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笑了。 當習九說他找死的時候,他笑了。 下一刻,王安身邊一道黑影竄出,接着王安拋來剛和了兩口的XO,脫手就飛向習九,自己則是尾隨在後面跟着撲了上去。 砰—— 酒瓶砸在習九的腦門上,彈了下跳在地上碎裂開來。習九則是被人一隻手掐住脖子,摁在真皮沙發上,另外一隻手則是明晃晃的刀尖對準了習九的喉嚨。 啪啪啪—— 一連串的酒瓶爆裂的聲音響起,習九的手下們迅速撿起就近的瓶子雜碎,將殘裂的酒瓶拿在手裡當武器。 這種情況,也是習九一手造成的。 看到衛金浪一行只有十來個人進門,習九就乾脆大大咧咧地將他們放了進來,直接通行無阻地來到了現在的包房。 這是習九的地盤,只要一個電話出去,馬上就能喊來幾十號小弟,對付十來個人,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故而,雖然王安一行十人來勢洶洶,習九卻並沒放在眼裡。 “九哥,我很想知道,要是您被當場做掉後,您的手下會齊心協力地爲您報仇呢,還是順了我的意思,選拔個有能力的人出來,重新當老大,每個月給我交那麼一點點不算多的份子錢……” 王安依舊一腳踏在矮桌上,重新拿起一瓶軒尼詩,擡手在桌子上敲掉瓶口,仰起脖子灌了半瓶下肚。 習九面色陰鬱。 他做夢都沒想到,只是對方進門不到三分鐘,他就已經被挾制住,令一幫手下投鼠忌器,不敢肆意妄爲。 “我忘了做下自我介紹。”王安突然似乎想起了什麼,手先是指了指拿着刀子比劃着習九的二毛,說道:“這位是二毛,你以前應該沒聽過,不過現在肯定是認識了。是我手底下目前比較得力的干將。” 王安說着,皺了皺眉頭,“九哥,您別老繃着一張臉,萬一我兄弟緊張了,刀子向前不小心挪動點,那多麼不好。” 被王安的話說的一僵,習九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沒事沒事,別緊張。”王安走過去,捏了捏習九的腮幫子,“就這樣,呲牙,嘴角上揚,微笑……哎,您還是肌肉太僵硬了。” 王安搖着頭退了回來,看的衛金浪幾乎嘴都笑歪了,相反習九的手下卻是一個個雙目圓瞪,幾欲噴火。 又是仰起脖子,把手中剩餘的半瓶軒尼詩喝了個底朝天,王安隨意將手中的瓶子丟在地上,拍了拍手掌。 二毛聞聲將手中的刀一收,迅速退回了王安的身後。 二毛一退,習九的一幫手下就紛紛怒喝,操着酒瓶就要衝上去,卻被習九一聲怒喝制止,讓他們都停了下來。 “說吧,你們來到底是有什麼事?”習九整了整衣衫,自桌子上放冰塊的盒子裡抓出顆冰球按在自己額頭,面色冷清,卻是不見什麼怒意。 剛纔對方要他的命,只是一句話的事。 最主要的是,剛纔習九從那個叫二毛的眼中,看到的是一片平靜,這樣的人,是真的敢下死手殺人的。 既然對方不殺他,那就
是表示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 果不其然,王安笑了笑,拍着手掌說道:“九哥果然好氣魄。王某人佩服,佩服!” “這次來,主要有三件事。”王安又拿起一瓶酒,在桌子上磕開瓶嘴,仰起脖子灌了一大口,三分之一消失不見! “第一件事,就是剛纔說的。我要接管整個寧城的道上勢力,不過我並不會動現在的勢力分配,只是需要你們按月給我繳納一份子錢,其餘的放任自由。”王安眼睛直直盯着習九,“我確實是來收保護費的。” 習九冷笑了聲,“憑什麼?” “拳頭。”王安揮舞了下自己的拳頭,“我要殺你,易如宰雞。” 隨着王安的話,站在許文身後的兩個大塊頭默不作聲地站了前來,人手兩隻酒瓶,二話不說就是對着自己腦門砸下,四隻酒瓶被砸的粉碎,兩人眼睛都沒眨。 砸自己酒瓶的人,不是沒有,但是這樣砸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習九自問還沒見過。 “先說剩下的兩件事。”習九面色更加陰沉。 “第二件事,就是關於你散佈的詆譭衛少的名聲的事。”王安笑了笑,“這事剛纔我們已經揭過了。您不能再詆譭衛少。” 習九點了點頭,“沒問題。” “第三件事,我想知道半個月前在酷匠建築隊工地搗亂的人,背後有那些人的影子!”王安臉上的笑意收起,轉而變的冰寒。 酷匠建築隊! 習九猛然睜大了眼睛,“你們是東城來的?” 酷匠建築隊,是東城周氏集團旗下的產業,半月前的事發生後,周氏集團馬上調集了一百多號人入駐酷匠建築隊,當時也給寧城道上帶來不小的震撼。 只是這些人來了後,並沒有後續動作,這才讓不少人心安了下來。 但是此刻,習九才知道,對方根本就是不屑於和他們打照面,現在一打照面,就是直接拉着衛金浪找上門,態度強橫無比。 “九哥好眼力。”王安呵呵笑了下。 習九面色凝重,“你是劉鬆還是獨孤?” 周氏集團是周天明洗白起家的勢力,現在則是東城四大天王中的劉鬆和獨孤與周天明走的比較近。 “都不是,我還夠不到那個級別。”王安搖頭,指了指許文,“不過這位是鬆哥手下的,叫許文,不知道九哥聽過沒。” 許文,劉鬆手底第一戰將。 習九知道獨孤和劉鬆,自然也知道許文。 “原來是文哥,久仰久仰。”習九終於不再繼續坐着,而是站了起來,“各位請坐,合作的事,我們可以慢慢談。” 不料,王安卻是手一擺,“我想九哥你搞錯了,我們來這,不是和你合作的。” 確實不是來合作的。 習九面色一僵,打了個哈哈,沒繼續說話。 “九哥,關於我說的第一件事和第三件事,您有何看法,不妨直接說出來。”王安又是一口喝完手中的酒,重新開了一瓶,就那樣拎着,饒有興趣地看着習九。 衛金浪和他的兩個手下,都怔怔地看着王安。 中午的時候
,他們就知道王安能吃,能喝……只是不曾料到,中午那頓飯的能喝,和現在比起來,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以前關東大俠們的豪飲,恐怕也不外乎如此。 習九雖然也詫異王安的能喝,但是卻更大的注意力放在了王安提出的問題上。只是論人數的話,現在房間裡,他這邊只有八個,對方卻是十個。說能打,剛纔那三個出手的人,足以收拾他這邊的所有人。 更令他琢磨不透的是,衛金浪和王安這一夥人攪合在一起,而且衛金浪的身後,站着是兩個他沒見過的人,看那架勢,多半是衛金浪和他叔叔衛猛找來的人。 也就有可能意味着,在這次衛金浪和東城來的人聯手的背後,隱約可能有衛金浪的叔叔的影子。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透露出來的信息就非同小可。 上面,已經開始準備下手來整頓寧城的道上勢力。 “第一個事,我需要再考慮考慮才能給你答案!”習九念頭轉的飛快,不大會就思考清楚了這背後的環節,“第三件事,我確實不知道是誰出的手。” 王安看着習九,良久,才點頭:“好,我相信你。” “九哥,後天中午,十二點整,到神馬KTV天字一號。”王安臨行出門的時候,又轉身回頭對習九說了句,“您昨天去過。” 習九嘴角抽動,卻最終沒說什麼,點了點頭。 等一行人離開後,習九才抓起桌子上的一個啤酒,狠狠只砸在地上,面色陰沉來回踱着步子。 “九哥,要不喊兄弟們作掉他們!”之前一幫手底,現在早已是忍無可忍。 習九冷哼了聲,“你拿什麼作掉他們?” “我們現在就能喊百來好兄弟!”有人回答道。 習九呵呵笑了,笑的很難聽,“剛纔那個叫二毛的身手,你們看到了。我問一句,你們誰是他的對手?” 一羣小夥伴們都沉默了。 “這還只是一個聲名不顯的二毛!”習九狠狠地唾了一口,“那個許文是劉鬆手底第一戰將,絕對比二毛要猛的多,那兩個大狗熊,更是皮糙肉厚,你們上去捅兩刀子都不見得會有事!” 只是這幾個人,沒三五十號人,休想留下。 在酷匠建築隊的工地上,還有一百多號人,只要這邊打起來,估計也是一個電話就能調過來的事,持械羣毆? 東城不久前發生的事,已經一把摟了個張紅進去,足以讓東城周圍的城市提高警惕。 “要不動傢伙?”仍然有人不死心提議。 砰—— 習九又砸了一個酒瓶在地上,“習金浪什麼來頭,你瞎眼了麼!那兩個站在他身後人,你們什麼時候見過?搞不好是衛猛從部隊上喊來的人。這個時候動傢伙,不被衛猛打兔子摟草這老大位置我讓你坐!” 下面一干人都不吭聲了。 “不過也不用擔心。”習九目光陰翳,手指扳的啪啪作響,“這些人能不能吃下寧城的勢力,用不了多久我們就知道了。” 習九有種預感,今夜,他的遭遇,絕對不是唯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