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丟進浴池之後,太監留下一套換洗的衣裳就離開了,走之前還捂面譏笑議論,看得慕連斯萬分不爽。泡在浴室中冷靜思索這幾天的遭遇,穿越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竟然讓自己碰上了,更匪夷所思的是自己被送進宮中當了男寵,而且王看起來冰山一座,隨便說句話就能掉腦袋的那種。
思來想去還是沒有任何頭緒,用溼毛巾蓋住了臉,閉上眼睛回憶着過往。
慕連斯,貴庚二十有一,華中大學大三生,父母經商。原本是想大學結束後投入歷史考古的工作中,結果那座海底神奇的東西攪亂了時空,來到了這裡。高富帥的他在現代追求者甚多,來到這裡卻被當成戰俘進貢給了女王,想想也可笑。
舊人不泣新人哭,又是一時好春光。
男寵們聽說自己的隊伍又有新成員的加入,紛紛趴在房間內議論着。後宮閒餘的生活也早就了他們八卦的本事,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他們不敢去想自己的以後,只能這般苦中作樂。
寧之博聽聞曲濟口中的怪人已經入宮,從太監口中得知他現在在浴池當中,整理了下自己興沖沖的跑了過去。同病相憐是真,他要以前輩的身份告知對方宮中的忌諱,免得還沒露幾下臉就身體分家了。
聽見腳步聲在向自己靠近,慕連斯惱怒的把毛巾甩到池中,轉身一拳揮了過去。寧之博驚慌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冷汗頻頻冒出。看清對方是個文質彬彬的粉頭男子後,慕連斯尷尬的聳聳肩頭,繼續泡自己的澡。
連忙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虛驚的鬆了口氣。
“兄臺就是今日剛剛進宮的男寵?”
“別說男寵那麼難聽行不行。”
沒好氣的回了聲,深呼吸一口氣潛入了池底,看得寧之博目瞪口呆。
“抱歉,我們都習慣了這種稱謂。”
在池底暢遊了一圈方纔探出水面,溼漉漉的短髮不規則的翹着,寧之博看愣了。
“這麼直勾勾的看着我,你可別說對我有什麼興趣。”
調侃的說了聲,拿過乾毛巾擦拭着還在滴水的身體,毫不介意自己赤。裸裸的站在寧之博面前。
“兄臺,你好開放,呵——呵呵……”
儘管同時男子,但在那種封建的思想下,寧之博還是有點面紅耳赤不敢直視。慕連斯無奈的抖動了幾下眉頭,穿好衣裳後擦着頭髮,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短髮長袍,他覺得現在的自己肯定很搞笑。
“你也是宮裡的男寵?”
“和兄臺一樣——”
“別老說我是男寵,聽着噁心死了!”
火冒三丈差點一拳落在寧之博的腦袋上,一看對方的小身骨也經不起自己幾拳只能作罷。
慕連斯的幾次火山爆發讓寧之博有點吃不消,離他遠遠的坐下,窘迫的笑着。
仰望天空,依舊那麼蔚藍清澈。環顧四周,陌生到似乎到了夢境。苦笑上天怎麼跟自己開了這麼個玩笑。
“你們的王叫傾爵?”
“兄臺不可
直呼王的名諱,萬一傳到王的耳中可是要殺頭的。”
慕連斯在想,是深宮的生活讓本應承擔起一切的大好男兒變得這般畏首畏尾,還是他的個性本就如此膽小怕事。
“我叫慕連斯,你呢?”
“在下寧之博,敢問兄臺的頭髮……”
“都知道我名字了還兄臺兄臺的,你是骨頭在癢嗎”
文縐縐的話語讓慕連斯火上澆油,寧之博本想爲自己解說一番,看見他拳頭上的青筋爆出,嚥下了到了嘴邊的話。
“聽過和尚沒?”
寧之博愣愣的點點頭,慕連斯繼續說道:“前段時間理了個光頭準備當和尚,結果爸媽不讓,我就離家出走想找個清靜的地方待着。後來頭髮出來了,也因爲這種髮型,他們硬說我是什麼番邦的,把我綁進宮裡來了,接下來的事情你懂得。”
這麼個瞎編亂造的事情在慕連斯無比真誠的表演下竟讓寧之博深信不疑,還投以同情的眼神。慕連斯心裡偷樂,反正來都來了,總不能一直苦着一張臉活下去。
“進宮當男——”感覺慕連斯的死光,寧之博趕緊改口:“進宮來的男子背後都有一個故事,我知道的。”
“那你是怎麼進宮的?”
做一個成功的人,必須在逆境中活下來,而且能打好周圍的關係。慕連斯深信這一點,現在也在進行着。
“進士出身家道中落,本來想託關係在京都弄個小幹事噹噹,結果被騙進宮來當了男寵。”
話語中流露出淡淡的哀傷,慕連斯突然拍了下他的肩頭,差點把寧之博拍到桌子底下去。哥們似的搭着他的肩,覺得這種人可交。
“寧之博,我交了你這個朋友,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兄……連斯。”寧之博感動的一塌糊塗。“難得在宮中都能找到知音。”
雖說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慕連斯不喜歡這種社交,但寧之博的單純和毫無城府讓他甘之如飴,畢竟這裡是深宮冷院。
“你是特地來找我的嗎?”
寧之博這纔想起自己的來意,收好感動,嚴肅的說道:“這裡是皇宮,我們必須步步爲營,以免招惹沒必要的是非磨難。”
“你是想告誡我什麼?”
慕連斯想起了自己在電視劇中看過的那些後宮爭鬥劇,只不過現在後宮的女人們變成了他們大老爺們。
“我們男——男子只能在西沉殿和御花園活動,宮內的其它地方是不可隨意走動的。有時候王會特赦我們去‘燕垂臺’遊玩,但沒有王的命令是不能靠近的。更重要的是,無論宮中誰人問我們關於王的事情,我們都只能守口如瓶不能透露一句。”
寧之博一絲不苟的把男寵們在宮內的規矩全都告知了慕連斯,他卻一副不以爲然的姿態,反正他只想安靜的待着,別人拽他去他也不會去。
想起了什麼,搖晃着寧之博的肩頭笑道:“宮中誰人問我們關於王的事情我們都不能告知,那我問你王的事情呢?”
被搖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差點就暈倒在了慕連斯的肩頭。扶着腦袋休息了好一會兒,寧之博才緩緩道來:“連斯是想知道王的什麼事情?”
慕連斯壞壞的一笑,越想越合不攏嘴了:“當時是她
的牀幃之事了,哈哈。”
寧之博呆若木雞,看着慕連斯臉上的笑越來越放肆,趕忙捂住了他的嘴巴,擔憂的四下環顧,確定沒人後鬆了口氣。
“快說說,我對這個比較好奇。”
嬉皮笑臉的繼續追問,寧之博想逃避都難。壓低聲線,兩個腦袋湊到了一起。
“什麼?!你說去侍寢的是被扒光了裹着被子擡進去的。”
慕連斯的反應超出了寧之博的預想,看着他嗖一聲彈跳而起,聽着他那一吼震破天罡,他實在沒力氣再去捂住他的嘴巴了,無力的耷拉着肩頭。
“貌似也對,以前的女人就是這麼被擡進皇帝的寢宮的。”
自說自話的坐下,繼續找寧之博瞭解傾爵的情況,對方卻死活不肯說了。軟磨硬泡都無果之後,兩個人肩頭依偎着肩頭坐在浴池邊看着天色一點點黑下來,夕陽出現在天邊。
寧之博打了個寒噤,他想起了一件事情,滿臉憂愁的看着慕連斯。慕連斯左躲右閃對方還是這種憐憫的眼神,乾脆直直的看着他,一臉的不滿。
“有事就說,別用這種低能的表情看着我。”
“新人來到宮中,第一個晚上必須侍寢。”
“侍寢就侍寢,我堂堂血氣方剛一男兒,還怕一個女子。”
儘管對方是女王……
嘴上是這麼說,當真的被扒光了裹緊被子裡擡進傾爵的寢宮時,慕連斯還是一臉黑線。
寢宮中,傾爵剛剛沐浴完換上紅色輕紗倚靠在牀頭看書,桑者端着花茶守在一邊。見晚上的獵物已到,桑者把花茶放在一邊,盡職的走過去檢查着。被子中的慕連斯早就不耐煩了,想他翩翩一大帥哥現在被裹得像糉子一樣,還要被人檢查。
擡眸看了眼狀況,傾爵依舊閱讀着手中的書籍。月正當空,今晚又有好玩的了。
確定無誤之後,太監們把慕連斯放到了一邊的側榻上,作揖之後退出了寢宮,桑者也隨之離去了。幽靜的寢宮中只剩下傾爵翻書發出的沙沙聲,還有慕連斯想掙脫被子發出吃力的聲響。
“美——王,良辰美景銷魂一刻,您就這麼看書而不理我這個絕世美男?”
傾爵沒有理會,只覺得慕連斯的聲音很好聽,柔柔的。
按下要快冒出來的火焰,慕連斯繼續賤笑着:“即使您不着急,那也先幫我把這被子解開吧,憋得我尿都快出來了。”
這句話逗笑了傾爵,莞爾的笑讓慕連斯眼前一亮,他才真正審視起了傾爵。白天的狼狽不堪根本沒有好好看過傾爵的臉,略微的一瞥只記得她是個絕色美女,只是過於冷淡。剛那笑讓他神魂顛倒,重重的敲擊了下他的心房。
放下書本走向在不遠處側榻上的慕連斯,隨着她的走近,他的心狂跳的厲害。坐在側榻上俯視着他越來越紅的臉蛋,玉手慢慢伸向捆綁着被子的繩結,也是在慕連斯下身的部位。屏住呼吸吞嚥着口水,敏感部位的碰觸讓他倒吸了口涼氣,身體也慢慢燥熱了起來。
解開被子的那一瞬間他也自由了,裸露的身體在夜色中感覺到了微微涼意。一躍而起準備來個撲倒,傾爵卻從側榻下拿出了一根長棍,對着他玩意的一笑。
莫非——
真是個難忘的良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