看見他向自己揮手,黑暗中有那麼一點點依稀可見的光亮,讓她產生錯覺。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是不是隻要我回頭,那個人永遠在微笑的等着我。。。昏暗路燈下一張漸漸模糊的臉。。。。
有時候許一承也會在浪漫的月光下說點別的,比如他的理想“等我有了家以後啊,必須擺滿各種型號的遊戲機,睡醒了就玩遊戲,玩累了就睡覺,肯定爽死了” “沒出息,你就不能有點別的追求啦?” “能啊,我還想養只小狗,咱倆下班之後就出去溜溜它,就當養兒子一樣,這算有追求麼?”“誰跟你。。一家。。。”魏子諾說着說着就沒了底氣。
輕盈盈的月光下,兩個年輕而羞澀的背影被鐫刻的真心真意。
許一承買了最新款的隨身聽,被魏子諾搶過來試聽。跟每天一樣把她送到路口,魏子諾她走了幾步,隱隱聽到身後有匆匆的腳步夾雜着風聲越來越近,嚇得她魂飛魄散,這個時間通常是不會有人的呀。猛的一回頭,“許一承?”魏子諾大呼他的名字,他低着頭兩手在膝蓋上支撐着,氣喘噓噓,伸出一隻手“剛纔忘給你了,怕你傻呵呵的。。。。晚上自己。。。再跑出去買”魏子諾盯着他手裡滾着汗珠的兩節電池,愣了愣,眼波柔和閃過一絲晶瑩,我怎麼會那麼笨半夜還會出去買電池?可是你怕我會,怕我有一點點的不安全。
魏子諾接過他手裡的電池,也接過一個男孩單純的在乎,接過他手裡緊握的認真,一次一次被他小小的感動着,不知道他早已在自己心裡掀起波瀾。
魏子諾推薦好的練習冊給許一承,他們一起做習題改卷子,紅紅、綠綠,圈圈框框亂成了團。許一承的成績並沒有明顯的浮動,仍然是十幾名的樣子,可是態度比以前認真,這讓魏子諾看到了兩人共上省重點的希望。
她的化學依然鼓搗不明白,只好去老師家補課,許一承也跟着報湊熱鬧。沒幾天化學老師就看出了其中的奧秘,把根本不需要補化學的許一承攆回了家。可讓老師沒想到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許一承依然會來接魏子諾送她回家。渾渾噩噩的化學消耗魏子諾太多體能,一結束肚子就起義鬧革命,許一承來接她的時候總能從書包裡掏出各種吃的,魏子諾笑他“你怎麼像叮噹貓一樣?什麼都能變出來?”許一承逗她“哈,是啊,我超厲害唄,看見我抽菸了嗎,我把煙藏到一個你找不着的地方” 沒體會過東北寒冬夜晚的人是不能想象的,根本分不清煙的影子還是哈氣。
寒冷的冬日傍晚,涼風刀刀要人命,他是如何獨自熬過三個小時的化學課魏子諾不知道,他只是輕描淡寫的跟她說“我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