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節 高中生活(一)

留念合影裡站在第二排,綁馬尾笑着很普通的那個女孩,軍訓的代價是讓本不白皙的魏子諾又鍍上了一層黝黑,她的笑並不勉強,我們都該向更好的方向生長。如果戰爭你沒有時間喊累,如果地震你沒有時間喊暈,只有不悲觀的人,才能繼續前行。魏子諾享受着出過好幾界省狀元的高中帶給自己的新鮮,鼓勵個性發展、自我規劃、自我管理,氛圍跟以前的學校完全不同。逃離被灌輸被壓抑的初中,終於可以呼吸一點自己做主的氧氣,長大除了帶給我們疼痛也帶給我們好處。

魏子諾的同桌姓遇,遇見的遇,真是好奇怪的姓,是個女孩,瘦瘦的,短髮,鄂溫克族,據說五歲以前是馬背上渡過的,聽起來比她的姓更傳奇,少數民族同胞跟我們真的有些不一樣,可能是她的本事使然吧,不過我還是願意給她找些蹩腳的藉口,就拿另類當個性孤芳自賞了,怎麼招吧。睡覺的時候她要在胳膊上鋪上好幾張吸油紙,以免能炸出油的臉一覺醒來油光鋥亮。定會不忘囑咐魏子諾:老師來了叫我啊,說完不停頓的一秒鐘睡去,也許她沒找到生活的真諦,要是比拼入睡速度,絕對世界第一。可她卻是班級裡穩穩的最後一名,從來沒有發生過意外。一上課就開始眼神迷離頭腦不清,朦朧的雙眼強支撐着又打不開局面,迷糊得頭前後的搖晃,應該是傳說中頭昏腦漲的全部症狀吧,魏子諾看一次笑一次。也許因爲她迷糊的可愛,她們很快的成了好朋友,魏子諾叫她小魚。

語文課結束老師佈置以“春天”爲主題寫一篇作文,小魚怨聲載道“有什麼可寫的啊,小草蹭的一下長出來了,樹嘩啦一陣風就綠了,燕子管他春天秋天的該往飛往哪飛,就這麼點事嘛,年年都寫春天有意思嗎,有什麼可寫的啊”不停的嘟囔着還不屑的憋着嘴,有小魚的陪伴日子變得快樂很多。

她是找關係來重點高中的,據說她的爸比是市裡的一個局長。跟小魚一起逛街真是讓魏子諾十分長見識,她倆正吃着雪糕在街上閒逛,突然一輛警車停在面前還閃着燈,下來一個穿制服的警察,不由分說的拉住小魚的胳膊,小魚沒有反抗的跟着上了車,無奈的跟魏子諾揮手再見。魏子諾整個人僵硬的杵在那,有如晴天霹靂,融化的雪糕滴了裙子一片,誰見過這陣勢啊,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車子已經絕塵而去。大片在線麼這是?小魚回去跟魏子諾解釋,“哎,我老爸叮囑那些警察叔叔,要是看見我在外邊逛街,就地抓住!遣送回家!”,“學習不好還老出去晃盪,我老爸最煩我這一點,說我沒有上進心就算了,連裝都懶得裝。反正,我被帶走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習慣了”小魚攤開雙手聳聳肩膀。聽完小魚淡定的回答,魏子諾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拍案叫絕“服了,你們家都是奇葩啊,唉,他們是不是還要因爲你擅自逛街送你一對鐲子啊,哈哈” “小姐,請不要雪上加霜,ok?”小魚鬱悶了。

天色逼走黃昏陰沉沉的暗下來,飛蛾在窗外撲拉着翅膀想衝進不屬於自己的領地,無聊的自習,特別想去操場上尋找些刺激,可是不能兩個人一起說上廁所吧, “聽我的,我有辦法”小魚塞給魏子諾一包面巾紙,“一會你什麼都不用說跟着我後面跑出來就行了”沒等魏子諾反應過來,小魚起身捂着嘴跑到講臺支支吾吾的說“老師,我想吐”老師立馬神色緊張起來,伸手示意她“快去快去”,魏子諾聽小魚的話緊跟着跑了出去,老師透過厚厚的鏡片用眼神交流,意思是“趕緊去看看這位,同學怎麼了”。跑出走廊,穿過門口的小松樹林,她們倆停下來笑的岔氣。“別說,你還真是個天才,有一套!”魏子諾第一次對沒有頭腦的小魚豎起了大拇指。

她們爬上了平日萬衆矚目的領操臺,面朝空曠寂靜的操場席地而坐跟星星對望,旁邊的五星紅旗依然舒展飄揚。夏日的晚風拂面而過,校園安靜的只聽見風扇有氣無力的嘩啦聲。操場西周擠滿了密密麻麻的大樹,兩個小身影掩藏在路燈微弱的光暈下不那麼容易被發現。小魚兩條腿自然的垂在下面前後的搖盪,魏子諾則是蜷縮的抱住膝蓋。

如果兩個女孩是好朋友的話,一定經得起私人夜話的考驗。夜晚讓人安靜,也讓透明於白天的秘密隱隱浮現,分享彼此的秘密,才能成爲親密無間的好友。魏子諾在小魚再三的試探下講起了他,她打開記憶的閘門。。。曾經一起見證過的藍天白雲和世界。。。小魚聽到魏子諾在樹上刻上喜歡他的話,臉上流露出從未有過的傷感。“你從來都沒跟他說過喜歡他,是麼” “是啊,他從來都不知道”魏子諾垂下眼眸對着腳尖。一束強烈的光從後背穿透過來聚焦在面前的草坪,“快跑”,魏子諾和小魚從領操臺上一躍就跳了下來,風馳電掣的竄回教室。估計魏子諾綁的馬尾和小魚短髮的背影讓政教處的老師誤會了,學校明令禁止談戀愛的一律開除決不姑息。魏子諾和小魚想象着政教處老師氣急敗壞的臉色,再次笑的岔氣。

聽說許一承中考超水平發揮,居然拿到班級第一名,男女同學都跟他混的熟絡也有擔當,被大家推選爲班長。好成績的硬朗帥哥加上班長的頭銜,入學沒多久身邊的女孩跟小蜜蜂似的前僕後擁,其中一個叫高明明的女孩尤爲漂亮。許一承的好人緣裡也包括學校的小混混,簡直一見如故,他又撿起了打架的本事,貌似還發揚光大了,毫不費力就成了學校炙手可熱的人物,他以前跟魏子諾說過,“我不愛學習,咱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如果不能走學業的路,我寧願當一個混混”看來,他如願以償了。。。

“你最害怕孤單的滋味

你的心那麼脆,一碰就會碎

經不起一點風吹

你的身邊總是要許多人陪

你最害怕每天的天黑

但是天總會黑,人總要離別

誰也不能永遠陪誰

而孤單的滋味,誰都要面對

不只是你我會感覺到疲憊

當你孤單你會想起誰

你想不想找個人來陪

你的快樂傷悲 只有我能體會

讓我再陪你走一回。。。。。”

2003年磚頭一樣笨拙的隨身聽已被手裡小巧的mp3代替,一箱一箱的磁帶漸漸都成爲打包的古董被人遺忘,珍惜的人鎖在櫃子裡緬懷,不珍惜的人早就嫌棄的拋在垃圾堆,很多東西被更新換代就是眨眼之間吧,如魏子諾笨拙的情愫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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