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來人就是當初在睿王府附近要劫殺翎萱的人,万俟晟炎下手就更不客氣 了,一招一式,皆是殺招。
當初,他抱着翎萱的時候,能跟人家過個平手,那麼現在,他一出手就是殺招,反倒把那個人給弄的有點措手不及,心裡懊惱這個雲家還真的是藏龍臥虎,竟然有這等高手護着,以後自己更要小心了。
外面的打鬥聲音很緊張,翎萱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可是,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出去,就是白白的給万俟晟炎添堵,所以只能忍着心裡的焦躁,只希望打鬥儘快的結束,万俟晟炎能平平安安的。
深夜的打鬥,尤其的惹人注意,當影兒發現,有幾股不明勢力往雲家而來的時候,立刻發出了屬於只有他們看的明白的信號,眨眼之間,分配在雲家的十個暗衛,包括綠柳在內,從各處誅殺,毫不留情。
一時之間,整個雲家,瀰漫着陣陣的血腥之氣,被吵醒之後的衆人都膽顫的靠攏在一起,心裡疑惑:雲家不是簡單的一個行商之家嗎?就算是家財萬貫,可京城那戶人家家裡不是家財萬貫,根基深厚的呢?怎麼就雲家天天的不安生,成天的被人家當成自家的花園,以爲來去自如呢。
翎萱抱着念兒,面無表情,可唯有她自己知道,心裡是多麼的波濤洶涌,不知道自己方纔的話語是否被別人聽到了,心裡忐忑不安卻又什麼都做不了。
如今,唯有讓雲家的人藏好,不要成爲無辜的刀下魂,就好了。
整個雲家,睡的最無牽無掛的人,大概就是翎萱懷裡的寶兒了。他不但不爲外面的打鬥所影響,還砸吧着自己的小嘴,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嘴角隱約的露出一抹無害的笑容,看的翎萱覺得心裡軟軟的,更加堅定以後一定要護好雲家唯一的根苗。
他是大哥的孩子,就算是傾其所有,她也要他安好無恙的活着。
打鬥持續了好長的時間,鬧的周邊的人都不得安生,最後,驚動了巡護的將士,才讓這一次的打鬥結束了。
因爲万俟晟炎的身份太過特殊了,所以那受傷的刺客逃脫之後,自己給影兒留了話,就消失在黑暗裡,看的衆人好心酸。
什麼時候,世子爺能正大光明的站在主子身邊呢?
翎萱是雲家當家的,所以事情驚動了巡護官,自然的要她出面解釋了。
而很不巧的,帶頭的人,竟然是曹家的曹鬱,讓翎萱的雙眼不禁暗暗的眯了一下,隨即露出了不安惶恐的神色,臉色慘白,就像是一個被嚇的魂不守舍的大家小姐似的,連說話都結結巴巴的。
曹家能跟軒王府聯手,自然是一個爲權,一個爲勢,狼狽爲奸,最好不過了。而他們眼同盯着的,自然是雲家這一塊大肉了。
平日裡,沒有藉口整頓雲家,所以看着暗中焦急,就算知道眼前的大肉美味,也下不了口。如今,好不容易有個能整治的藉口,能讓雲家出大血的法子,曹鬱想想,雙眼裡的喜悅都遮掩不住,還假仁假義的佯裝正經。
“雲大小姐,這些是什麼人?”曹鬱指着屋中沾滿血跡,全身上下都是黑衣的十個人,眼神陰森的問道。
“曹大人不去追查夜闖雲家的兇徒,反倒來追查雲家的暗衛,這是何意思呢?”翎萱知道曹鬱的不懷好意,心裡略微焦急,想着這個時候,該派人去找睿王求助呢,還是去找万俟晟炎?
“本大人秉公處理,但凡是不清不楚的人,總要追查清楚,也不知道雲家所謂的暗衛到底是什麼身份,該好好的追查清楚纔是,免得雲家大小姐身邊藏了威脅還不知道呢!”曹鬱是一副我爲你好的虛僞嘴臉,看的影兒等人暗暗揚起了一陣陣的殺氣。
他們是真真的暗衛,所以隱藏在身上的殺氣一顯示,就讓原本在雲家耀武揚威的巡護軍們顫抖了一下身子,覺得氣溫一下子就降低了許多。
“呵呵,”翎萱不在意的笑了笑,點點頭說:“曹大人說的也是,這些人啊,說是雲家的暗衛,但小女可真的不知道他們是打哪裡冒出來的。但凡雲家有點危機,不要說十個,恐怕五十個這樣的人都會出來,所以小女還想讓曹大人做主,好好的查查,這些人當真是不是小女爹孃留下來的,還是這些人別有居心呢!”
曹鬱一聽,雙眼一亮,頗爲滿意的點頭說:“雲大小姐果真是個聰明的,本大人一定會好好的查查,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
翎萱抽搐了一下嘴角,然後佯裝天真的開口說:“那曹大人肯定也會查明外面那些死的不能再死的匪徒的身份吧?相信這件事,都是大家共同期待的,不然住在雲家周邊的人也會不安心,畢竟過一段時間鬧一陣,也不知道是雲家的事,還是有別的什麼問題!”
身爲維護京城暗衛的巡護軍,竟然在雲家出事那麼久之後趕到,不但不覺得丟臉,還義正言辭的找麻煩,這類人成了京城的守護者,她是真的爲東燕國擔心。
這話中有話的膈應,讓曹鬱的臉色變了變,很想發火,可想起了自己的任務,只能硬忍着,面色是極其的難看。
“來人,把這些人都帶回去,”曹鬱惡狠狠的命令着,眼裡閃過一絲的得意,等待着雲翎萱的求饒。
翎萱只是擡頭睨了他一眼,然後低頭沉默不語,根本懶得搭理他。
影兒等人都戴着面罩,爲的是有個萬一會泄露自己的身份,連累了主子,所以這會兒剛好隱瞞了身份。
他們幾個倨傲的看着一步步靠近,往日裡仗着身份耀武揚威,其實就是外強中乾,幹不了半點好事的,就忍不住的想要踹幾腳了。
面罩下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可惜別人不知道,還以爲面對他們,誰都不敢動彈反抗的。只是,這一次,他們註定要踢到鐵板了。
“走,”影兒冷嘲的睨了曹鬱一眼,在衆目睽睽之下,就這麼帶着人消失了,成了曹鬱的一個天大的笑話。
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唯有翎萱低着頭,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現似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雲大小姐,你敢放跑殺人的兇手?”曹氏面色一冷,立刻義正言辭着怒視着一邊無視自己的雲翎萱,恨不得讓人把她給抓起來。
“啊?什麼?”翎萱擡起頭,一臉茫然的兒女道:“曹大人,小女有說過什麼嗎?”
“你……你的人,怎麼都不見了?”曹鬱知道,那些暗衛都是高手,以自己身邊的那點人的本事,是萬萬不能拿人家怎麼樣的,只有讓雲翎萱交出人來,才能給自己一個臺階下,否則傳出去,曹家的臉就丟大了。
“曹大人,話可不能亂說,”翎萱坐直了身子,很是認真的望着他說道:“方纔,小女就說了,這些到底是什麼人,小女見都沒見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雲家暗衛,所以請求曹大人查找清楚呢,結果人不見了,曹大人卻衝着小女來,這讓小女如何的解釋?”
曹鬱氣的心肝疼,覺得雲翎萱甚是狡猾,想說些什麼,還不等他張口,門口就衝進來一道慌慌張張的身影,單膝下跪就驚慌失措道:“大人,不好了,外面的那些黑衣人都被搶走了,一具屍體都沒有留下來!”
“什麼?”曹鬱震驚的站了起來,顯然是接受不了這突然發生的事情。
“嗚嗚……,”突然,一道哭泣聲想起,在這個節骨眼上,有點……額,滲人。“曹大人,你跟那些黑衣人是什麼關係?爲什麼有了你們的人,還能讓人跑了?那都是死的不能再死的死人了,你……你這個是公然的包庇,小女……嗚嗚……小女要去告你,”哭的太狠,打嗝了。
“雲翎萱,不要胡說八道,沒聽人家說,人是被搶走的嗎?”曹鬱咬牙切齒的怒吼着,連最後半點客氣都不裝了。
“哇哇……小女沒有看到,嗚嗚……這三五不時的有人來雲家鬧事,每一次雲家就得收拾好些人,唯有今天,曹大人帶人來了,那屍體都不見了,這要說沒有關係,小女是第一個不信!”翎萱哭的認真,心裡卻在冷笑:曹鬱,你想給雲家按罪名,我就先給你弄個騎虎難下,看你怎麼辦。
“哼,雲家自己不清不楚的,別到時候自己惹的一身腥,”面對雲翎萱哭嚎着的表情,曹鬱乾脆撂下一句狠話,轉身帶着人離去,完全沒有方纔的嘚瑟。
“大小姐,”白嬤嬤從一邊出來,拿了趕緊的手帕過來。
“哭的我頭痛,”翎萱接下帕子擦掉淚水,很是鬱悶的說:“不該哭的那麼狠的!”
“不這樣做,這些人,又怎麼能心甘情願離開呢!”錦孃的語氣裡隱含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恨意,方纔,她躲避在白嬤嬤的後面,盯着曹鬱的眼神,都能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