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傷那麼多人,睿王出事之後,連屍體都跌落到了江底,恐怕是再無生還的可能了,畢竟睿王不會泅水的事情,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他們都以爲皇上會責怪古明戰跟雲宇,皇上卻因爲死傷了那麼多人,他們又是身受重傷的,到沒有苛責,只說所有的事情都等到身體養好之後再說,讓衆人又是一陣唏噓。
“明日就是良妃葬入皇陵的日子了,也不知道事情會不會順利,”翎萱坐在雲家大廳,這裡有着他們捆綁在一起的人,他們除了一起生,一起死之外,沒有別的法子了。
“曹家跟史家動作頻繁,雖然是暗地裡的,可京城那麼點大的地方,但凡有點動作就會被人盯着,明日的事情,大概不會善了,就不知道軒王要鬧到什麼地步,”雲濤的回答很是低沉,沒有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不管他要鬧什麼,就看看他到底有沒有那個本事了!”古鳳舞想到自己的男人跟大哥傷的那麼嚴重,眼淚不知道掉了多少,對万俟凌軒更是心生憎恨,恨不得把那個男人給剝皮拆骨了。
哪裡有人那麼讓人討厭的,万俟凌軒就是頭一個。
“舞兒,別意氣用事,等會還是回雲府交代幾聲,狗急跳牆,誰都不知道軒王會跟史家要做什麼,”秦雲裳在經歷那麼多的事情之後,成熟穩重的猶如大家夫人,不管走到哪裡,都不會給古家丟臉。
“秦姐姐說的對,二嫂,回去之後跟大伯說一聲,最好是把老幼婦孺都照顧一下,若覺得有些爲難的話,最好是把人送到雲家來,至少雲家還有暗衛跟死士,到還能保護一些,”雲家還是雲府,總歸都是同一脈的,所以她不想讓自己的親人出事,一點點都不行。
古鳳舞見他們說的那麼嚴重,也不敢再鬧騰了,點點頭說:“我知道了,等會我就回去跟父親商議,”
京城是風雨欲來,百姓們都感覺到一絲不對勁,誰都不敢隨意的出門,整個大街上都是空蕩蕩的,許多做生意的人都關了大門,只有幾個膽大的在偷眼張望着,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氣氛會那麼的詭異。
大街上,整齊規劃的士兵,踩着“踏踏”的腳步聲,從大街上穿行而過,分批沒入街道,不知道去了哪裡,去做什麼,只是這樣的氣氛,沒有誰是喜歡的。
皇宮裡,軒王一身白色孝衣加上一臉的傷心,到像是個孝子,贏得了不少的大臣的好感,想着他不管爲人怎麼樣,對良妃倒是母子情深。
“父皇,母妃的死的那麼不瞑目,難道就這麼草草的要下葬嗎?”今天是良妃下葬的日子,軒王卻跪在了皇上的面前,發出了這樣的質問,讓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皇宮裡停留着一具死不瞑目的屍體,換成誰,心裡都不會好過的,可皇上答應了,衆人就算是有不滿,也不敢多說什麼。如今,好不容易要下葬了,軒王又是這樣的表情,讓衆人不由的擰起來眉頭,對軒王的質問充滿了不滿。
“軒王,皇上也是想要徹查良妃死因的,只是這件事,皇上不是交給殿下了嗎?這一個月之後,殿下可查到什麼了?”皇后對軒王的死纏爛打充滿了不屑,知道軒王是在懷疑自己,可她沒有下手,也不屑下手,所以問心無愧,到不怕軒王鬧騰什麼。
想要對良妃下手,早在十幾年前,自己就無需再忍了。
上官媛曾經告訴過她,後宮不缺女人,殺了一個又會多出好幾個,那還不如不動手,畢竟那些熟悉的還能知道一些性子,誰知道新進來的會是什麼樣的人,所以千萬不能輕易的讓自己的手裡沾惹上鮮血,所以她一直忍着,也慶幸自己的雙手沒有沾惹過鮮血,不然,午夜夢迴,她怕自己沒有一次能睡的安穩的。
万俟凌軒見父皇不回答,反倒是皇后在質問自己,就雙目瞪圓的擡頭怒視着高高在上的女人,心裡想着這個位置,曾經是母妃心心念念念了大半輩子都無法達成的,心裡的恨就更深了。
“啓稟皇后娘娘,就是因爲什麼蛛絲馬跡都查不到,才覺得奇怪,”万俟凌軒擡頭望着坐在上面的女人,眼露陰狠的質問道:“難道皇后娘娘不覺得此事蹊蹺嗎?”
面對万俟凌軒的咄咄逼人,皇后連個眼神都沒眨一下,因爲她問心無愧。
“哀家覺得蹊蹺,又能如何呢?軒王查找了一個月都沒有查出什麼,難道還想讓良妃留在宮裡多久?”皇宮原本就對這種事情充滿晦氣的,若不是皇上給足了史家面子,還容許得了軒王在這個時候鬧騰。
只是,有人給臉不要臉,就別怪她不客氣。
當真人家以爲睿王出事之後,想怎麼拿捏她這個皇后,都如了人家的意了。
“兒臣不敢,只是皇后娘娘,兒臣想問,當初母妃會被軟禁,是因爲與皇后娘娘發生了不快,所以纔會在父皇生氣之下被軟禁的?”話外之意,就是所有的一切,都是皇后搞的鬼。
“軒王此話是何意?”皇后一改剛纔的無動於衷,氣勢凌厲的質問道。
“兒臣只是覺得奇怪,母妃在後宮一向人緣不錯,並沒有得罪什麼人,爲何會跟皇后娘娘鬧個不愉快,就連命都沒有了?若母妃身子不好,那到情有可原,可太醫可以證明,母妃的身體一向很好,一年到頭連個傷風都極少,怎麼可能會無聲無息的死在自己的寢宮裡?皇后娘娘是掌管後宮的,若是沒有皇后娘娘答應,會有人衝着兒臣母妃下黑手嗎?”這話,已經是完全的撕破臉了。
万俟凌軒的意思就是此事不是皇后下的手,就是跟皇后有關,讓皇后的臉色變了又變,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放肆,”皇上沉默了半響,看着自己原本最爲中意的兒子變成了如此這樣,眼裡是有掩飾不住的失望。“軒王,若你再放肆,就別怪朕讓你母妃地下也不能瞑目!”
“呵呵……,”對上皇上凌厲中含着怒氣的黑眸,万俟凌軒再也跪不住了,徑自站了起來,冷笑了幾聲質問道:“父皇,你就那麼不喜母妃嗎?好歹母妃陪着你二十多年,爲你生養了兒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至於你那麼容不下她,讓她死的那麼悲慘?”
連怎麼被人下手的蹤跡都找不到,他都不知道母妃當時受沒有受羞辱,心裡的那種痛恨,真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皇上萬萬沒有想到,軒兒先是污衊皇后下手害了良妃,如今更是直接指責兇手是自己,不禁怒聲呵斥道:“放肆,朕做事,還需要偷偷摸摸的嗎?良妃是宮妃,就算是犯了死罪,也得死得光明正大,朕何須讓人對她下黑手?來人,軒王神志不清,抓住他關押起來,沒有朕的命令,不許出來!”
他真的是太容忍這個皇子了,以至於讓他忘記是在跟誰說話了。
爲了良妃,他可以傷心,可以難過,但是無中生有的誣陷皇后跟他,那就罪該萬死了。
這一幕,弄的來送葬的大臣們都面面相覷,想着軒王到底是要做什麼,讓屬於良妃娘娘的隆重的喪禮變成了這樣。
皇上對軒王不滿,就會憎恨良妃,到時候,還有良妃的好嗎?
不讓軒王送葬,那是小事,若是不讓良妃入皇陵,那纔是大事。
良妃的死,是有點蹊蹺,可是皇上對的也對,一國之君,想要個女人死,找的藉口還能少嗎?何至於讓良妃死的如此不明不白的。
“皇上,殿下因喪母之痛而失去理智,還請皇上念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繞過他這一次吧!?”史老將軍從人羣裡爬了出來,跪在地上哀聲磕求着。
“孝心?”皇上看着被抓住之後,還一臉倔強的万俟凌軒,忍不住怒斥說:“他爲了他母妃表孝心,就能污衊朕,羞辱皇后?他這是哪門子的孝道?”
“皇上,彆氣壞了身子!”皇后見皇上爲她抱不平,心裡有點暖暖的,但還是希望皇上保重身體。
“好,你爲了孝道,朕就成全你,你母妃今日下葬,你就隨着送葬的去皇陵守孝三年,好好的表示你的孝道,讓你母妃能死的瞑目!”皇上的話,直接把軒王踢出了皇儲候選人的位置,也直接告訴別人,軒王已經惹怒了皇上,再也沒有機會了。
三年,能改變很多的事情,也會讓很多的事情塵埃落地。
衆人聽着皇上的話,知道軒王這一次是真的惹怒了皇上,已經再也沒有機會爭奪了。而上官煙嵐在聽到皇上的話後,震驚的跌坐在地上,渾身毫無力氣,連做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被髮配皇陵了,那……那她還算什麼?
王爺不是最佳的皇儲人選嗎?只要等到皇上點頭,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不是嗎?
爲什麼?爲什麼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茫然無措的擡頭看着,卻不知道自己該看什麼,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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