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樂窈妖嬈的躺在貴妃椅上,聽着侍女的稟告,雙眼裡寒光一閃,想着万俟凌軒這是要做什麼呢?
最起碼的,讓南羽國出兵了,也得有點誠心,就算是不喜,也得哄好自己,免得到時候南羽國給他扯後腿。可是,他不但沒有捧着自己,反倒去討好上官煙嵐,這唱的是哪門子的戲呢?
既然万俟凌軒給了她希望,也給了她諾言,她就不允許別人把這個希望給打破了。
若是這一次,万俟凌軒的計劃不成功,那等着自己的是什麼路?雖然在南羽國,父皇母后寵着自己,如今能跟万俟凌軒聯手,也只是看在兩國的利益上,完全不是因爲她這個和親的公主。
她從小就知道,什麼纔是利爲先,從不覺得自己有多麼的了不得,所以纔沒有在王府裡恃寵而驕,而是想要緊緊的抓住万俟凌軒,唯有靠着他,自己纔有風光和順的日子過。
上官煙嵐,在她的心裡,就是一隻隨時能掐死的蟲子,完全起不了什麼風浪。她想借着雲荷來剷除自己,想的太過美好了。
可惜,她現在還懷着身孕,否則的話,她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讓廚房準備銀耳羹,”男人,有時候是需要女人關懷的。
“是,”丫鬟見主子並沒有氣餒生氣,心裡微微鬆口氣。
若說万俟凌軒對上官煙嵐有什麼深情,那是想的太美好了。他只是一時感嘆而已,轉身,也就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裡,反倒是在尋思着小舅舅說的好,如今的情勢,對自己是有利還是有弊。
那個位置,是他一直肖想的,可是,若是引發了別國的覬覦,那對自己來說,很不值得。可是,史家是自己最大的支撐,就算是南羽國,也只是在邊境震懾一下,沒有什麼實質的幫助。
史家去了江南,依照小舅舅的法子,如今攬了不少的銀子,那麼對於日後自己上位,就能起得了大作用。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又覺得小舅舅的話,讓人打從心底不舒服呢?
到底那裡不對勁?
從一開始到現在,小舅舅不是一直在幫着自己嗎?所有的計劃,都是爲自己好的啊!?
可爲什麼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呢?
万俟凌軒大概怎麼都不會想到,一心爲他打算的小舅舅心裡藏着那麼瘋狂的計劃,而且還是在利用他的手顛覆整個東燕國。
若是翎萱知道的話,大概也就淡淡的一句結論: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前世,万俟凌軒費盡心思的算計了自己,今世,史宏振處心積慮的想要借万俟凌軒的手顛覆了東燕國,那他的皇帝美夢,最終還是要破碎的。
各人有各人的打算,史宏振回京之後的一系列做法,已經讓整個東燕國風起雲涌,沒有往日的平靜。
身居在高位的皇上也不是個傻的,越是風起雲涌,他越是冷靜。
“皇兄,若是此番事情解決了,太子的事情,就該落實了,”對於讓出皇位的皇兄,皇上的心裡有着複雜的思緒,不知道該感謝他還是怨怒他把偌大的江山丟給自己。
坐在高高的位置上,感受到的都是陰謀算計,兒子不兒子,夫人不夫人,都跟隔了幾道障礙似的,誰的臉上都戴着虛僞的笑,看的人心裡發寒。
若說如今整個皇宮誰能讓他放下所有的戒備,那就是皇后現在生的小皇子。嬌弱的娃兒,不知道什麼該是驚恐的,看到他這個當父皇的,總是露出甜美的笑容,融化了他冷硬的心。
誰能容得下這個孩子,他到願意把太子給定下來。
這輩子,他唯一做對的一件事,大概就是發掘出了軒轅瑾的本事,強盛了東燕國。卻也因爲這個女人,死了,都讓東燕國不得安寧。
也不知道東燕國是不是成也軒轅瑾,敗也軒轅瑾。
好在,雲翎萱是嫁給了晟炎,不然的話,他還真的擔心雲家會在東燕國紛亂的時候,抽走一切,往四方城而去。
雍親王看着皇上,心裡覺得自己這輩子唯一對的決定,就是放棄了皇位,至少這個時候,不會因爲兒子太多而煩惱。
“朕知道,很多人因爲朕不立太子而心有怨恨,可是,如今的局勢,就算是太子早定了,又有什麼用?”有野心的人,早晚還是有野心,不會因爲誰是太子就歇了心裡的,所以他無法早禮太子。
有野心的人,若是有本事,能爲百姓着想,他不介意上位的手段是否無情卑鄙,因爲皇權會讓人不折手段,忘記親情,忘記一切。
可是,若不爲百姓着想,做的是危害東燕國的事,那最有本事的,也都違背了他當初想要東燕國繁盛的心願。
聽着皇上難得的真心話,雍親王微微嘆息一聲,無奈的說:“自古皇權惑人心,皇上是個好皇上,一心爲東燕國,也讓東燕國凌駕於其餘三國之上——只是,東燕國太過繁盛,也會引來太多覬覦的目光,就怕內憂外患,最後一落千丈!”
他無法告訴皇上,軒王的野心已經禍害到了東燕國,因爲再怎麼樣,都要抓住軒王勾結的證據,才能讓皇上治罪,否則連皇上都無法處置軒王。
他甚至從炎兒的來信中猜測出,史家軍去江南,不單單是斂財那麼簡單,甚至還有別的更有深意的野心,只是他不敢往深處猜。
若是自己真的猜中了,那東燕國,真的危險重重。
“爲了東燕國,皇兄,朕能相信,能依靠的只有你了!”這個一心扶持自己上位,最後交出兵權的皇兄,讓他不得不想靠近。
“皇上,我們都老了,”雍親王很是沉重的說:“很多的事情,該交給下一輩去做,纔好讓他們成熟長大,”太過的保護,只是折斷了所有的翅膀。
好在,炎兒不是那樣的人。
皇上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略微沉默了一下,像是想明白了什麼,隨即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雍親王什麼都沒有說,卻讓皇上心裡有了更多的想法。
對於史家軍去江南,他是一百個不願意,因爲去了江南,收回來,就有些難度了。每個當皇上的人,都喜歡掌握兵權,可是他身在皇城,想要完全的掌握,那是不可能的,總要有將士爲他開闢疆土,爲他守護住東燕國的大好江山。
但是,史家軍去江南,又是必須的,所以希望雍親王能帶頭去,但被拒絕了。所以,他想到了一個最適合的人,那是誰都不曾想到的人選。
當万俟凌軒接到聖旨,帶着史家軍前往江南的時候,是足足的愣了半天,完全不知道父皇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難道,他是想把史家軍真正的交給自己了嗎?
表面上看,是這樣沒錯。可是,實際上,皇上是在利用万俟凌軒監視史家軍,因爲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有野心,對自己這個位置是蠢蠢欲動的。若是他在江南發現了史家軍的不對勁,至少會稟告,或者解決,而不是漠視。
他想要皇位,就不允許有人在他沒有上位的時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亂來。
相互防備,相互監督,皇上這一手,安排的很妙,讓史家對万俟凌軒起了防備之心,以後怎麼樣,就誰也不知道了。
雍親王知道這樣的安排之後,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
京城的局勢,雍親王等老大臣都在力挽狂瀾,而江南,也在万俟晟炎的安排下,一改之前的局勢,弄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不是說即墨晟炎是紈絝子弟,是最沒有用的皇家子弟嗎?你們一百多號人,都抓不住他一個人,你們都是廢物嗎?”什麼叫官匪勾結,這個就是。
若是讓人看到,肯定會大跌眼鏡的。
穿着官服的人,居然在強悍的盜匪面前,唯唯諾諾,可憐的就差彎腰下跪了。
“大……大人,那万俟晟炎很是狡猾,每每得到消息就跑了,下官也是盡力在追捕了,”抹着額頭的汗水,那當官的現在心裡最恨的就是万俟晟炎了。
他要是不多管閒事,不來江南,就不會讓他們這些人爲難,過的日子,簡直到水深火熱了。
“雲翎萱呢?有消息嗎?”有的只有万俟晟炎一個人的消息,若是抓住了雲翎萱,就省事多了。
誰人不知,雍親王府的炎世子,對萱郡主是情深意重,一生只娶她一個的情種。他就不行了,抓住了雲翎萱,万俟晟炎還能藏得住。
“沒有,”那人戰戰兢兢的說:“下官派人找遍了整個城,都沒有發現雲翎萱的消息,”
“出城了?”万俟晟炎是做了完全的準備。
“下官不敢篤定,不能以万俟晟炎的本事,帶一個女人出城,也是極爲容易的!”只要不爲難他們,怎麼解釋,都好。
“一羣廢物,”怒氣盛大的人只有可着勁的罵,卻拿万俟晟炎一點辦法都沒有。“趙家的事情,商議妥當沒有?”史家軍來了,最爲主要的,就是糧食。
雲家給的銀子,自然是留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