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皇家醫學院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身穿朝鮮長裙的小姑娘。別看她年紀小可是那聰明勁,卻讓學院的先生們讚譽有加,這個小姑娘自然就是徐長今了。大明皇家醫學院和其他幾所皇家院校一樣,是不准許外國人學習的,不過長今是有特批的,批准人就是大明皇帝朱厚照。
如此一來,長今就成爲第一位在大明最高學府中學習的外國人。這讓各屬國國王和使節羨慕的直流口水,可惜他們那沒有長今這樣的人才。大明屬國中,也就是朝鮮和安南全是使用漢字,國家體制也和大明一樣,這先天的優勢佔了便宜。
其實倭國使節也很想請厚照特批,但是厚照說:“倭國現在使用的是平假名和片假名,已經算不上正經的漢字,所以倭國使節的請求不予批准。想學也行,讓你們的天皇親自來見朕。”
倭國使節只好匆匆返回本國想辦法去了。倭國使節走後,大明帝國立即出臺《帝國保密法》和《知識產權保護法》,嚴令全國上下照章執行,兩個法案懲罰之嚴厲堪稱大明各項法典之最。儘管兩項法令很嚴厲,但是大明內閣卻是一致通過,沒一個人反對。由此可見,如今厚照在大明臣民心中的位置有多高。
作爲一個享受特殊照顧的人,長今是幸福而快樂的,她就像一條遊進知識海洋的小魚,貪婪的吸取着知識的營養。在這裡她遇見了一位她最尊崇的師長,那就是大明帝國衛生部部長,皇家醫學院副院長李時珍。
李時珍一起淵博的醫學知識,嚴謹的治學作風,溫文爾雅的風度一下子征服了長今的心。長今覺得自己就像黑暗大海上的一葉孤舟,遇到了一座指路的燈塔,她成了李時珍的小尾巴,也成了李時珍的學生中問題最多的一個。從遇到李時珍開始,徐長今心中留在大明的願望越來越迫切。
明月高懸照耀九州,大明帝國鴻臚寺國賓館內,朝鮮使節團駐地。李隆站在樓閣的露臺上仰望着明月,不知在想些什麼。最近幾天李隆的脾氣越發的暴躁,幾個朝鮮宮女都在伺候他用膳的時候,被他推翻在地肆意蹂躪,嚇得所有的宮女都不敢靠近李隆。唯有等到長今回來之後,纔敢戰戰兢兢的伺候李隆。
現在,在整個朝鮮使節團內,李隆只對長今一人和顏悅色,長今的話他還能聽進去。
嚐盡端着托盤走在前面,幾個宮女低着頭跟在她身後,一個個猶如面對獵犬的小兔子,那驚慌的神態怎麼也掩飾不住。
長今:“大王,請用膳。”
李隆回過身來看着長今,臉上的表情是他從未有過的和藹和寧靜。今天李隆沒穿王袍,只穿着一身素白的燕居服,在夜空中那輪明月的映襯下,顯得瀟灑飄逸。這是李隆自成爲朝鮮國王之後,第一次以這種形象出現在宮女們的面前。
李隆來到矮几邊跪坐下來,默默的看着長今把一盤盤菜餚擺好。長今的小手潔白晶瑩,彷彿是用最好的美玉雕刻出來的。長今將一瓶酒擺在几上,爲李隆到了一杯。那酒色並不是清澈純淨,而是帶着碧綠的顏色。
李隆:&ld
quo;這是什麼酒?”
長今:“大王,這是我求師尊爲大王配置的藥酒,是用蛇膽泡着的,可以清肝明目、祛風除溼、舒筋活絡的功效。我師尊說大王近來氣血虛弱,肝氣鬱結,所以導致脾氣暴躁,行爲失常。故此爲大王配了這個藥酒,大王試試。”
“可是大明衛生部部長李時珍李大人?”
“是的。”
“那孤就喝。長今,你坐下陪陪孤吧,孤有很多話對你說。”
李隆親自爲長今倒了一杯酒遞給長今,長今接過,恭敬地敬了李隆一杯。
李隆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之後說:“長今,你願意留在大明嗎?”
長今擡起頭看着李隆沒說話,只是那眼神卻表現出了無比的渴望。
李隆笑了笑說:“你不說,孤也知道你想留在大明。說實話孤也很想留在大明,因爲孤覺得大明這裡充滿了自由,充滿了昂揚向上的氣氛。孤比陛下大了十四歲,孤很想把朝鮮治理的富強、繁榮。但是你也知道,孤繼位之前那幫老臣就對孤說三道四,說什麼孤不是朝鮮王國合格的繼承人。而且,孤繼位之後,他們對孤百般挑剔,孤說什麼做什麼都不對。孤偏要和他們對着幹,孤要讓他們知道,孤纔是朝鮮的主人。”
李隆說出這番話之後,長長出了一口氣,彷彿放下了千斤重擔一般。
他喝了一口酒繼續說:“但是來到大明見到陛下之後,孤才明白孤錯了。陛下登基的時候,大明朝廷上也有不少反對陛下的人,可是陛下卻把它們變成了擁護自己的人。陛下殺了劉瑾,殺了寧王和安化王。但是不僅沒有引起大明百姓的反對,反而贏得了他們的信賴。陛下當太子的時候就設立了宣永特區,這在朝鮮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如今你再看,一個宣永特區創造的財富,足可以抵得上大明三年的稅收總和,更別說還有幾大工業區。爲什麼陛下能做到而孤卻做不到?這些日子,孤隨陛下會見了很多使團,孤對陛下除了欽佩之外更多的是感激。孤知道,陛下是在教孤,教孤怎樣做一個合格的國王。陛下雖然比孤小,但是孤卻覺得陛下是孤最尊重的導師。孤,真的想留在陛下身邊,留在大明。”
“大王,您是不可以長時間離開朝鮮的,朝鮮國政還等着大王去處理,朝鮮百姓還等着大王給他們帶去福祉。長今和師尊學習的時候,也經常犯錯,師尊總是耐心的教導長今,並指明長今的錯處。聖人云: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大王知道自己錯了,改了就好,大王能意識到自己錯在何處,並及時改過,這纔是最重要的。大王知錯必改,等回到朝鮮之後,誠懇認錯,洗心革面奮發圖強,朝鮮百姓的日子不會比大明差的。況且還有大明皇帝陛下的幫助,我們朝鮮一定會成爲大明第一屬國的。”
李隆聽了這話露出了笑臉,他從心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
“長今,你說得對。今天孤才真正明白,聖人說的知恥近乎勇的真正含義。孤決定回國之後先向百官和百姓們認錯,孤覺得勇於承認自己的錯誤是一件值得做的事情,孤做出這個決定心裡輕鬆多了。”
“長今,孤想讓你留在大明,你想學什麼就學什麼。孤會全力幫助你的,孤還要給你一個尊貴的身份。孤已經給慈順大妃(成宗王后,李隆的養母,晉城大君生母。)寫信,請大妃同意認你爲女,從今以後你就是朝鮮的翁主,孤的妹妹,你就以這個身份在大明學習。記住,你不僅要自己學好,還要爲咱們朝鮮爭取更多來大明學習的機會。今後,朝鮮能不能富強,百姓能不能過上好日子就全拜託長今你了。”
“真的嗎?這太好了,長今謝謝大王,謝謝大妃。”
“呵呵,還叫大王?應該叫王兄。”
“長今多謝王兄。”
“哈哈哈,孤覺得精神越來越好,也越來越有信心治理好朝鮮。長今,王兄希望你學有所長,更希望你能回朝鮮。朝鮮是你的家,孤是你的兄長,哥哥盼着你早日學成歸來,幫着哥哥治理朝鮮。咱們朝鮮有三千里錦繡江山,金達萊滿山開遍時的景象美不勝收。那裡是你的故鄉有你的親人,不管你走多遠,有多大的成就,哥哥還是希望你能回到朝鮮來。好嗎?長今。”
長今此時已經是淚流滿面,心中的感激已經把對李隆的怨氣和失望沖刷得乾乾淨淨。她彷彿看見朝鮮在李隆的治理下變得富裕繁榮,朝鮮百姓也像大明百姓那樣生活的幸福安寧。
長今拜服在李隆面前哽咽着說:“長今聽王兄的話,一定努力學習大明文化,爲朝鮮英才爭取更多機會。將來回到朝鮮報答王兄知遇之恩,報答鄉親養育之恩。”
“好好,快起來,別哭了。孤還記得當年你入宮的時候是最喜歡笑的一個小丫頭,孤都被你逗樂過。今後你一定要開開心心的,孤的妹妹就應該是朝鮮最開心最快樂的郡主。長今,你說說哥哥應該怎麼做,孤想從現在開始,從身邊人開始,孤要改過自新。”
“王兄,那就先給那幾個宮女一個名份吧,還有就是召集隨王兄而來的老臣,當面向他們道歉,徵求他們對治國理政的建議和意見。我們一點點的做起,雖說比不了大明,但是隻要我們做到了,總會好起來的。”
“好,哥哥聽你的,哥哥這就召集衆臣。”
是夜鴻臚寺卿緊急入宮叩見厚照,因爲這一夜原本死氣沉沉的朝鮮使節團忽然變得熱鬧起來,歡聲笑語中還夾雜着哭泣聲。鴻臚寺卿問過朝鮮副使樸永順,到底是何原因,那副使哽咽着只說感謝大皇帝陛下,朝鮮永遠忠誠於大明之類的話。鴻臚寺卿感覺這事很蹊蹺,所以連夜叩闕拜見厚照。而厚照卻讓錢寧領着鴻臚寺卿,來到了流雲小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