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豐滿肥碩的前臺護士小姐,目不轉睛的剪着指甲,頭都沒擡。
呂逐被周遭各種含義的目光籠罩着,心中恨透了這個絲毫不爲他人保護隱私的肥妞。
低着頭,呂逐快步穿過走廊,拐進了人羣稀少的庫存區。看着門上一個個的銘牌,呂逐很快的找到了地方。
呂逐雙手合十,對着薄薄的木板門拜了拜,口中默唸道:“女施主,貧僧自東土大唐而來,奉唐王之命前來取經……”
“快點,五分鐘後出來。”
門外不知是那個醫生喊了一嗓子,讓愣神的呂逐又得從新開始醞釀了……
“這麼慢,挺厲害呀。”
一出門,剛纔的那個前臺胖護士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一把奪過呂逐手裡小塑料杯,舉得高高的對着太陽顛過來倒過去的看。
“身體不賴啊。”
呂逐雖說已經十八了,可這樣被個算是姑娘的傢伙評頭論足,還是有些不太舒服。
“什麼時候出結果?”呂逐問。這捐精也不是想捐就捐的,還要事先做好些檢查,確保捐精者和他要捐的精子沒有問題才行。
“三四天吧,到時給你打電話。”
胖護士此時已經笑成朵有些走樣的向日葵了,看的呂逐頭皮直髮麻。
離開醫院,呂逐決定吃頓好的。
他摸出錢包,裡面最大面值是張20的,黃色的毛爺爺正衝着他微笑。
不,這哪裡是微笑,分明是嘲笑嘛!
呂逐咬咬牙,到馬路對面的ATM自助機取了200元錢。看着機器屏幕上顯示的僅有個位數的餘額,呂逐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把錢拿出來!”
一聲厲喝傳來,接着呂逐就感到腰上被個什麼東西頂着。
呂逐身形不動,只扭過脖子。只見一個衣衫襤
褸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他身後,一股濃重的臭味在不停的侵襲着呂逐的嗅覺底線。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鬧市上打劫?還是用槍!我要是信了,我就是傻了。
呂逐轉過身,擺擺手想把這個流浪漢給趕走。
“不給錢就打死你!”
流浪漢大聲呵斥着,那模樣倒是很逼真。而且他還真拿了把玩具槍之類的東西,呂逐原以爲他只是隨地拾了根樹枝,或者拿了根香蕉呢。
你搶也不搶那些有錢的,我一個窮學生,家裡欠了一屁股債,老子都去捐精了,你還搶我?
呂逐實在被他身上的味道薰得夠嗆,可這個流浪漢硬是堵着門讓他沒法出去。
“讓開!”
“你先給錢!”
“趕緊讓開!”
“錢!”
呂逐二話不說一個擺拳打在了流浪漢的臉上,把他打的一個趔趄。接着呂逐一把將他推到一邊,從容的走出門去。
他本來不想動手,畢竟是個流浪漢,苦命人一個。可他一再的無理取鬧,而且呂逐還急着去吃飯呢,實在沒工夫跟他耗。
估計是個精神病吧。呂逐邊走邊想,關於中午吃飯的問題,他正在滋補燴麪和羊肉湯之間徘徊不定,對於他這個工薪階層且父親常年臥病在牀這樣家庭裡的孩子來說,這些吃食就是不小的生活改善了。
“砰!”
一聲炸響。
聲音在喧鬧的街道上也顯得很突兀,整條街猛然一靜,只見呂逐晃盪了幾下,便癱倒在地。
“殺人了!”
不知誰發出聲尖叫,接着馬路上亂作一團。一個離得近的大肚子孕婦看見一地的鮮血,嚇得羊水都破了,癱軟在地瑟瑟發抖。
不過,這些場面呂逐都已經看不到了。
睜開眼,到處皆是白色。過了將近一分鐘,呂逐才找到視覺焦點。
他打量着四周的環境,應該是醫院的病房。
我怎麼進醫院了?呂逐努力地想着。
學校,捐精,ATM機,流浪漢,槍……
塵封的記憶一下子洶涌而來,讓呂逐有些無所適從,感覺腦子都要超負荷了。
原來,我中槍了……
呂逐捂着腦袋,他記得在中槍之後還發生了些什麼極其重要的事情,可就是想不起來了。似乎有些東西在阻撓着他去回憶,又似乎不是。
“醒了!”一聲炸響從門外傳來。只見上午的那個胖護士,正手舞足蹈的往屋裡面衝。
她身材雖胖,可速度卻不慢,幾步衝到呂逐牀前,卻收不住步子,狠狠地撞在牀沿上。
呂逐只感覺像地震了一般,整個牀鋪乃至地面都隨之一震。
“我們是不是有緣,又見面了。”
胖護士就勢趴在呂逐牀邊,雙手撐臉努力擺出一副可愛的樣子。呂逐看見她的胸牌上寫着“張麗娟”。
好俗的名字……
“呵呵。”呂逐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
“你真牛啊,中了槍還沒死。”名叫張麗娟的胖護士說完連忙捂住嘴,覺得說錯了話。
“呃……我……哈哈。”呂逐實在不忍打擊這個口無遮攔且有些不通人情的胖妞,只能打着哈哈。
“對了,這是我手機號,有什麼需要可以找我。”張麗娟稔熟的從放在一旁牀頭櫃上呂逐的短褲裡掏出手機,把自己的號碼輸入進去。
呂逐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拜拜,帥哥。記得給我打電話呦。”張麗娟走到門口給了呂逐一個飛吻,才施施然關上門扭着屁股走了。
呂逐一陣惡寒,覺得今天真是傳奇極了。
“叮咚!”
空蕩蕩的單人病房裡,卻忽然傳出了聲清脆的異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