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息籠罩的陣法是無色無形的,陳恆二人一路回到山門之處,憑藉靈識感應,來到了那困陣之前。
“所謂困陣,只是簡單把人困在裡面,有雙向性,也有單向性,並沒有攻擊能力。”
“如果陣法太強,也可以同過不間斷轟炸,將陣法的能量消磨掉,直到陣法能量匱乏,自動破除。”
“不過有個前提是,攻擊強度必需超過這陣法修復之力。”
但凡陣法,都會自動彙集天地靈氣,以補充自身。
這些知識,陳恆是從小白那裡學來的,只是因爲他沒什麼空閒時間,無法精研而已,但大體的卻是知道不少。
“我先試一下吧!”
聽了陳恆的話,天磯微一點頭,當即上前兩步。
陳恆也不阻止,稍微讓開一些,給天磯充足的空間試探陣法,而他則站在一旁仔細觀看。
不管他們是否能夠破開這個陣法,至少試探一下是沒有壞處的,如果能多瞭解一下這個陣法的承受程度,到時候回頭再來,想必也能少走一些彎路。
陳恆並不認爲他們能輕鬆破掉這個困陣,只不過天磯想試探的話,他也不可能去阻止。
畢竟二人雖然統一了戰線,關係卻還沒好到那種地步。
在陳恆地注視下,天磯深吸口氣,身上頓時騰起陣陣光芒,手中拂塵也染上了一層青光。
只見天磯猛地低喝一聲,拂塵上的千萬銀絲根根豎立,化成了無數銀針,猛然向前方刺了出去。
“噗噗噗噗……”
一連串的悶響傳來,虛無的空間突然一陣波動,一道無形氣罩阻攔在前,擋住了天磯所有攻擊。
空氣微微波動,但弧度並不明顯,很顯然,它只是被攻擊觸及到了,離破除卻還遠着。
看到這一幕,陳恆目光不禁一凝,心中暗暗思忖起來。
天磯剛纔這一擊,用的力道並不大,但千萬銀絲的威力他卻是親身體會過的,當初面對這一招,陳恆可是發出了天龍劍才擋下來的。
也就是說,此刻即便陳恆上前,以天龍劍攻擊陣法也是無效的。
“確實挺強橫的,既然如此,那就試下這招!”
天磯似乎也微微有些吃驚,不過卻沒有太過在意,陳恆能想到的,他自然也不會想不到,之所以執著於破陣,其實更多的也只是想試探這陣法的承受力度而已。
話音落下之後,天磯又調整了一下氣息,而後再次揮出了手中拂塵。
這一次,依舊是千萬銀絲豎立,化成無數銀針向陣法刺去。
不過,表面看起來一樣,在陳恆感應中卻能發現,先前那一次的攻擊很分散,更多的是區域攻擊,而這次所有攻擊卻都集中在一個點上,以點破面,向來都是破除禁制的最佳手段。
“噗——”
然而,攻擊雖然有所調整,所造成的情況卻沒有絲毫變化。
空間波動,千萬銀絲完全被攔截下來,並沒有鬧出比剛纔更大的動靜。
“噝~!”
察覺到這一點,天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從剛纔的情況來看,眼前這個困陣着實厲害得緊,除非他全力出手,要不然恐怕很難消磨掉陣法的能量。
但若是全力出手,卻不可能毫不間斷持續攻擊。
也就是說,以他的能力竟然還不足以破除這個陣法。
天磯雖然不擅長攻擊,但那也只是相對而言,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十大高手之一,若換成一般金丹境修者,恐怕連空間波動都無法做到吧?
想到這點,天磯不禁將目光轉向陳恆。
對上天磯的目光,陳恆自然知道這是想讓他出手試探。
只不過,他的攻擊雖然比天磯要強,卻也強不了太多,至少不是質的區別,對付眼前這個困陣,恐怕效果不會好太多。
至於星辰一擊,或許起到的效果會不錯,但那只有一擊之力,一擊過後,陳恆必需重新恢復靈力才行。
他可不認爲,僅憑星辰一擊這一擊之力就能讓眼前這個陣法崩潰,所以即便用了也不會成功的。
因此,見天磯看過來,陳恆聳了聳肩膀,道:“我看還是算了吧,這個陣法的氣息與那魔頭相連,我們一旦攻擊陣法,陣法立刻會得到大量能量的補充,就算累個半死也不一定能破解掉。”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困陣的力量源泉,也就是那魔頭給除掉,這纔是最便捷的方法。”
當然,除了消滅魔頭也不是沒有其它辦法。
只要陳恆以星辰一擊攻擊陣法,而後再由天磯全力出手,攻擊同一個點,陳恆再趁着天磯出手之際,以天地秘法從豬大壯身上借取力量,再全力出手。
這樣一來,也就相當於三個十大高手聯手攻擊陣法了,這個困陣畢竟只是邪魔氣息形成的而已,與真正的大陣無法相比,在這種情況下必然會被破除掉。
只是,如今暗中還有一個魔頭環伺在側,如此不遺餘力攻擊陣法,肯定會遭到邪魔偷襲,到時候困陣是破除了,卻會陷入另一個危境之中,得不償失。
再者說,陳恆相信天磯也肯定還有隱藏的能力,二人同時被困,不可能讓他一個人付出那麼大,可要讓天磯將隱藏手段拿出來,非到萬不得已,卻也是不可能的。
既然還有另一個辦法可想,他們又爲何要做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呢?
陳恆的說法,也是天磯心中所想,自然不會有意見,默默點了下頭之後,出聲道:“看樣子,我們也只能合作一次了!”
聽到他的話,陳恆不禁露出了一絲微笑。
上次他們雖然統一了戰線,但那只是戰略性合作而已,也就是目標一致,具體怎麼做,卻是各施手段了。
而如今天磯主動開口合作,這個合作的意義就不同了。
不僅目標一致,在行動上也必須合作,共同抗敵,非如此,不可能戰勝魔頭。
見陳恆默認,天磯當即道:“既然如此,那我們現在就往地穴那裡去吧。從陶宗主的殘存意念景象來看,那個魔頭明顯受了重創,現在正是趁他病,要他命的時候。”
說着,他便一馬當先,準備向山體另一個方向趕去。
“等等!”
不過天磯剛剛起步,卻被陳恆攔住了,“在進地穴之前,我們還有事情要做。”
天磯微微一愣,錯愕道:“什麼事?”
“兩件事!”陳恆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道:“立樹碑於外,警告路人莫入。”
天磯眼中露出一絲恍然之色,這裡困陣許進不許出,一旦有人循着蹤跡前來探察,有了這樹碑,也能警覺一些。
陳恆抽出真武玉劍,斬斷身旁一棵大樹,幾次揮動間,頓時削出一塊樹碑來。
“邪魔逞威,一宗玉碎。惜除惡未盡,我輩既見,豈能惜身?誓誅此獠!”
“此處可進不可出,後來者戒之!”
真武玉劍連連揮動,如龍飛鳳舞,樹碑上很快就多了幾行字。
“蒼勁有力,筆走龍蛇,寫得一手好字!”
天磯在一旁觀看,不禁嘆息道:“從字體上就能看出,陳兄劍道超人,劍意卓絕,日後大成,必將成爲一代劍道大師。”
陳恆微微一笑,道:“天磯兄過譽了,陳恆愧不敢當。”
說着,他將樹碑插在困陣邊緣,而後又道:“我們何不在樹碑上留下署名,也能讓路人更加警惕一些。”
他們二人一個是老牌十大高手,雖算不上名滿天下,但在修界中卻也算得上鼎鼎有名,另一個則爲新晉高手,各種事跡早就廣爲人知。
如果他們留下名字,那麼只要有人看到,想要上山就要斟酌一下了。
畢竟,有他們二人在內,除非自認實力能與他們相提並論,甚至遠超二人者,纔會毫無顧忌地上山。
“此計甚好,敢不請爾。”
天磯想的倒沒那麼多,如果真有人路過,看到這個樹碑,會警戒的自然掉頭就走,非要上山的,那不管留不留名字都一樣。
之所以同意,卻是因爲身份使然了,畢竟不是什麼人都有這個資格,留下名字以示天下的。
二人相繼在樹碑上留下名字之後,天磯再次看向陳恆,問道:“第一件事已經辦完了,那麼第二件事,又是什麼?”
“從此前陶宗主留下的畫像來看,那魔頭很顯然也是遠古時代被鎮壓的,此邪魔力量驚人,但剛脫困,不思隱藏恢復,反而悍然出手,毀滅一個宗門,定有其原因。”
陳恆猜測道:“這開天宗內,定然有邪魔欲得或爲之恐懼之物,所以,在與他碰面之前,我們最好先把那件東西給找出來。”
陳恆畢竟不是第一次與這些上古邪魔打交道了,從笑鬼王身上,他就能夠看出剛剛解封而出的邪魔心裡想法。
要知道,上萬載的鎮壓可不是鬧着玩的,哪怕他們實力再強橫,能留得性命,卻也是虛弱不堪。
就像笑鬼王一樣,從魔域逃脫之後,連陳恆都不顧,第一時間就準備覓地潛修,要不是陳恆攔着,待他重見天日之時,這世間也不知道要被毀成什麼樣子了。
這一點,從笑鬼王如此實力,最後反被陳恆牽制,死於黯星主之手就能看出他到底虛弱到了什麼程度。
反過來想,如果當時笑鬼王不是虛弱到不行,以他的境界,就算剩下一兩成實力,隨便吹口氣也能讓陳恆魂飛魄散,那種境界,遠不是現在的他們能夠想象的。
雖說開天山上那條巨臂的主人不一定比笑鬼王強,但也不定就比笑鬼王虛弱了,更何況,真魔族爲了放出這個邪魔,更是以數十座城鎮爲血祭,恐怕他恢復的狀態比笑鬼王還要好些。
當初對付笑鬼王,陳恆還有黯星主爲依靠,可這次沒人能幫他們了,以他跟天磯二人之力,想對付這魔頭,即便沒碰面也知道難上加難,若沒點後招,趁早還是逃命比較好。
天磯沒與邪魔對戰的經驗,自然沒有想得那麼多,不過聽了陳恆的話,還是點頭道:“你說的在理,我們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就必須斬草除根,一點兒機會都不能給對方留下。”
能一掌毀滅一宗的魔頭,就算天磯再怎麼自負,也沒有太大的把握,能加點籌碼自然是最好的。
於是,二人便暫時壓下了馬上去地穴探察的念頭,重新登上山頂,去尋找那件有可能隱藏着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