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來得那麼深沉和死寂,沈洛男和瑾休在酒樓分手,各自回各自的歸宿。黑暗吞噬了他瀟灑的背影,帶給他一聲聲無比的震撼。
和夏生踏着月色走向須彌王府,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眉頭深鎖,舉步維艱。
這是夏生第一次見到瑾休,那個戴着面具的少年。爲什麼他會戴着面具?爲什麼他會知道那麼多?他更好奇瑾休爲什麼會住在皇宮裡。
沈洛男一路蹙眉慢走,他突然有點害怕回到王府,即便那是自己的家。
“王爺,夏生能問你一件事情嗎?”
“你是想問關於瑾休的吧?”
沈洛男淺淺一笑,月光下的臉色很慘淡。
夏生嗯了一聲,不解的問道:“瑾休是什麼樣的人?他似乎不是男寵?可爲什麼住在皇宮裡?”
瑾休的存在就是讓人心中揣了一本十萬個爲什麼,沈洛男淺作思索,停下轉身,看着夏生愁苦疑惑的小臉,款款一笑。
“他是友非敵,你不用疑惑他的行爲。”
“可——”
他實在太想問了,他感覺瑾休身上有着莫名的吸引力,能讓人移不開視線。
沈洛男淺淺一笑,思量了一下,緩緩說着:“他戴着面具,是因爲他不喜歡人的假仁假義。他認爲,只有在面具下,他纔是最真實的自己。他之所以住在皇宮裡,是因爲他曾經幫助過王。所以王讓他留在宮中,即便他還是一介草民。至於他爲什麼知道那麼多,我也不清楚。”
也許他的存在就是個謎團,他能隨心所欲的知道任何事情,而他們卻只能費盡心思的去猜他的心思,也許他根本沒有心思……
回想起剛纔酒樓裡瑾休的話,夏生還是想繼續問下去。
沈洛男看了他一眼,不由嘆了口氣。
“瑾休說事情沒那麼簡單,叔炎不可能會是兇手。而川夌一向僞裝的很好,好到連叔炎也察覺不到他的居心叵測。假設兇手不是叔炎,那隻會是川夌——”
“川夌又是誰?”
夏生不懂的事情還有很多,包括他完全陌生的人物。
沈洛男惆悵的仰頭看着月亮,三年前的回憶像是一把鋼刀,正狠狠的扎着他的心。
“他是一個大臣的兒子,三年前因爲父母突然死亡,就被帶到了宮中。他是叔炎的幕僚,也是叔炎的得力助手——”
“那——”小心翼翼的看着沈洛男的臉色。“他和王爺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在夏生看來,沒有深仇大恨,是不可能下這種狠手的。
沈洛男一怔,他們之間沒有深仇大恨。只有當初近乎白癡的自己是他的棋子,一步步走向死亡……
突然他想起了一個重點,川夌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慕連斯,怎麼會來害自己身邊的人?而瑾休說叔炎不是兇手,但唯一的兇手只能是叔炎!
那麼瑾休的話可信嗎?
他突然出現攔住自己的去路,把叔炎不是兇手的原因解釋了一遍給自己聽。聽得自己信服後,又扯出了川夌這個煙霧彈。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或者他只是感覺叔炎不是兇手,或者他……
想到這裡的時候,他的心不由轟隆一響。
瑾休知道了太多,他是怎麼知道的?他看似是自己的朋友,幫自己分析案情和局勢。可卻把自己的注意力從叔炎身上挪開,難道這一切都是巧合?還是自己想多了?更或者,瑾休不是那麼簡單……
此時,他覺得世道艱辛人心險惡,似乎誰的話都不能相信,包括自己曾經以爲最親近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