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從我的號令(元宵快樂!)
燕國的內政,你還是不要參與的好!
沈凝暄語音落地之時,她的這句話,卻仍舊在北堂凌的耳邊迴響!
臉‘色’微怔了怔,他輕擰了俊眉,但是很快,便一臉釋然之‘色’:“你的意思,我懂了,以後只要能確保你的安危,我不會‘插’手燕國內政!”
他,是新越的攝政王。
以他的身份,的的確確不適合參與燕國內政,否則……只怕會爲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旄!
“不只是你!”
定定的,深看北堂凌一眼,沈凝暄眼底透着幾分歉然,眸華微轉,看向寢殿‘門’口方向,似是早已察覺獨孤宸已經進了寢殿,她眸‘色’深沉,語氣輕緩,卻格外沉着:“還有你——獨孤宸!”
獨孤宸沒想到,沈凝暄會忽然轉頭看向自己崛。
更沒有想到,她竟然將他和北堂凌,一起列到了不可干預燕國內政的行列之中。
神情微微一頓,他擡眸看向沈凝暄,眉宇滿是揮之不散的鬱結:“北堂凌不能干預燕國內政,那是因爲他是新越人,一個外人若參與到燕國政事之中,難免落人口實,但是我卻不然,我是燕國人,還是堂堂的獨孤一族……”
“你可是忘了?”
蹙眉嗔怪着看了獨孤宸一眼,沈凝暄垂眸看了眼邊上的茶壺,親自動手倒了三杯熱茶,這才幽幽說道:“你如今是個死人!”
語落,她微擡眸華,深凝着已然行至自己身前的獨孤宸,擡手將一杯熱茶,遞到了他的面前:“夏洛鴻可以猜測到你的身份,別人也一定可以,日子久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倘若你的真實身份被人挖出,皇上便會背上欺世盜名,‘蒙’騙天下子民的罪過,到時候君威何在?民心何從?此事的後果比之北堂凌參與燕國內政,其掀起的風‘波’只會大不會小!”
聞言,獨孤宸深幽的瞳仁,霎那間便是一陣收縮。
手中的茶盞,明明透着茶水的熱度,但是在這一刻,他卻覺得有些冷。
由內而外,連骨頭縫裡都透着冷意!
“暄兒!”
終是,在沉寂許久後,忍不住出聲喊着沈凝暄,獨孤宸微揚着頭,一臉凝重道:“你說的都對,但是對付夏家,你區區一介‘女’流……”
“區區一介‘女’流又如何?”
對獨孤宸的話,十分有意見,沈凝暄斜睨獨孤宸一眼,冷冰冰的翻着舊賬:“你忘了,昨夜我們是怎麼脫身的?還是忘了,在楚陽時自己是如何逃過北堂凌圍剿的?”
“呃……”
獨孤宸臉‘色’一僵,有些恨恨的看向邊上的北堂凌。
北堂凌見狀,不由苦笑着打着哈哈:“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就不用再提了,依兒她是位‘女’中豪傑,巾幗不讓鬚眉,反正我是打從心底裡服了!”
往日不堪回首,當年在楚陽,他也沒撈到好果子吃好不好?!
聽到北堂凌的話,獨孤宸的臉‘色’,到底緩和了一些。
不過即便如此,他卻仍舊對北堂凌冷哼一聲,轉頭看着沈凝暄:“昨夜之事,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歸根結底,我是想要幫你!”
“我知道!”
沈凝暄微微頷首,面‘色’澹靜的看着獨孤宸:“方纔我已經跟北堂凌說過了,現在把話稍微改一改,再與你說一遍,日後你在宮中,只要處理好政務就好,關於夏家的一切,都由我來做主!昨夜之事,我希望是最後一次!”
“暄兒!”
獨孤宸微眯了眯眼,深凝着沈凝暄剛要言語,卻聽沈凝暄淡聲說道:“本宮……是你的皇嫂!”
沈凝暄的一句皇嫂,讓獨孤宸的心,忍不住瞬間揪緊。
“皇嫂……”
短短兩字,卻在心中百轉千回,費盡力氣才得意出口,獨孤宸眸‘色’微暗了暗,無奈聲道:“既是如此,我一切都按照你的指示行事便是!”
既然,她成竹在‘胸’,他聽她的又何妨?!
其實,沈凝暄想自立的想法,他心中完全理解。
畢竟,在這個世上,她選擇依靠的那個人是他的皇兄,即是如此,在他皇兄昏睡之時,她不想依靠他,而是要自己站起來,也在情理之中。
或許,一切冥冥之中,早已註定。
在當初她身中魅酥,他卻爲了江山,放任她和他的皇兄離開之時,一切便已經註定了!
沈凝暄知道,自己拒絕獨孤宸的幫助,就如她不久前警告北堂凌不得參與燕國內政時一樣,顯得有些不通情理,但是這一次,她必須要獨自面對。
是以,此刻,即便她知道,獨孤宸的心情不會太好,卻只得視而不見,只是輕垂了眼瞼,取了方纔北堂凌拿來的書信,轉手便遞給了他:“這是夏洛鴻的家書你差人秘密送往夏家吧!”
看到沈凝暄手裡的書信,獨孤宸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薄‘脣’輕勾着,伸手接過書信,他對沈凝暄輕聲說道:“我現在立即便去!”
“還有!”
眼看着獨孤宸轉身就走,沈凝暄不由再次出聲:“明日一早,早朝之時,你便可下撥夏家軍需,準夏正通在以重金招兵十萬!”
聞言,獨孤宸再次轉身,深凝着沈凝暄問道:“得了這筆軍需,夏家就等於如虎添翼,即便‘花’家賣給夏家的兵器有瑕疵,經過招兵買馬,夏家的實力還是會有多提升,到了那個時候,只怕一發不可收拾……”
“若想取之,必先予之!”
淡淡一笑,沈凝暄沉了沉眸‘色’,斂眸起身,對獨孤宸說道:“現在除了書信和軍需一事,我還要再見一個人!”
“誰?”
獨孤宸皺眉,心思飛轉之間,腦海中靈光一閃,他的眉腳微微一動。
“月凌雲!”
淡淡的,給出自己的答案,沈凝暄凝眉說道:“他現在,在城外軍中練兵,所以需你現在下旨,以安撫之命,立即召他進宮!”
言語至此,她冷冷笑道:“皇朝初定,利弊權衡最爲重要,如今夏正通,已經從太后口中得知軍需下撥一事,如此夏家必定強勢,則月家有意見也在情理之中,身位皇上,你此時以安撫爲名,召他進宮,完全在情理之中!”
聞言,獨孤宸緊皺的眉宇,不禁微微舒展開來。
雖然不知,沈凝暄到底打算怎麼做,但是卻可以肯定,她是要用月凌雲來對付夏家。
不過……不管她如何決策。
他都會依言行事!
不久,獨孤宸離去,寢殿裡,除了依舊昏‘迷’的獨孤蕭逸,便只剩下了沈凝暄和北堂凌兩人。
一時間,兩人誰都不曾言語。
也不知過了多久,北堂凌終是有了動作。
只見他伸手從自己的襟袋裡取出一隻琉璃瓶,然後輕輕的放在了沈凝暄面前。
垂眸,睇見那泛着幽紅之‘色’的琉璃瓶,沈凝暄的瞳眸驀地一縮:“北堂凌,你這是……”
“這是我的血!”
淡淡的,看了眼桌上的琉璃瓶,北堂凌對沈凝暄彎‘脣’一笑:“如今他昏睡不醒,我不能時刻守在這裡,想來想去,便先放了些血來……你以後每日夜裡入睡之前,讓他服下這些瓶中之物,也好壓制他體內的新越蠱毒!”
“北堂凌……”
心中,因北堂凌的話,而劃過一道暖流,沈凝暄凝着他溫潤的瞳眸,眼底滿是感‘激’之‘色’。
“感‘激’的話就不要多說了!”
知她現在,心中定是感‘激’的無以言喻,北堂凌不等她開口,便已然出聲如是說道。
聞言,沈凝暄眼底流光微轉,卻終是無奈一嘆:“你的這份情,我會記在心裡!”
“依兒……”
迎視着沈凝暄的雙眼,北堂凌斂眸思忖了下,自‘脣’角邊‘蕩’起一抹妖孽般笑容:“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難得……”
眸光一轉,沈凝暄伸手取了琉璃瓶,攥在手掌中,心間卻沉甸甸的,“我以爲你向來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呵呵……”
聽聞沈凝暄所言,北堂凌俊美無儔的臉上十分明顯的變了顏‘色’,深凝着眼前的沈凝暄,他微正了正臉‘色’,低聲說道:“我多此一問,只不過你方纔說過,不許我參與燕國內政,不過這句話,就權當我作賤,忍不住不問……曾幾何時,夏家和齊家都是以外戚起勢,不只他們就連如家也是,如今你以月凌雲去對付夏家,可曾想過,月家在某種意義上,也是外戚?”
聞言,沈凝暄原本含笑的眸,瞬間便沉了下來。
與北堂凌對視的雙眼,‘波’瀾起伏必定,卻在許久之後,終是恢復平靜,她輕嘆一聲,緩步朝着獨孤蕭逸所在的睡榻走去:“你的意思,我心中明白,不過朝廷世代如此,如今若我想要站穩腳跟,便必須要用自己的心腹之人,月家便是如此!北堂凌……現在我別無選擇,只能如此,若是我日後,能壓制的住一切,他們會成爲燕國朝廷的裨益,否則也將如、夏兩家一般,成爲對皇權最大的威脅!”
“你能壓制的住嗎?”
凝着沈凝暄不停向裡的背影,北堂凌眸‘色’微深,眼底略顯心疼之‘色’。
“我能嗎?”
沈凝暄苦笑,繼續向裡,掀起帷幔,看着帳內沉睡的獨孤蕭逸,她微斂了眸華,冷冷說道:“那要看我的心,到底有多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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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凌離開後不久,鬼婆便到了歡顏宮。
在替獨孤蕭逸診過脈以後,她深皺的老眉,終是稍稍舒展些許。
見狀,沈凝暄不禁微微笑道:“北堂凌的血液,確實可以延緩新越蠱毒發作的趨勢,也能減緩毒痛,看樣子長此下去,逸一定可以熬到解毒之時!”
“上天垂憐於你!”
鬼婆輕嘆一聲,皮膚髮皺的手,輕撫沈凝暄清麗的容顏:“你和他的姻緣,磨難重重,如今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師傅!”
因鬼婆的話,沈凝暄不禁心絃微顫,眼睫輕顫着,看了眼獨孤蕭逸,她黛眉輕皺着,對鬼婆說道:“徒兒不孝,這陣子總是讓您‘操’心!”
“你知道就好!”
笑嗔着送給沈凝暄一個大大的白眼,鬼婆哼聲說道:“早知道,我便一個徒弟不收,那樣的話,我老婆子也可以多活幾年,不必在這裡日日夜夜爲你們‘操’心費神!”
“晚了!”
聽聞鬼婆的話,沈凝暄俏皮一笑,挑眉說道:“徒兒你已經收很多年了,哪裡老了老了,又開始後悔的?”
“小心我老婆子把你逐出師們!”
冷冷的,又是一哼,語氣雖然不算太好,但是鬼婆看向沈凝暄的眸‘色’,卻仍舊溫溫潤潤:“孩子,這陣子苦了你了!”
“能苦盡甘來,就算不得苦!”
微笑着垂眸,替獨孤蕭逸蓋好錦被,沈凝暄輕嘆一聲,道:“師傅,你這安睡‘藥’,讓人一睡就是十幾日,着實讓醒着的人抓狂啊!”
“誰抓狂了?”
鬼婆老眉深皺,左右看了看,滿是不屑的擠兌着沈凝暄:“我看抓狂的只有你自己個兒吧,話說回來,你這也是報應,誰讓你當初對他冷言冷語的?”
聞言,沈凝暄不禁苦笑連連。
報應嗎?
也許吧!
通過自己重生一事,她終是了悟。
人在做,天在看。
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想起當初在獨孤蕭逸對她滿腹柔情之時,她卻對他冷言冷語,如今他如此睡着,讓她這個醒着的,飽嘗相思情苦,也着實是她該有的報應!
凝睇着沈凝暄黯然苦笑的樣子,鬼婆的眉梢不禁高高挑起。
轉身行至‘藥’箱前,從‘藥’箱裡取出一碗黑糊糊的湯‘藥’,她轉身對沈凝暄說道:“明日一早,等他醒來,便將這安睡‘藥’再餵了他……”
聞言,沈凝暄神情一怔,但是很快便一臉驚訝的轉頭看向鬼婆:“師……師傅……”
“難得一向牙尖嘴利的你,也有結巴的時候!”
譏笑掛於‘脣’角,鬼婆緊皺着眉頭,滿是不悅的數落道:“看來爲師教你的東西,你全都丟到九霄雲外去了,竟然沒有察覺,昨夜他喝的安睡‘藥’,只有兩日‘藥’效,嘖嘖……年輕人啊,雙眼都被愛情‘蒙’蔽了!”
鬼婆連諷刺帶調侃的話,此刻聽在沈凝暄的耳朵裡,比仙樂都要動聽。
當然,她直接略去了什麼年輕人啊,雙眼被愛情‘蒙’蔽了的話,腦海中不停的在回想着鬼婆方纔那句話,明日一早,等他醒來……
不久,鬼婆提着‘藥’箱離去。
深凝着則靜坐榻前,靜靜的凝視着獨孤蕭逸安詳的睡顏,此刻,她的臉‘色’柔和,心中化作萬千柔情。
她以爲,她師傅所配的安睡‘藥’,足以讓獨孤蕭逸睡到解毒之時了。
但是不久前,她才得知,她‘逼’着獨孤蕭逸所服下的安睡‘藥’,一劑可讓他沉睡三日。
這也就意味着,在過一日,他便會轉醒了。
到那個時候,她可以跟他說說話,讓他吃些東西,然後再讓他喝下一劑,然後周而復始,其實他們可以說話的機會,還有很多很多……
上天,果真是在垂憐她嗎?!
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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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入夜之時,落了一日的雨,終於緩緩停落。
歡顏宮中,燈火通明。
用過晚膳,又與獨孤蕭逸餵了些許流食,沈凝暄便命梟雲打了溫水,開始爲獨孤蕭逸擦拭身子。
這些,本該是宮人們去做的。
但是現在,她卻親歷親爲。
她現在,不想錯過任何與獨孤蕭逸親近的機會,即便是‘肉’體接觸也一樣!
“皇后娘娘,大將軍到了!”
就在沈凝暄爲獨孤蕭逸擦拭完身子之後不久,梟雲的聲音便在她身後響起。
聞聲,沈凝暄正在爲獨孤蕭逸整理中衣衣領的纖手微微一頓,然後輕應了一聲:“讓大將軍在大殿等着,本宮很快就到了!”
“是!”
梟雲應聲,轉身離去。
須臾,沈凝暄將獨孤蕭逸安頓好以後,輕輕的,彎了彎‘脣’角,傾身輕‘吻’他的薄‘脣’,然後方纔起身熄了寢殿裡的燈燭,緩步向外走去。
大殿裡,月凌雲一襲素衣,英俊不減,皮膚卻因多日‘操’練士兵,而變的黝黑。
見沈凝暄出來,他眸光微亮,‘脣’畔不禁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弧度:“末將參見皇后娘娘!”
“哥哥不必拘禮!”
輕輕擡手,示意月凌雲起身,沈凝暄對施施然起身的月凌雲輕道:“這裡沒有外人,你還如以前一般,喚我丫頭便好,坐吧!”
“好!”
多日不見,此刻再見沈凝暄,月凌雲的神‘色’自然有些‘激’動,上下將沈凝暄看了個遍,見她氣‘色’尚好,他心絃微鬆,依言落座,劍眉微攏着便挑起理來:“你這丫頭,回來了也不知會哥哥一聲!”
“哥哥若真的關心我,我回來第一日,你便該得了消息來看我纔是!”沈凝暄明知,自己回來時,連獨孤蕭逸都騙過了,月凌雲自然是不可能知情的,但是即便如此,她卻仍舊輕笑着,接過梟雲遞來的茶盞,臉不紅氣不喘的開始倒打一耙!
見她如此,月凌雲臉‘色’微變了變,卻是無可奈何的嘆道:“沒辦法,最近這陣子,我一直都在軍中‘操’練,也未曾聽聞你回宮的消息,倘若知你回來,我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回來,還有孃親……”
“世人如今都以爲我還身在新越,所以……我此次是秘密回返!”沒有起身去上位,而是扶着桌角,在月凌雲身邊落座,沈凝暄笑‘吟’‘吟’的看着月凌雲:“孃親那邊,哥哥還需暫時保密!”
聞言,月凌雲眉宇輕皺了下,滿是不依:“既是如此,那你方纔還倒打一耙?”
“呵呵……”
仿若兒時一般,在面對月凌雲時,笑的沒心沒肺的,沈凝暄眸光澄亮的看着月凌雲,輕聲問道:“誰讓你先挑理兒來着?不過話說回來,你是我哥哥,難不成連這點都沒辦法包容?”
“你啊!”
一臉拿沈凝暄沒有辦法的樣子,月凌雲臉上的不依悉數雲消霧散:“罷了罷了!凌兒走後,你便是我最親的人,如今我的親人,便只有你和孃親兩人了,我怎麼會不包容你?”
聞言,沈凝暄淡淡斂了笑,眼底的亮‘色’,也漸漸斂去:“既是如此,那麼我便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託付給哥哥了!”
聽到她的話,月凌雲眸‘色’驟然一縮,眉頭緊皺道:“你這話什麼意思?說清楚了!”
定定的,看着月凌雲,沈凝暄輕擰了眉頭,眸‘色’堅定道:“我,現在要哥哥你,與我並肩作戰,爲了皇上,也爲了我,更爲了煜兒,聽從我的號令,然後……一舉剷除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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