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內,言若熙昏迷着。在沈洛男看來,她只是睡着了,不過這個覺有點長。
她的眉眼依舊,臉色依舊蒼白,只是小腹的隆起,刺痛他的眼。
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後,坐在牀邊握住她的手。溫溫的,徘徊在生和死之間,熾熱和冰冷之間。
窗戶是開着的,陽光溫柔的散落。打在她爲他親手所做的花瓶上,兩面歪歪斜斜的那兩個小人,是自己和她。
他從來不知道她爲自己付出了那麼多,這個花瓶是在他去影月城後送過來的。據說她爲了這個花瓶,手都被火焰灼傷了。
可想而知她有多愛自己,放棄了熟悉的榆林城,對於自己突然定居京都,什麼話也沒問。一心守護在自己身邊,當自己背後的溫柔女人。
也正是如此,他更加怪自己。爲什麼不愛?只是滿心的愧疚。
緩緩嘆了口氣,不知不覺中淚水已經滿眶。
沾過淚水靜靜的看着,乾笑幾聲後擦拭。
握緊言若熙的手,儘量用自己的體溫,延續她的生命。
“娘子,你都睡了一個月了,爲什麼還不起來?相公回來了,現在在你身邊呢。平時不是很喜歡相公守在你身邊嗎?爲什麼現在不睜眼看一下相公?你還是那麼任性,可是沒辦法,誰叫你還是個孩子呢。連自己懷孕了都不知道——”
說到這裡時已經泣不成聲,捂住雙眼抽泣着,任憑淚水滲出手指滴落在衣服上。
這時敲門聲響起,沈洛男急忙擦乾淨臉上的淚水,收好自己的狼狽和落魄,淡淡的問了一聲。素菊的聲線有點嘶啞,估計這幾天也哭過。
素菊緩緩推門進來,作揖淺笑,把熱水放到一邊。這個時辰是她幫言若熙擦拭身子的時間,沒想到今天沈洛男在,她只能先暫停。
回想起言若熙是因爲失足落下蓮花池而昏迷,沈洛男不禁皺眉。
素菊看了眼沈洛男,猜到他在想言若熙爲什麼失足落水,輕嘆了口氣後,緩緩說着:“那是王爺走後的第三個月,悲劇就發生在那天。那天早晨,素菊和往常一樣去夫人廂房,想幫夫人洗漱梳妝。進去的時候夫人已經打扮好了,還很興奮的和素菊說,今天約了一個好姐妹去逛街。素菊記得王爺離府時的吩咐,趕忙詢問了幾句。夫人沒說,她只是交代我,說今天不用跟着她,說自己玩夠了就會回來。素菊不放心,暗中派幾個人保護夫人。出去還沒多久,侍衛回來稟告,說是夫人不見了。他們跟丟了。當時素菊就怕了,急忙帶着府裡的侍衛和家丁出去尋找。在黃昏的時候,我們在城西的蓮花池找到了夫人。當時她已經奄奄一息,我們趕緊把夫人擡回府,之後馬上請了城裡的大夫。後來素菊讓人給王爺送信,事情就是這樣的——”
她話裡那個言若熙的好姐妹,是至關重要的人物。言若熙不讓素菊跟着,肯定是那個女人說了什麼?
沈洛男怒不可遏的握緊拳頭,眼睛裡佈滿了血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