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個蒼白無力而又恐懼的夢,一個渾身血污腦袋被戳了個大洞的嬰孩冷冷的看着他,一步一個血印的向他走來。慕連斯極力躲避的時候卻看見嬰孩的臍帶還沒有剪斷,瑤沉被拖進了他的視線。她的臉上全是鮮血,眼睛瞪得很大,好像死魚眼一樣毫無聲息。她沒有看他,因爲已經死去。他卻執拗的認爲她在怨恨自己,那雙沒有生氣的眼睛刺穿着他的心……
“不要不要不要!”
醒來時聞見熟悉的幽香,望去是一成不變陰冷的寢宮。汗水打溼了鬢角順着脖子流淌着,雙眼無神的看着前方。猛然想起了什麼,驚恐的看着自己的雙手,彷彿看見了越來越多的鮮血,任憑他怎麼擦拭都沒用。
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個巴掌,頹廢的靠在牀上似笑非笑的扯動着嘴角,胸口那個叫做心臟的地方,這個時候好痛……
御書房內傾爵與往常一樣批閱着奏章,桑者戴着鏈銬由太監帶領着走了進來。在小黑屋裡呆了一夜,臉色蒼白嘴脣乾裂,全身癱軟步步艱難。
“王,桑者帶到。”
對於瑤沉事件傾爵對桑者還有些不悅,快速的用硃砂筆決定人的生死後合上奏章對太監擺擺手。太監心領神會的打開了桑者身上的鐐銬,恭敬的作揖後退下。
虛弱的桑者正準備跪地叩拜,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了地上,吃力的雙手扶着地面想要起來,掙扎了幾下雙手抱拳腦袋直接往地上磕了下去。
“王——王,安好……”
傾爵不忍的急忙過去蹲在了桑者的面前,試着扶了幾下她。桑者卻執意要跪在地上,眼睛發直的傻笑着。
與桑者十幾年情誼早超過了主僕和君臣,要不是這次桑者犯了宮中的大忌諱,傾爵也不會狠心這麼處罰她。
“桑,你不該瞞着孤去幫瑤沉。瑤沉已經犯了死罪,你應當把事情告訴孤,而不是私自相助。”
傾爵憐惜的說着,再一想起那頭慕連斯因爲瑤沉的事情昏死過去,腦袋就疼得要命。
“王——”桑者擡頭苦笑着看着傾爵,一行熱淚豁然出現。“宮規是宮規,人情是人情。桑和沉是多年的姐妹,不能眼睜睜看着她去死。即便現在沉已經伏法,但桑盡力過,桑的心裡也好受一些。”
回想起昨夜瑤沉死在自己面前的場景,桑者還是悲痛欲絕,哽咽着任淚水肆意掠奪自己的臉龐。
傾爵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起身拂了幾下袖子。突然停住直直的看着桑者,用難以置信的口吻說道:“爲什麼你會這麼做?難道姐妹的情誼大過你對孤的忠誠?可以讓你無視宮規和國法?”
雙眼渙散的看着前方,抽泣了幾聲後莫名的笑了幾聲:“桑不敢背叛王也不敢無視宮規和國法,只是宮中的女子太可憐。即使花樣年華也要獨守空房,即使有愛的人也不敢肆意去愛。沉進宮也有十幾年了,她豈會不知道宮規的殘酷?可是當一個女子愛上了一個男子,她什麼都不會想也不會考慮。在國法和宮規面前沉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在王看來沉也是死路一條。可在愛情面前,沉沒有一點錯——”
一席話說來傾爵陷入了沉思,是皇宮的冰冷麻痹了她的心還是王的高處不勝寒讓她忘記了男女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