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葉坐在落滿灰塵的凳子上面,金敏熙給唐葉倒滿了水。唐葉問:“這是你家?”
“不是,這是我家以前的房子,後來被查封了。家裡的東西,全都被沒收了。因爲我弟弟成爲了傻子,所以法律對我們網開一面,讓我弟弟回來居住。”她低聲說。
唐葉納悶道:“那你怎麼去做那種事情?”
“我也沒辦法,如果我不去做,他們會殺了我。他們給我注射毒品,如果我不服從他們,他們不但會不給我注射毒品,還會殺了我和我弟弟。”她說着說着就哭了出來。
唐葉又問:“你父親被暗殺了?”
“是的,他以前是首爾的一個政客,因爲要清除三八幫,結果被人暗殺,連中了七十多槍,全身都是窟窿。事後,沒有人敢查,只說是遇到了黑社會,此事最後不了了之。但是我知道,就是三八幫的幫主安井屠。”
“安井屠?”唐葉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名字。以前他來過首爾,聽說過三八幫,但還真不知道幫主名字竟然叫安井屠,這名字一聽,就讓人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
“然後他們就打了你弟弟,逼你去做小姐?”
“是的。”她低下頭說。
“你們韓國的權力不是掌握在民衆的手裡嗎?”
“那只是表象,真正的權力掌握在那些有錢人的手中,他們可以爲所欲爲,你所看到的一切公平都是假象,這裡充滿了醜惡。”她非常生氣的說。
唐葉低下頭來,沉默了一會兒。擡起頭問:“那我躲避在你家也沒有用,他們知道你家。”
“放心,他們不會來我家裡的。”
“爲什麼?”唐葉不解。
“安井屠說過,不允許他們手下來騷擾我家人。因爲,安井屠年輕的時候,喜歡過我媽媽,而結果,我媽媽嫁給了我爸,七年前,我爸爸死後,我媽媽就自殺了。”她非常悲痛的說,邊說邊流淚。
唐葉聽得入神,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掏出口袋中的僅剩的幾百萬韓幣,全放到金敏熙手中說:“不要再做這種工作了,對身體不好。”然後站起來,轉身要離開。
“你要去哪兒?”
她站起來,用擔驚受怕的眼神看着唐葉。
“你以爲躲起來就能逃避掉災難,不可能。災難你早晚都要面對,這是逃不掉的。”唐葉轉身走到門前,縱身一跳,竟然從兩米多高的牆壁上面跳了過去。
看得金敏熙大驚。
唐葉決定去找到權妮兒,也許她對此有些幫助。太陽已經偏西,唐葉徒步向權妮兒的別墅走去。
首爾本來地方就不大,半小時內可以走到。路邊上,軍衛林立,每隔五百米就有十幾個衛兵持槍站立。
這些人面相兇狠,唐葉從他們身邊走過之時,他們都要用一種極其敵視的眼光盯着唐葉。
這時遠處約有數千人組成的遊行示威的隊伍正浩浩蕩蕩的首爾政局慢慢移動而去,口號震天,裡面很多人舉着日本首相安倍的畫像,像是在抗議什麼。
再看看韓語上的文字,原來是抗議安倍恢復了安保法則,復辟了軍國主義。
唐葉只得搖頭嘆息:“早應該料到這一天了,消滅不盡的敵人。”他突然想起了三田霜英,自從上次在英皇大廈頂端離別後,已經一個月沒有看到她了。
她,還有青子三姐妹,都受了非常嚴重的傷。那天之後,唐葉也因失血過多昏迷過去,醒來之時,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房之中。而旁邊有警察守護,劉萌芯親自帶頭。
恰在此時,一隊十幾輛豪車組成的車隊,綿延百米,從面前嗖的一聲,衝向了江東區。汽車飛馳時,帶起的颶風,衝得唐葉頭髮蓬亂。
旁邊的一個過路的婦女的裙子,直接被颳了起來,露出那白白的肥胖的腰部。
一陣塵土飛揚之後,人行道才恢復了秩序。
唐葉呸的一口,吐出一嘴的灰塵。他轉過頭向過路者的一老者問:“請問,這是什麼人,這麼囂張?”
“這你都不知道,這是首爾的三八幫幫主安井屠,號稱爲韓國的第一總統。”
老者有些害怕,還很憤怒的說。
”那朴槿惠呢?“
”她只是一個花瓶擺設而已,沒有實權。”老頭嘆息一聲,駝着背蹣跚離開。
唐葉回頭看着那囂張的車隊,緊緊的握起了拳頭。
“嘀嘀。”身邊的豪車響起了嗚笛聲。唐葉回頭一看,只見權妮兒換了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子,正半開着車窗,向唐葉打招呼。
“快上車。”她朝唐葉笑道。唐葉拉開車門說:“穿得很漂亮。”
“謝謝。”她很自信的回答。
唐葉問:“你認識安井屠嗎?”
“當然,在韓國沒有人不認識他。怎麼了?”她笑問。唐葉說:“我看不慣這傢伙,想給他點厲害嚐嚐。“
“你惹到他了?”
“算是吧,跟他的下面的兄弟有些衝突。”唐葉毫不在意輕輕的笑說。
“你可千萬不要去惹他,要不然結果會非常的慘。”她說話非常嚴肅,顯然不是在跟唐葉戲謔。
唐葉笑道:“我這個人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別人越不讓我幹,我就越這樣幹。”
“你沒事兒吧,他是一個暴君。”權妮兒說。
“那我就收拾他。”唐葉平靜的說。
“不跟你談這個了,我父親讓我去威斯汀朝·鮮飯店去找他,可能有事情。正好,你跟我一起去,我介紹我爸爸給你認識。”她笑着說。
唐葉說:“你父親上午的時候,不是說要去處理爆炸案情,現在卻又去酒店瀟灑,怎麼回事兒?”
“去了就知道了。”說完深踩油門,不過半小時,來到了威斯汀朝·鮮飯店。
此飯店高三十餘層,上下全是黑暗色裝扮,整體看起來非常具有西洋的豪華之氣。
停好了車,二人走向了三樓的餐廳。這裡居住的大都是藍眼睛,高鼻樑的西方人,但在唐葉那強壯的身體比較之下,這些人黯然失色。
“你爸在幾樓?”
“三樓,走,上去。等等,把你的衣領革正一下。”她伸手像是唐葉的老婆似的,將他的衣領整了整。
三樓的餐廳門前,站着六個全副武裝的持槍軍人,滿面嚴肅,嚴陣以待。
“小姐。”六人向權妮問候。
唐葉跟在她後方,自然不受調查。走進房間,只見桌子桌子前坐着一個看似五十歲左右的男子,額頭較禿,直到百分。
另一男子穿着軍裝,長相頗似權妮。顯然,他就是權妮的父親。
權妮兒帶着唐葉走向桌子,邊走邊大聲說:“父親,中午好。安叔叔,中午好。”
兩人站了起來,笑着對她說:“權妮兒好,這位男士是?”姓安的中年男子有些驚異。
唐葉向前一步,笑着自我介紹道:“安先生好,我叫唐業,是大陸來遊客,剛跟權小姐認識。”
“哦?剛認識?”安先生更是不解。
“安叔叔,爸爸,他就是救了我的男子。剛纔路上正好遇到他,就叫他一起過來吃飯。”她非常高興的說。
但這番回答,顯然沒有讓那位安叔叔高興,他本來放鬆的臉龐,立即變得緊崩了起來。
“坐吧。”權妮的父親大聲說。
他似乎也不太高興,他們並不歡迎唐葉的到來。
“我給你介紹,這是安井屠安老闆,全韓國人都認識他。”權妮兒笑着介紹。唐葉當即微笑的表情,立即崩緊起來,就像是一針針縫起來的布料似的褶皺不已。
“哦,嗯。”唐葉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怎麼了你?”權妮兒本以爲唐葉見到安井屠應該非常榮幸,要知道,多少年輕人想成爲安井屠的下屬,並想靠他的提拔從而飛黃騰達。但唐葉似乎別具一格,他不僅不高興,似乎更加憤怒。
權妮兒想起唐葉剛上車前說的那番話,立即拉住唐葉的手說:“坐下吧,來坐下。”
權父似乎對唐葉並沒有什麼好感,也崩緊了臉。他扭過頭對權妮兒說:“我跟你的安叔叔有重要的事情講,你跟這位唐先生先回避一下。”
“啊?好的。”權妮兒非常聽話。唐葉本來就對這安井屠心懷怨恨,雖然還是第一次謀面。但內心對他的仇恨,遠遠大於好感。
他站起來說:“再見,兩位先生。”他轉過身,走出門外。權妮兒追了出來,一直追到停車場。“你怎麼了,你不喜歡我父親和安叔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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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很喜歡你父親,但討厭那個該死的安叔叔。”唐葉頭也不回的說。
“爲什麼,你見過他嗎?”她不解的追問。“當然沒有,但他不是個好人,他害了很多人。”
“你聽誰說的,你不是大陸人嗎?”
“對,我沒有聽說,是我親眼所見。”唐葉心想,若不是剛剛因爲權妮兒在場,他估計要出手了。即使外面有六個持槍的衛兵,這對唐葉來講,可以無視。
權妮兒對唐葉的感激之情十分濃厚,本以爲半途遇到他,帶來見自己的父親,將自己的終身大事講於父聽,結果卻還沒有說出,就吃了閉門羹。
“喂,你別走啊,等等我。”唐葉的腳步太快,穿着高跟鞋子的權妮兒腳步有些慢,追唐葉的時候,只得碎步小跑。
唐葉並不回頭,他不想跟權妮再扯上關係,他害怕自己再心慈手軟。
直走到十字路口處,因爲紅燈才停了下來,權妮兒攔到唐葉胸前說:“你到底跟安叔叔有什麼仇恨?”
唐葉扭頭到一邊,深吐了一口氣。生氣的瞪着眼說:“他逼良爲娼,你說呢,他讓別人家破人亡,你父親身爲副總司令,竟然跟這樣的人有關係往來。”
“他逼誰了,證據呢,我不允許你血口噴人。”權妮兒也有些生氣。
唐葉哼了一聲,不顧還是紅燈,直接向公路對面穿了過去。
幾輛過往的車迅速踩了剎車,停了下來,發出嗞兒的一聲急響,地面劃出一道黑色的路線。一個肥胖的大腦袋司機探出腦袋來,大吼道:“瘋子,你瘋了嗎?”
唐葉根本不予理會,他現在要去大使館,也許那裡纔是現在最安全的地方。
今天是第二天,明天晚上,就可以全面行動。對唐葉來講,痛痛快快的大幹一場,絕對比這樣窩囊的整天無所事事的如行屍走肉般的活着,更刺激。
權妮兒因爲走得慢,只得小跑,直跟出二里地來。突然鞋根斷裂,喀嚓聲響,哎喲,她趴在了地面兒上。
唐葉離她有五十餘米,聽到慘叫聲,轉過頭來,發現她倒在地上,扭傷了腳,這才無奈的吐了口氣說:“算你走運。”
他將權妮兒背了起來,準備朝最近的唐人街走去。“你要帶我去哪兒?”她問。
“唐人街。”
“你住的地方?”
“對。”
“好,我倒要看看你住在什麼地方。”她非常開心,還趁唐葉不注意伸出舌頭來舔了舔嘴脣兒。還偷偷的去撫摸唐葉的頭髮。
半小時後,唐葉的住處。“這麼破的地方,你怎麼會住在這裡?”
習慣了優越生活的權妮兒,似乎對這種環境較爲排斥。唐葉將她放到牀上說:“別動,我給你正骨。”
“啊?”她眼睛睜得非常大,看着唐葉。
唐葉手握緊她的足踝,摸清了骨頭脫臼的地方,然後趁她不注意,用力一擰,只聽喀嚓聲響,哎呀,她大叫起來。但痛苦轉瞬即逝,剎那之間感覺下面疼痛感減少了多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