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羅亮在牀上細細的揣摩乾坤寶典上的破字第一訣。
他發現自己的纏字訣和力字訣都停留在了第一層和第二層的基礎上,口訣練得滾瓜爛熟,都很難再進步。
他估計這三字訣應該是相互關聯的,於是就試一試這破字訣。
言咒訣就是利用咒語發掘語言本身包含的玄妙力量的口訣,每一層次都有對應的口訣。
破字訣分破物,破拳,破刀,破槍,破甲,破陣。
破甲破陣是冷兵器時代的至高法則,破甲分兩層,破陣分兩層,不過放在現代來看,沒有一點實用價值,已經被淘汰了。現在人打仗,那會象古代人擺個什麼一字長蛇陣,兩儀陣,八卦陣等等來讓你破。羅亮先瀏覽了一個大概,還是從破物開始。
如果當真能夠如口訣所說,修煉到頂峰能夠破開堅硬物體的話,那羅亮真是踩狗屎上了。
“也不知道修煉了到底能不能娶老婆!”其他的三條修煉忌諱是什麼,羅亮懷着複雜的心情沒有去看。
他是真的有點不敢看。
“先闖出名頭,讓父母開懷纔是最重要的!”羅亮搖搖頭,把胡思亂想拋到腦後,對照一本‘小篆與楷書’的工具書,一字一字的看起口訣來。
工具書是他託在成都的俞浩幫他在圖書館裡借的,只不過是有借不還而已。不過兩天,他就收到這本有點骯髒的老書。成都到青山縣城的長途客車司機助人爲樂,只要了十元錢就把這書帶到了青山車站,羅亮花六元車費從來龍鄉到青山縣城車站裡,拿到了這本書。
言咒口訣都很短,不過十多個字。
羅亮把口訣在心裡默唸一遍,把精神力量凝聚在自己的內褲上,輕喝一聲:破!
羅亮在牀上看書,身上就穿了一條內褲。
撕啦一聲輕響,內褲從中破裂開來,從中露出一隻沒有精神的小鳥和鳥窩。
羅亮又驚又喜,這破字訣還真是神奇。
他把精神力量全部凝集在一根扁擔上,再次喝道:破!
扁擔微微的顫動,然後恢復到正常狀態,沒有出現一絲的裂痕。
羅亮又找來一本書,他集中最強的精神力,默唸口訣,也最多能破開書的一半厚度。
他興趣高昂,折騰到半夜,才光着身子睡着了。
第二天,羅亮把包穀挑到曬壩,幫媽媽用竹蔑把雞鴨圈在院子裡,因爲過十天左右要收割稻穀了,院子外面都是稻田,不能放雞鴨出去糟蹋了稻穀,就只好在院子裡圈起來養。然後他掃了豬圈。現在天氣很熱,每天要多掃幾次豬圈,把豬牀清理乾淨,不然豬容易得病。
做完這一切,羅亮就跟父母打聲招呼,去街上鄉政府找管文鄉長,實行他的‘魚塘’計劃。
社裡兩個魚塘,佔地四畝多,水深魚肥,就是一隻魚苗不養,一年下來也要收百來斤鯽魚草魚,如果專門餵養,收個兩千斤魚是沒有問題的。一斤魚按來龍鄉當地最低最低價三元計算,一年也是四千多元的收入,要是這魚拉到縣城賣給魚市,批發二元五到四元一斤不等,也是好幾千元,聯繫好買家,魚販還現場來拉,並不費事。
可是魚塘的承包費用一年才區區二十元,一個魚塘一年才十元錢,就算羅亮沒有心思養魚,他也咽不下這口惡氣。
這完全就是在拿公家的財產辦自己的私事,而且是明目張膽!
現在的農村裡,怪事特別多!這不過是羅亮碰上的一個而已。
羅亮家的水竹院子離鄉政府不遠,站在羅亮家門口就看得見鄉政府大樓。鄉政府大樓以前在老街,現在搬到新街的街頭,新農貿市場旁邊,佔的是羅亮村社的土地。羅亮家去鄉政府,也就五、六條田埂遠,走路也就在十分鐘內。水竹院子本來離街上就不遠。
在鄉政府大樓的二樓,掛着一個巨大的橫幅——禁止違法上訪!
羅亮心裡一聲冷笑!
羅亮來到鄉政府二樓的走廊,走廊一邊臨農貿市場,一邊就是一順溜政府辦公室。每個辦公室門口,都從門框上支出一個牌子,上面寫着某某某辦公室。
羅亮找到鄉長辦公室,在開着的門上敲了敲,辦公室裡坐着一位面色紅潤五官端正的大胖子,比羅亮高大。羅亮也是個胖子,但跟這個胖子一比,他就小了一號。
胖子看了羅亮一眼,彎腰倒開水,頭也沒擡,說道:“啥事,進來嘛!”
羅亮走進去,在鄉長管文的面前坐下。
管文倒好開水,一邊吹着茶杯上面的開水,一邊說:“啥事!”
“管鄉長好,我叫羅亮,特來向你反映一件發生在我們社裡的事情!”羅亮不慌不忙的說。
管文一聽心裡咯噔一下,原來羅亮在回家的半個月,已經是聲名在外,只是他自己一個人不知道而已。
他有個外號,叫做羅瘋子!
是鄉村小孩子喊出名的。
起因就是他在趕集那天,戴帽子掛口罩穿手套在地裡扳包穀棒子,挑兩百多斤的擔子健步如飛,從而得名。
挑兩百斤擔子不厲害,很多人都能夠勉強挑起來,但是要做到健步如飛,在來龍鄉,還沒有第二個人選。
羅亮的名字,管文在街上喝酒聽很多人提起過,有印象,也知道他的外號叫羅瘋子,他爲什麼這麼容易記住羅亮的名字呢?因爲別人在吹牛說羅亮的時候,都要提起他的父親的大名——羅鎮海。羅鎮海的名氣,在修鄉政府大樓徵用社裡土地的時候,管文已經是印象深刻,曉得這個老頭好說話的時候還是個人,不好說話的時候那就是一頭野牛。一頭頭上有七、八隻角的牛,逮誰頂誰!
據說他的兒子,名牌大學生畢業,回家來種地,不但有文化,還有力氣,更有血性,連他老子都被他降服了。
不怕農民膽子大,就怕農民有文化!
這個小胖子農民,不但有膽子,還有力氣,不但有力氣,還有文化。
管文今年五十多歲了,在來龍鄉做了十多年的鄉長,感覺現在的農民越來越刁鑽,不好對付,比如今天這個小羅瘋子,看樣子就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管文喝一口茶,擡起頭,和顏悅色的說:“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那個村那個社的?你有什麼事情不要着急,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