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歡瞭然地揚了揚嘴角,笑着點頭,“我知道了,我這就把湯端進去給殿下喝了。”
“你快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薄歡轉身,就提着手裡的糕點盒,慢悠悠地向裡面走去。
進去的時候,蕭玠正坐在案桌前批閱公文,聽見動靜只擡眼瞥了她一眼,便又低下頭做他的事兒了。
薄歡已經習慣他的無視,只勾了勾脣,走上前,將鴿子湯的盅從糕點盒裡邊端出來,放到他的案桌一隅,“殿下,這是剛剛燉好的鴿子湯,您趁熱喝了吧。”
蕭玠頭也不擡,淡淡的應了一個“嗯”,就又埋頭做他的事兒了。
薄歡也不催他,就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隻手撐着腦袋,看着他忙。
反正天寒地凍的,她不介意讓夏琉月在外面多站一會兒。
倒是蕭玠被她盯得不自在,先忍不住了,擡眼掃向她,“你很閒?”
薄歡摸摸鼻子,從椅子上站起來,訕然道:“屬下好像的確沒事做。”
“既然如此,你去幫孤查一件事吧。”
“什麼事?”
薄歡萬萬沒有想到,蕭玠竟是讓她去查她被沉河之事,其實她很想告訴他,一定肯定確定是秦知棋揹着他下的令,但是無憑無據,而且吳歡不應該是認識秦知棋的,所以她只能把這個衝動給壓了下來。
不過,見他還關心“薄歡”,心裡莫名的甜滋滋的,雖然他重視此事,可能更多的是不允許自己的權威受到挑釁,但還是忍不住的開心。
既然他想要證據,她就去給他找證據,再把這些證據拿到他的面前來!
高高興興地領了任務,離去之前,薄歡像是纔想起一般,眼瞅着那放在桌角的盅,“殿下,那鴿子湯恐怕要涼了。”
蕭玠聞言,擡起頭來,對上他一雙晶亮熱切的眼睛,心底深處一動,伸出手去,揭開蓋子,將那盅端起,當着她的面喝了一口。
她盯着他問:“味道如何?”
“難喝。”
“知道了!”薄歡很高興,向他拱了拱手,轉身就向外面走去。
蕭玠有些莫名其妙,說難喝,他還高興了?莫非她跟那廚子有仇?
別說,薄歡還真的是討厭那“廚子”,不過在外面等了大半天吹了大半天的夜風的“廚子”也不是很高興。
看到薄歡終於出來,就忍不住出口訓斥:“怎麼去了那麼久,凍死我了!”
薄歡聳肩,一臉無辜,“殿下一直在忙公事,沒空喝湯,我只能在一邊等,直等到他把那湯喝了纔敢出來。”
“殿下把湯喝了?”夏琉月一喜,激動得雙腿都有些發抖了,“那我這就進去!”
“別啊,你從正門進去,肯定要引起守衛的懷疑的!”
“那怎麼辦?”
薄歡左右看了看,眼睛一亮,把她拉到一處偏僻的牆邊,“從這兒進去。”
夏琉月望着足有兩個自己高的圍牆,惱怒,“你這是在耍我呢?”
“不然你還有更好的辦法進去?”
“這個不歸我管,我早讓你想辦法把我弄進去,誰知道你想出來的是這麼一個愚蠢的法子!”夏琉月瞪着她,語氣冰冷,“他們都說你聰明,我就不信你想不出好辦法!結果倒好,拉我過來爬牆這種拙計都想出來了,你不是耍着我玩是什麼?吳歡我告訴你,惹惱我對你沒有好處,我可不敢保證自己的嘴巴能有多嚴……啊!”
“進去吧!”薄歡扯過她的胳膊就把她往裡面扔,聽到她的一聲慘叫,心裡頓時爽快無比,敢威脅我?也讓你嚐嚐狗啃泥的滋味兒!
“什麼人!”被夏琉月的驚叫聲吸引過來的守衛們急哄哄地跑過來,擡高手裡的燈籠往薄歡臉上一照,立馬把胳膊收回去,訥訥地道:“原來是吳公子……這夜已深,公子何以在此?”
薄歡拍拍衣袖上的泥土,悠然道:“晚上吃多了,有些撐着,是以到處走走,走着走着便到這兒了。你們怎麼回事兒?”
守衛們這纔想起正事來,忙稟道
:“適才我們聽見一個女子的尖叫聲,懷疑有刺客,所以過來看個究竟。對了,吳公子方纔在這兒,可有看到什麼異常的人物?”
“哦,你們說那女子的尖叫聲啊?”薄歡一臉恍然大悟,然後很耐心地解釋道:“方纔我走到這兒的時候,一個丫鬟突然衣衫不整地跑過來,二話不說抱住我就試圖勾引我,我自然抵死不從,讓她放手,她死活不肯放,我一怒之下便把她甩出別苑去了。”
“……”
“其實我是斯文人,不怎麼愛動武,不被逼到極致,是萬萬不會打女人的。”
“……”
那廂,夏琉月被薄歡這麼一扔,當真摔了個狗啃泥,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疏散了,痠疼得厲害。若非擔心引起外邊守衛的注意,當真要不顧形象哭天搶地了。
半晌才從地上爬起來,揉着臀部,一拐一拐地向那座巍峨的寢殿磨蹭挨去。
她可沒忘了今晚來到這兒的目的!
小心翼翼靠近殿門,驚喜地發現,門外竟無一人守着,裡邊有橘黃色的華麗燈光透射出來,灑了滿地的流金。
也不知是不是吳歡爲了方便她行事,故意將守衛引出去,還是那位高高在上的主子不喜門外有人守着,是以將他們屏退了出去。
不管是哪個原因,對她來說,都是莫大的好事兒!若外邊有人守着,她心裡還真沒信心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渾水摸魚混進去。
大廳一片靜謐,只有燭光在紗燈內隱隱跳動,並無一人。
夏琉月四處張望了一圈,待確定廳內無人之後,腳底輕盈無聲,又向內殿輕手輕腳邁了去。
殿內金光閃爍,其華麗與奢靡迷了她的雙眼,一想到不久的將來自己將名正言順地享用這些華麗奢靡,心頭便是止不住的心旌搖曳。
殿內亦無人影,她望向那被層層幔帳籠罩包圍的牀,頓時心跳如擂鼓,激動得在這大冬天的手心都沁出了細汗。
幔帳放下,說明那位高高在上的主子已經歇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