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衆掌事亦紛紛站起,更有甚者已將法寶祭出,趙靜雪更是往前站了一步守在自家夫君前側。
不過文卓靈君哪裡捨得愛妻涉險,伸手環住其腰肢,示意其往後。
男子見兩人如此情深意切,不覺彎起脣角,但問:“我家小徒兒今在何處?若今日不說個明白你等亦別想離開此處。”
好一個囂張的修士!
文卓神色一凜,又見對方在自己威壓之下絲毫不爲所動,便知對方乃是隱藏了修爲,其境界至少在半步化虛,在探不清虛實的情況下,遂試探道:“敢問這位道友名號出處,若是尋徒在大門處拜帖通報,自會有人通傳幫忙,爲何要擅長我院重地,上門挑釁?”
“鄙人道號鴻鈞,”男子笑容不變道:“素來不喜走正門,二十年前我離去之時,我家徒兒尚還好好呆在此處,不想二十年後歸來,卻是人去樓空,既然在你們這裡丟的,你們自然得給個交代纔是。”
此人難不成,就是那昔日魔界大魔頭的鴻鈞道人?
這下不止文卓靈君,就連一旁的掌事們也都臉色劇變,這個名字代表的不止是整個大千界至高的實力,更代表無窮無盡的麻煩——鴻鈞,絕對不是他們惹得起的人!
文卓靈君面具下表情是變了幾遍,他有些拿不準對方是真的鴻鈞還是借鴻鈞名號來誆騙他們。
爲難之時,趙靜雪站了出來,一雙美目無所懼的望着鴻鈞道:“這位道友自稱爲鴻鈞,可有什麼證據證明?”
鴻鈞鳳眸高挑,輕笑一聲道:“咦,不是你們問我道號麼?我已如實告知,還需證明什麼?如今我只要知道我那徒兒溫如玉的下落,我可是查過了二十年前煉器大賽她未能參加,想來差錯該是出在了你們這,可別給我打馬虎眼呀。”
語畢,他雖是滿面笑意,可身上氣勢卻如同萬年冰川,讓趙靜雪一身寒氣從頭流到腳,甚至刺入骨髓,膽顫不已!
化虛境大能威壓!
衆修心中一顫,再無一人膽敢懷疑他身份,均暗自叫苦不迭,好端端的怎麼就惹上這個魔頭了?
文卓靈君與趙靜雪夫妻二人相互對視一眼,溫如玉這個名字倒是耳熟。再仔細一想,終於記起這個名字不正是二十年前與自家小妹曾有過節的女煉器師的道號麼?她竟是鴻鈞道人的徒弟?
倆人臉色頓時變得灰白一片。
趙靜雪更是緊咬住下脣,總不能實話實說當初是自己欲對他愛徒趕盡殺絕,這才迫使人家遁逃無法參加煉器大賽吧?
剋制住身軀的顫慄後,她穩住內心的慌亂,強迫自己直視鴻鈞道:“鴻鈞前輩,令徒的道號小輩聽着耳熟,但當初此事卻非我夫君所管,乃是由院內那位白玉夫人負責,小輩依稀記得那時似乎便是白玉夫人賞識這位溫如玉小友方纔將其帶入本院。”
鴻鈞視線在她身上來回轉了一圈,笑道:“那便請這位白玉夫人過來吧。”
趙靜雪心底鬆了口氣,忙道:“還請前輩稍等,小輩這便去叫人。”
說着便朝大門處走去。
“且慢。”就在她手搭上門閥時,鴻鈞忽然懶洋洋的出聲,目光似笑非笑道:“不過就是喚個人來,用傳音玉便可,何須親自去叫?”
趙靜雪身子一僵,面上卻是保持着微笑道:“萬一白玉夫人在閉關,光靠傳音玉可叫不到人。”
“無妨,”鴻鈞一擡手,掌中出現一枚火紅色的靈玉:“用我這枚去叫,別說閉關就算飛昇神界亦能將人從九天給扯回來。”
趙靜雪本想借此機會給胞妹傳個消息,讓其趕快離開白玉別院,沒想對方亦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攔截下來。
不得已,哪怕萬般不情願,她還是接過了靈玉,並按其所言傳了出去。
不過小半個時辰,凜月仙子便帶着兩名丫鬟風行而至。
待弄清事情由來,凜月仙子剎那便沉下了臉,雖然風度仍在,可看向趙靜雪的目光卻若冰刀。
當初不顧自己情面要趕盡殺絕的是他們,如今後患上門推卸責任的亦是他們!將一切都推到自己身上,還真當她凜月仙子是好欺負的?
最終,凜月仙子深汲口氣,平復下心中怒意,朝着鴻鈞盈盈一拜,有禮道:“小輩凜月仙子見過鴻鈞前輩。關於溫如玉小友一事小輩確實知曉較爲清楚,既然前輩是溫如玉小友的師父,小輩起血誓,定將自己所瞭解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絕無半句虛假!”
接下來她也不看在旁將拳頭握得發白的文卓夫婦二人,簡明瞭要的將事情經過敘述了一遍,包括趙紅荔與溫如玉的恩怨以及文卓靈君曾與自己的對話。
語畢,屋內靜得連根針掉到地上都可聽見,鴻鈞挑眉將衆修表情一一收入眼底。
頓時,脣角處綻放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良久,鴻鈞方纔開口,讓人意料不到的是聲音中竟帶着幾分讚許兼幸災樂禍,“哎,看不出你們還挺有手段的。能逼得我那頑徒連煉器大賽都來不及參加便倉皇而逃,就她那點能耐,是該多磨練磨練。”
衆修一怔,這反常的態度更讓人心裡難安,文卓靈君硬着頭皮解釋道:“前輩,這是場誤會。溫如玉小友乃是犯了我別院規矩,故而方纔將其驅逐,但我等並未阻撓她去參加賽。”
“話可不是這麼說,”鴻鈞眉梢挑得老高,“你可敢像這位白玉夫人般立血誓,不曾派人追殺過我徒兒?”
文卓靈君臉色再度煞白,是說不出一個字,他還真不敢以心魔起誓,當初雖是自家小姨子的恩怨,但挨不住嬌妻軟語相求,追殺令卻是從他這裡下的。
鴻鈞見其答不上話,乃是大笑道:“敢做便敢當,若我那徒兒這麼簡單便被人給算計去性命,也不配做我徒弟了。放心我無追究你責任之意,只要我那徒兒如今的下落。”
說着,餘光瞥到文卓與趙靜雪一臉難色,笑容瞬間斂起,微眯起眼道:“可別告訴我你們當初不曾仔細追查過。”
見對方表情有變,文卓也顧不得什麼顏面了,承認道:“是有追查過,但是……沒能查到什麼。”
想當初那女修逃離風雲城後,他曾派了四批人馬守在邢星浮島四處碼頭,可是直到主島的船早已離去,煉器大賽開始都未見到那女修身影。
後來他借前往主島觀看煉器大賽機會,又在主島上做了一番搜查,可最後依舊無果。拖了幾年,事情便也不了了之,如今若不是這位大能橫空出世,誰還一直記着這些個陳年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