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玠眸光一沉,臉色一黑,擡手捏住她的下頷,盯着她清澈得驚人的眼眸,“薄歡,不許撒謊,你明明喜歡孤!”
“沒錯,民女是喜歡殿下……”輕喃着,眸底涌起了一層薄霧。
是的,到了如今,她也不想再自欺欺人下去了,她的確喜歡他!縱使在心裡反覆地警告自己,可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心,他天人般的容貌,他華貴的氣質,甚至他的一大堆壞毛病,比如強迫症,食古不化,睚眥必報,腹黑,霸道,自以爲是……這些,到了她眼裡,全成了可愛,無理由的包容,甚至是喜愛!
哪怕是前世的經歷是那般的慘痛,哪怕是一再地催眠自己世上沒有好男人,可她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還是一步步地淪陷了下去,難以自拔!
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卻不得不管住自己的腳步!
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重蹈覆轍了,否則,她這重來一世,亦是白活一場!
對於她的承認表白,蕭玠是心喜的,嘴角一揚,眸光瞬間柔和了下來,“總算是誠實了一回。”
灼熱的手指輕輕摩挲着她粉嫩緋紅的脣瓣,越看越喜愛,他俯首,正待再次吻上,卻被她擡手擋住了。
他擡頭,有些不滿地皺眉,“孤要親你,你不該阻攔。”
薄歡咬了咬脣,眸底閃着晶瑩的淚光,她扯了扯脣角,凝視着頭頂的俊臉,“殿下,民女乃清白之身,殿下若要寵幸,民女將來該如何自處?”
蕭玠見她擔心這個,瞭然一笑,“孤寵幸過的女人,以後都是孤的婦人,名分,孤自然也會給你……”
薄歡別開臉,淚水從眼角滾落,“民女曾在先父的墳前發過毒誓,此生絕不爲妾,如若違背誓言,必遭五雷轟頂之災,死無全屍!”
身上的男人軀體一僵,迅速籠起了一股低沉的怒火,“薄歡,你當知道,以你的身份,要入主東宮,絕不可能!”
縱使心裡明白,有些事情是天生便註定了的,是她,甚至是他,也無力去改變的,可是聽他這麼冷酷地說出口,她的心還
是禁不住的絞痛。
連當他的太子妃都沒有資格,她怎可能還有勇氣跟他說,她只允許她未來的丈夫,唯她一人,再無其他妾室?
應該會被當做是荒天下之大謬吧?
擡手擦拭去眼角的淚水,扭回頭來,她已是一臉的平靜,嘴角還帶着淡淡的笑,“所以,民女不想當殿下的女人。”
他的眸底迅速涌起滔天怒火,沉鬱陰鷙的,似乎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可不知道爲何,她竟再無一絲的恐懼,也不知是因爲心死,還是因爲有恃無恐,清楚他根本不會真正傷害她。
“砰——”
榻下的幾猛地被他一腳踹翻,他坐起身來,俊臉冷若冰霜,連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滾!”
……
蕭玠被氣得不輕,當真是想讓薄歡滾得遠遠的,甚至連安排在她身邊的暗衛都撤了,也不再限定她的自由。意思很清楚明白,就是糟心東西想去哪兒便去哪兒,只要別再出現在他的面前給他添堵就得了。
可是,這一回,薄歡卻沒有如他的意滾得遠遠的,甚至翌日,還一臉自然得不得了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不過,這一次,她換了一身男子的長衫,那一頭墨發以一根碧玉簪子別起來。這回倒沒將自己的臉抹得烏漆麻黑麪目全非的,只是用眉筆將自己那兩道柳眉畫粗,使得她過於柔化的臉添了一份英氣。
楊弗成自她進來後,嘴角就止不住的抽搐,委實弄不清楚她這唱的是哪一齣。
先前她女扮男裝,若說是爲了隱瞞身份,那如今身份已經被拆穿,她還這般打扮,又是爲了什麼?
不過說起來,她這樣的男子打扮,倒真是好看極了,甚至比她着女裝的時候還要妖孽勾人!
眉眼如畫,雙眸靈氣十足,鼻挺脣薄,臉蛋好看得毫無瑕疵,甚至因爲這男子打扮之後,眉眼間竟流出一絲絲的風流氣韻,加上一身白色長衫,翩然若仙,將她襯得愈發的風流出塵!
正是如此,他才愈發的猜不透,她這到底想做什麼!
猜不透的,還有一人,正是他們堂堂的太子殿下是也!
不過他這會兒還與她置着氣,看都不想多看她,見她這般打扮進來,也只是皺了皺眉,便移開了視線,眼不見爲淨了。
主子沒問,只能由他們當奴才的代勞了!楊弗成很是有爲主子效命的自覺,於是在怔愕了半晌之後,回了回神,摸鼻子,問道:“咳咳,薄小姐,你這……這般打扮,意欲何爲啊?”
薄歡的眸光下意識地掃了蕭玠一眼,見他壓根就不看自己也不惱,勾脣笑笑,道:“我對殿下赤誠一片,一心欲爲殿下效命,雖說不管是男還是女,都阻擋不了我爲殿下效命。但是,到底還是男子的身份行事方便,是以在權衡一二之後,我便換回男裝了。”
楊弗成怔了怔,“你意思是,你想當回吳歡?”
“沒錯。”薄歡勾脣,“以後,我是吳歡。楊大人以後還請忘了我的女兒之身才好。”
楊弗成還是大大的不解,“可是……咳咳,我記得……”偷瞄了一眼臉色似乎非常沉鬱的主子,權衡着開口,“我以爲,薄小姐以後要進殿下的後院的……”
聞言,薄歡神色怔了怔,但很快便又抿脣一笑,“大人誤會了,吳歡身份卑微,殿下後院,其實吳歡能夠肖想的?吳歡如今,除了一心爲殿下效命,別無他想。”
“砰!”
案桌上的酒杯被拿起狠狠砸到牆壁上,砰然一響,頃刻間化作了支離破碎。
薄歡的心一顫,咬緊下脣,垂下眸,不讓自己爲他的怒火所影響。
“弗成,你出去。”某人的聲音冷得已經不能聽了。
“是!”楊弗成早就察覺到氣氛的微妙了,一直坐立不安,如今見主子怒火爆發了卻不打算把自己捎上,頓時如臨大赦,向他拱了拱手,很不厚道地撒丫就跑,只能在心裡暗暗爲另一個被捎上的人物捏一把汗了。
楊弗成走後,蕭玠一腳踢翻面前的案桌,大步走到她的面前,聲音冷峻無比,“膽子愈發大的沒邊了!孤讓你滾,你居然還敢出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