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大教堂
一羣黑衣男子警戒地站在教堂的大小出口處,司徒奎領着人不停地四周巡視,今天是主子大婚的日子,司徒奎知道是他該表現的時候了,用他的話講,沒有請柬就算一隻蒼蠅也不能讓它飛進來!
教堂裡清冷地只坐着十幾個觀禮地嘉賓,大多數都是初步同意加入經濟聯盟的成員,他們對沈越可謂又敬又怕,不想來可又不敢不來!他們坐在一個角落裡低聲議論着,表情很是複雜。
楊薇扶着楊紹陵走進了教堂,看到偌大的教堂裡只有這幾個人,楊薇用略帶嘲諷的語氣說道:“沈越的人緣還不是一般的差!”
楊紹陵淡然一笑卻沒有說話,他徑直走向了人羣聚集的地方,衆人看到楊紹陵走了過來,喬康年、樑宏寶諸人慌忙迎了上去,楊紹陵十五年沒有回到大陸,不過楊氏在上海的影響力卻依舊不弱,這裡的大多數人年青時都曾經受過楊紹陵的恩惠。
待衆人坐定,楊紹陵環目看了一圈這羣上海商界的頂樑柱不由微微嘆了一口氣,雖然朝氣蓬勃,不過到底還是沒落了!二十年前上海灘楊、榮兩家在時上海商界是何等的風光無限,楊家遠離大陸,榮家南移**,上海商界就沒有了脊樑骨,想再度繁榮那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廉頗老矣,看到你們我才覺得自己真地老了!”楊紹陵感慨道。
衆人也是一陣唏噓,一晃眼就是十五年過去了,他們也由青年步入到了中年。
聊了一會,楊紹陵的眼眶微微有些溼潤,“我很欣慰,你們這羣后起之秀如今都成爲了上海商界的頂樑柱,看到你們我也看到上海商人的未來!”
他拿出手帕擦擦眼角淚水,接着說道:“我知道這些年你們的日子也不好過,雖在美國我卻時刻關注着大陸的動向,四大家族不讓上海商界出頭,你們忍的辛苦,我在美國也是度日如年,現在我回來就是要再和他們鬥一鬥!”
喬康年不是一個善於隱藏的感情的人,他緊緊地握住了楊紹陵乾枯的雙手,有些激動地說道:“楊老,當年沒有你的資助,也就沒有我喬康年今天,四大家族打壓我們上海商界逼死世衛兄,我們一定要討回公道!”
其他人也紛紛表態,與四大家族勢不兩立。
楊紹陵欣慰地頻頻點頭,二十年前楊家種下的種子到今天終於發芽了。
楊紹陵揮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他笑着說道:“今天我們是參加婚禮的,婚禮完了我們再敘舊,否則主人要責怪我們無禮了!”
衆人哈哈一笑,果然說話的聲音頓時小了,剛纔還緊皺的眉宇也舒展了不少。
過了一會,“隆隆”教堂外傳來轟鳴的發動機轟鳴的聲音,大概是婚車到了,楊紹陵帶着衆人走出了教堂。
教堂外,幾輛綠色軍車駛進了教堂前的院子,司徒奎眼神戒備地看着那幾輛軍車,軍車緩緩停在了他們身前,還沒等司徒奎反映過來,一羣武裝精良的士兵呼啦從幾輛車上跳了下來,黑洞洞地***槍口對準了司徒奎及他身後的手下,楊紹陵等人一出門就被那羣軍人用槍指住了腦袋。
“解放軍同志,不要開玩笑……我們可是好人!”司徒奎結結巴巴地說道,他瞧地清楚,這羣軍人手裡的95式步槍可都是真傢伙,司徒奎不怕警察手裡的槍,因爲警察不會隨意開槍,不過軍人就不同了,軍人在某種意義上完全可以理解爲擁有殺人許可證的人。
“閉嘴!”一個軍人冷冷瞥了他一眼冷聲說道,冰冷的目光裡帶着濃烈純粹的殺氣,只有經歷過戰火洗禮的男人才擁有的眼神。
司徒奎一縮脖子不敢說話了,其他人表情還算鎮靜,不過眸子裡卻都帶着淡淡的恐懼,被人用槍指着腦袋的感覺絕對不好受。
“你們是那個軍區的?”樑宏寶壯着膽子問道。
“那個軍區?怎麼你還想找那位首長告狀!”一個佩帶上校軍銜的年青軍人從後面一輛軍用吉普車上走了下來,他面帶嘲諷地望着楊紹陵說道,周圍的軍人跟着哈哈大笑了。
樑宏寶心裡微微有些惱怒,他冷冷地看着那位年青上校說道:“你們大概是南京軍區的,韓伯達知道他的兵這麼囂張,恐怕心裡不會高興吧!”
年青上校微微吃驚,他上下打量着樑宏寶,有些遲疑地問道:“你認識韓副軍長?”
“認識,以前經常在一起喝酒!”樑宏寶微微有些得意地說道。
年青上校淡然地一笑,他面無表情地走到樑宏寶面前,突然高高揚起了手掌,“啪啪”兩聲,樑宏寶有些肥胖的臉上頓時捱了兩記響亮的耳光,一瞬間就紅腫了起來。
“韓伯達?他見到我也得避着走,你又算什麼東西?”年青上校不屑地罵道。
“你……”樑宏寶痛苦地捂着臉瞪着那個年青上校說不出話來,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蟬不敢大口呼吸。
年青上校不理會這些人,他徑直走到了楊紹陵面前,面朝楊紹陵**地敬了一個軍禮。
“你這是?”楊紹陵微微有些驚訝,他可以肯定以前沒有見過這個年青人,不過他蒼老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這種場面在飽經風雨的楊紹陵面前還不算什麼。
“伍定邦是我爺爺,您可以叫我伍海洋!”年青上校的回答簡單而幹練。
在場的人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伍定邦那可是國家一級上將,南京軍區司令,怪不得這個年青人如此的囂張!
楊紹陵釋然地點點頭,他饒有興趣問道:“年青人,我們以前沒有見過面,爲何要給我敬禮?”
伍海洋沉靜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敬意,他沉聲解釋道:“98年洪水,楊老先生匿名捐獻價值二十億的物資給抗洪部隊,我這是替所有軍人敬禮!”
“敬禮”在場的軍人無一例外對楊紹陵行了一個**而肅穆的軍禮。
“……”楊紹陵早已熱淚盈眶,他眸子潮溼地看着這個年青的軍人,他激動地說道:“年青人,你實在太擡舉楊紹陵了,我只是做了一個炎黃子孫應該做的事情……”
“以德立商,心繫華夏,楊老先生不愧是華夏第一商人,單憑這一句‘只是做了一個炎黃子孫應該做的事情’您老就能擔住我們的軍禮!”伍海洋肅聲說道。
楊紹陵已經泣不成聲,他遠離大陸十五載卻始終未曾忘卻祖國,華夏面臨爲難,他義無返顧,慷慨捐獻出家產,這羣年青軍人的軍禮他完全有資格擔當!
爲商者,勿望身爲炎黃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