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監看了看右監,他覺得右監之所以說這話,是已經知道了接下來該怎麼做。
果然,右監又道:“我們應該分頭行事。”
“然後讓他們各個擊破?”陰侯道。
“我們應該熟悉這個大陣,否則怎麼能立於不敗之地?”右監道。
“走吧,這地方雖然詭異,但還不是那麼容易殺死我們的。”冥侯拍着鬼侯的肩膀道。既然鬼侯熟悉穆人策,自己和他一組就再好不過了。
穆人策坐在大山石讓,用神識感受着已分頭行動的五侯等人,輕輕的道:“分頭行動?那是再好不過了。”
在第十八層地獄的監獄裡,對大多數惡鬼來說可能是暗無天日、度日如年,不僅僅是受罪,而是毫無希望。
那時的他已經不再承受各種罪刑,而是開始修煉,既然不能轉世投胎,那就做點能打發時間的事。
“已經習慣了這地獄的生活,現在你的修爲也精進,還真把這兒當修煉的洞府了?”三殿宋帝王讓人將監獄門打開,看着盤腿打坐的穆人策道。
穆人策沒有回話,也不想理這宋帝王。
“怎麼,對我還有怨言?”宋帝王看着穆人策,有些不以爲意。
“最近無人作惡嗎,你這麼閒?”
“當然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到我這裡死處多,你能活着,已很幸運。”
穆人策睜開雙眼,打量着宋帝王,然後冷冷道:“我不喜歡與人說話,因爲人太聰明,也太狡猾,靠不住。”
“你是惡人,也是好人,如今困於地府,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有,你可以走了,我不希望你再來打擾我。”
“你不是主人,也不是客人,別搞錯了立場。”宋帝王道。
“你可知道劍斗羅,他現在是楚江王的人。滯於地府,可以無作爲,也可以有作爲,你自己想想吧。”說完,宋帝王就走了。
穆人策看着被重新關上的牢門,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麼。
不知過了多少年,也不知又有多少人在地獄輪迴轉世,穆人策終於又被宋帝王打擾了。
“太久不見,你的那些結義兄弟都在地府湊齊了,而劍斗羅也有了新任務,你還想不作爲?”
穆人策盯着宋帝王,道:“你想引誘我?”
“我們的存在就是爲了三界,若無人書在手,人界還不知有多亂。”
“這與我無關。”
“女媧娘娘是妖族的聖人,她能爲了人類,爲了三界出力,你們作爲妖族,憑什麼不可以?”宋帝王道。
“我不喜歡聽套話。”
“你想要好處?”
“不可以嗎!”
“可以,不過要看你的表現,還要看你所要的好處是什麼。”
“我要見我的兄弟們。”穆人策道。
閻王的邀請很簡單,穆人策所要的好處也很簡單,作爲亡靈,是不該在世間現世的,但現在有十萬大山和雲霧繚繞作掩護,又有死亡大陣,他可以隨心所欲的控制大陣一個時辰。
十殿閻羅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將冥河老祖從地府弄走的人全部抓回地府,當然,如果能夠在魔族、九墮、冥河三大勢力的計劃中阻止一二,那是再好不過了。
鬼侯與冥君一路飛進,當無數死亡之氣不斷靠近他們的身體時,就被兩人體內散發出的大道氣息給阻擋在外。
就在這時,無數厲鬼之影出現,然後朝鬼侯和冥君撲去,這些鬼影速度飛快,面目猙獰,都是他們曾經殺死的冤主。
“區區小把戲,這穆人策是不是太小看我們了?”冥侯手一揮,一道聖道之威擊出,將那些厲鬼之影打得煙消雲散。
他剛說完,陡然間,一道紅色光芒從地面沖霄而起,它像血色般壓迫而至,令冥侯、鬼侯一下子失去了力量,即使是動彈一下都做不到。
“不愧是冥侯,跟了冥河老祖,實力增強了不少呢。”這時,一道電光出現,現身的是一名魁梧的壯漢,他有些譏笑的盯着格定在空中的冥侯與鬼侯。
“你……是你,你不是陸狂徒嗎?”冥侯有些吃驚的盯着來人。
“不錯,我是陸狂徒,當年你我一戰,鬥了四天也是不分勝負,要不是冥河出手,你根本就無法做到比我後死。既然今日你我陣營已分,立場已定,那就再打一次吧。當然,你身邊的鬼侯也不例外,誰叫你們是我的清除目標呢。”陸狂徒道。
“你現在爲十殿閻羅效力本無可厚非,但用赤血陣來招呼我們,是不是才卑鄙些了?”冥侯臉上十分不好看的問。
“這一招叫以牙還牙,當年你不是讓冥河老祖這樣對我的嗎?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等了三百二十一年,已經夠對得起你了。只是當然冥河怎麼也想不到我會拼死一搏將你的元神擊斬,以致你在半年後無治而死,現在我可不會再犯你當年的錯誤。”陸狂徒說着,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了一柄苗刀,然後一步步走近無法動彈的冥侯。
“想不到穆人策的兄弟也來了,如果我猜得不錯,你不是一個人吧?”鬼侯問。
“誰知道呢,我一個人來這死亡大陣,就是爲了找冥侯,既然穆人策與你有隙,那由我代勞也沒什麼關係。你們的體內有超能石,現在我就取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玩意兒能讓你們迷失自我。”陸狂徒說着,輕鬆的進了赤血陣,苗刀一揮,徑直插進了冥侯的心臟,刀尖從其背部扎出,來了個徹徹底底的透心涼。
“啊……你……你……”冥侯渾身痛苦的掙扎着,他的慘叫有些蒼白乏力,因爲赤血陣根本就是爲死靈者準備的。
“別枉費心機了,赤血陣乃亡靈束縛陣,任你有通天本事也難施展出來,如果不是閻王給了我們暫時生效的還陽丹,恐怕我也無法靠近這赤血陣。”陸狂徒說着,苗刀一抽而出,他的右手猛烈一抓,剎時將冥侯的一個心臟給掏了出來。
“這血淋淋的心臟還在跳動,超能石果然厲害,滅掉你的元神,想必超能石也會瞬間失去平衡,從而爆炸吧。”陸狂徒哼了一聲,也不管冥侯如何掙扎和不甘,直接將手中的心臟捏爆。
這還沒有完,他走到鬼侯的面前,右手成爪,直接全力一慣,就探入了鬼侯的心房。由於陸狂徒用力過猛,結果鬼侯的心臟從後背的血洞中飛出,直接飛出了幾十丈遠才落在地上。
“哇……啊……”
痛苦的鬼侯一下子渾身抽搐,儘管沒死,卻也難以忍受,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和冥侯就這樣被打敗,甚至會毫無反抗之力的死在此處。
“如果不是你們窮追不捨,如果不是我們趕盡殺絕,如果不是你們要進十萬大山,這一切都將不會發生,我更不會稱心如意。”陸狂徒說着,舉起左手的苗刀,然後一下子向鬼侯的腦袋劈去。
“嘭!”
一道恐怖的力道從鬼侯的腦中射出,竟奇蹟般的阻止了陸狂徒那致命的苗刀。
“本君以爲他們可堪大用,所以才費盡心思培養,要不是爲了以防萬一在他們腦中的超能石裡留下一道神識,說不定你的攻擊真會讓本君的計劃功虧一簣,陸狂徒,你好大膽!”
那道力道很強,不僅阻止了苗刀,還幻化成一束神聖不可侵犯的白光,白光一現,一個強大的半虛半實老頭出現了,他正是冥河老祖,現在的冥君!
“本君?想不到你還留了一手,冥河老祖,你也配稱‘君’!”儘管陸狂徒有些意外,但還是很快接受了事實。
“一個稱呼而已,尊卑並不重要,人生本就活在矛盾的鬥爭中,用慾望和實力支配一切,這是不死就亡的道路。還有,你不覺得事情太順會了無生趣嗎?如果活着的人不能更好的對待人生,還要死去的人來拯救,那便是大違逆,也是死不瞑目的執着。正因爲這樣的三界已無藥可救,本君纔要用死者來結束這一切,所以你們來阻止他們,是弄錯目標了。”冥河老祖道。
“是嗎?本來生就是生,死就是死,陰陽兩割彼此不牽扯,但正是有你們這樣亂陰陽命的人,我們纔不得不以亡靈之魂來以陰止陰,只要這一切結束在我們的手裡就好了。”陸狂徒道。
“人類愚蠢無比,總是反反覆覆的犯罪,再以輪迴之道忘卻本身,從而過錯周而復始,無休止的征伐,無休止的罪孽深重,更像白癡一般重新開始又重新開始,一世兩世生生世世,本君已經看夠了,只希望此舉能夠解脫他們。陸狂徒,你的大哥穆人策一善一惡,滯於地府,是忘卻一切入六道輪迴重新開始,還是就一直這樣不生不死,不鬼不人,不妖不道呢?你們尚且陷入泥潭無法自拔,又何談救贖呢?難道說你們想讓自己永遠入靈,或是永遠因一碗忘卻湯而散懷一丘,做個不世的無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