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洗,臥室裡寂靜無聲,勞累了一天的莊子豫趴在牀沿睡着了,這時候沈越醒過來了,他睜開狹長的黑眸,雙眼無神地盯着天花板**,被褥上那熟悉的香氣讓他心神逐漸安靜下來,沈越掀開被子坐起了身子,看到牀邊熟睡中的莊子豫,沈越眼睛閃過一抹溫柔與愛憐,他伸出手想要撫摩莊子豫柔軟的長髮,不過伸到一半卻停留在了半空。
沈越收回雙手閉上了眼睛,過了好大一會,他才又睜開了眼睛,小心翼翼地從牀上下來,他坐到一張椅子上只是靜靜地看着莊子豫美麗而憂鬱的容顏,人活在世上真的有許多無奈,子豫,你的個性需要的是一個全心呵護的男人,平靜幸福的生活才適合你,這些都是我給不了你的,希望你能希望!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灑進臥室的時候,莊子豫慵懶地睜開了雙眼,牀上已經沒有了沈越的身影,她的身上披着沈越的那件白色範思哲上衣,莊子豫看着略顯凌亂的牀鋪神情發呆,他到底還是走了,旁邊菸灰缸裡都是菸頭,房間裡還有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道,莊子豫拿起壓在菸灰缸下面的一張紙,那是一張鉅額支票,上面有着一串顯目的零,看着支票上沈越那龍飛鳳舞的簽字,莊子豫的眼淚情不自禁地淌了下來,她喃喃道:“除了錢你就不能給我別的嗎?我只是希望得到你的憐惜,就算是可憐我也心甘情願,可是你爲什麼卻不給我一次機會!”
彪子透過後視鏡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沈越的臉色,昨晚沈越失蹤了一夜,除了老刀誰也不知道他去了那,早晨見到沈越時,他的臉色憔悴到極點,他從沒有見過沈越如此疲憊與陰冷過,如果是以前彪子肯定會問原因,只是現在的沈越卻不同於以前,他身上陰沉冷酷的氣質愈發懾人,冰冷地讓人不敢直視。
“大哥,我們去那?”彪子小聲問道。
沈越靠在車座上考慮了一會,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得到馮家在青龍集團的股份,不過這件事情卻不能操之過急,馮繼堯和孫佛如這兩條老狐狸可不好對付,被他們抓到把柄就不好了,“打電話給白景羽,我請他在綠波廊吃早茶!”
綠波廊的早餐在上海是很出名的,當大多數人的早餐已經換成了牛奶、咖啡、麪包之類西式餐點時,綠波廊則保留了不少傳統的上海早點,雞火煮乾絲、餈飯糕、生煎饅頭、蟹粉湯包,沈越在雅間點了一大桌早點邊吃邊考慮着如何對付白景羽。
白景羽是白樂山的獨子,這個人不同於一般的紈絝子弟,他曾經以上海第一高分進入美國普林斯頓大學深造,大清洗後,白景羽接掌了白樂山的位置,這個人性格沉穩低調、手段恨辣無情,僅憑他能迅速得到不少青幫大佬的支持就能看出這個人的能力。
當白景羽接到沈越的電話時,嘴角閃過一抹玩味的笑容,他在美國時就研究過沈越,沈越的黑道生涯堪稱一部傳奇,他能在沈越身上發現一種超越現實的智慧,深通人性、直指關鍵,而且善於掩飾,在他瘋狂的舉動後面,掩藏着高度的智慧與自信,這個人是一個天才!這是白景羽對沈越的評價。
白景羽依舊保持在美國時的習慣,一身爛牛仔、休閒T恤、運動鞋,整個人看上去陽光而帥氣,彪子帶着白景羽往樓上雅間走去,他偷偷地看着白景羽心裡有些驚訝,就是這個陽光帥氣的男人當場拿槍打死了幾個反對他接掌白樂山位置的大佬,手段恨辣讓所有人震驚,青幫裡就有不少人感嘆,第二個沈越又出現了!
白景羽笑眯眯地看着彪子的背影,心裡迅速閃過彪子的資料,趙彪,男,27歲,沈越的司機,沈越身邊的次重要人物,沈越似乎對這個司機抱着有種特殊的感情,在沈越的毒品生意中,從未出現過此人的身影,處世柔軟猶豫,屬於可利用人物!
雅間門前,彪子停住了腳步,他回過頭對白景羽道:“白先生,大哥在裡面等你,請進!”
白景羽微微點了頭,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白淨的臉上不自然地閃過一抹紅暈,他有一種預感,這次的會面將影響他的一生。
輕輕地推開了房門,映入眼簾的是古色古香的傢俱,正中央的位置上坐着沈越,他正悠閒地吃小籠包,動作有說不出的閒適與優雅。
“越哥”白景羽恭敬地說道。
沈越微微擡起頭,看了一眼白景羽,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白景羽坐,白景羽規矩地坐到了沈越下面的位置,他饒有興趣地看着沈越吃小籠包,他從沒想過一個男人吃飯的樣子會如此的舒服而優雅。
終於沈越吃完了小籠包,他拿紙巾擦了擦有些油膩的手,又慢慢地喝了一會清茶,纔開口道:“景羽,剛回國內還適應吧?”
沈越完全是用長輩的口氣問話,白景羽卻沒有絲毫的不快,他恭敬地回答道:“還算湊合!”
沈越點點頭,親手給白景羽倒了一杯清茶,兩個人沒有談一些敏感的問題,相反淨是聊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比如美國大選、中東危機,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都會佩服這兩個人的城府。
沈越看着白景羽忽然有種想笑的衝動,這個人是有野心的,但是你在他口中卻絲毫聽不出一點的悖逆,無論你做的多過分他臉上永遠是那麼禮貌而謙恭,此人天生反骨!這是沈越對白景羽的評價。
“馮繼堯找過你吧?!”沈越忽然道。
白景羽原本笑眯眯的表情表情一僵,這麼隱秘的事情沈越怎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