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毛男修瞥了眼一直穩穩跟在後邊態度坦然的溫如玉,眸光閃動,卻也沒多說什麼,只低聲道:“且先讓她去,若是假的遲早都會露出馬腳。”
如此,胡老二便不再多言。
倒是朱老三仍舊不死心,飛到藍毛男修身旁追問方纔的問題道:“大哥,爲什麼要同意她入突雷隊,咱們不是說好要……”
“收聲!”藍毛男修狠狠瞪他一眼,不過目中並無惱怒,只淡淡說道:“這是領主的意思,不是我所能決定,留着便留着吧。這段時間事情也多,說不定還真能幫上些忙。”
朱老三雖然還有疑問,卻不敢再冒然開口,只能先回夭夭城,找個適當的時機再詳細問問。
溫如玉在後邊將四修士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她可記得兩年多前那藍毛男修是多麼排斥自己,就在剛見面時也是,到底是因爲什麼讓他忽然改變了主意呢?
先前問他們是否在任務,對方回答說任務已經完成正要返回,但他們卻不曾馭空飛行回去而是選擇了走地面,與方纔自己問如何回去時所答,可謂兩相矛盾。
看來這四修士是頗有貓膩啊!
沒了人存心下絆子,這次飛行可謂一路順利,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便回到了夭夭城。
四修士先回了一趟茅屋,卻在屋中看到領主傳來的傳令玉,說是讓他們過去一趟。
藍毛男修冷冷勾起脣角,自語道:“來得還真快。”
說完他朝溫如玉道:“溫如玉道友,上次因道友行蹤不明,等了物流都不見消息,故我等便向領主上報你已死亡。今次再度活過來,道友也與我等一同去向領主說明吧。”
溫如玉點頭應允。
當再次來到仙雲宮前,她免不得一陣唏噓。
本來以爲與這萬花閣再無瓜葛,誰想命運弄人,不過自己又回到這了。
不過介於四修士的強大氣場,這次她並沒有被人看輕羞辱,那出來開門的女修一臉懼怕低着頭,不敢有一絲怠慢,並迅速找人進去通報,留五人在邸內一偏院稍做休息。
仙雲宮正臺內沐領主正在塌上享受着美酒,觀看美人善舞,聽得塢鳥來通報,不覺彎起了脣角,“你是說那四修已經來了,還有之前上報已死的女修?正跟着他們一同在偏院等候?”
得到塢鳥肯定的回答,他目露出一抹趣味,“這倒有些意思。讓這些女修先停下,再叫偏院那邊準備好簾子,我現在便過去。”
一刻鐘過後,溫如玉看到有四名貌美如花的侍女魚貫而入,在四周掛上了珠簾,將他們與上方的貴妃榻隔離開來。
這是在搗騰什麼?她一時有些看不明白,卻見四修士目露鄙夷,一臉見怪不怪的表情。正納悶着,便聽有人報道:“領主到!”
但見珠簾微動,眨眼,貴妃榻上已經坐下一個人影。
少頃,珠簾後傳來沐領主略帶慵懶的聲音:“許久未見,四位別來無恙?”
藍毛男修不亢不卑回道:“托領主的福,過得尚還不錯,不知領主傳喚我等何事?”
“怎麼說得如此生分,”沐領主粲然一笑,“沒事我就不能召你們過來看看麼?”
藍毛男修只覺一陣噁心,真特孃的矯情!
誰都知道沐領主愛美人,對醜的事物特別厭惡,這珠簾便是在面見醜陋之人時用來替領主遮擋視線的,於是皮笑肉不笑道:“隔着珠簾看,領主真是好眼神,實在令我等深感佩服。”
對他的暗諷,沐領主只是一笑而過,並無追究之意,只是陳述道:“珠簾璀璨能夠照亮醜陋的事物。今日喚四位來也不爲別的,只是許久未見,想問問四位情況。突雷隊作爲尋找夭夭果的開路隊伍,想來對夭夭果應該最是敏銳,不知近日內島尋果行動可有所收穫?”
藍毛男修例行公事道:“因不曾發現大片夭夭果,收穫並不是很大。而途中找到的零星夭夭果和從前一樣均已全部交送到掌事手中,封庫作爲物資,賬上應該有記,領主可以隨時盤查。”
“恩”沐領主點了點頭,道:“作爲開荒者自是危險萬分,而且這夭夭果又專門長在險峻之地,一直以來辛苦你們了。至於抽查就不用了,我相信你們不似被破劫區逐出那幫私藏幫中物資的狼子野心。都跟了我這麼多年,我自認也不曾虧待過你們,若再做那一己私慾的齷齪事,可就天理不容了。”
頓了頓,又正色道:“我這個人素來賞罰分明,做得好便比其他三幫賞得都多,同樣若是犯了錯懲罰亦是更重。在萬花閣中私藏幫中物資可不止趕出去那麼簡單,那可是要被抽去魂魄永不超生的。”
果然……
藍毛男修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卻是一派恭敬表態道:“當然!違反幫規者該嚴懲不貸,領主英明,我等自當鞠躬盡瘁,絕不會觸犯幫中規矩。”
屬下已經如此表態,沐領主自然也不會再多言什麼,隨意聊了幾句後,便放了人。
只是在五人轉身離開之際,他像忽然想到了什麼,又道:“對了,聽聞加入你們的新人在內島失蹤了,如今又找回來了,可有此事?”
“是,就在兩個時辰前我等剛與這位溫如玉道友遇上。”說着,藍毛男修讓了個身,“就是此女。”
“不錯,不錯。”沐領主笑讚道:“能夠獨自在內島呆上兩年多的新人不多,第二灞,你可得好好栽培纔是。”
頓時,藍毛男修彎腰,眼中閃過一抹幽光,道:“謹遵領主吩咐。”
待侍女將五人領出了偏院,塢鳥終於按捺不住叩首問道:“恕屬下愚笨,領主爲何不直接審問那四人,他們若真不曾私藏,就憑每月派發與他們的靈玉,修爲根本就不足以提升得如此之快。難道我們就這樣放任他們繼續下去?”
沐領主似乎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只悠悠道:“你可有治他們罪的證據?”
“這……”塢鳥遲疑了一會,但很快他便又義憤填膺道:“看他們修爲就知道了!這還需要什麼證據?他們以爲這裡魂力不可用,沒有能查到他們修爲的異狀可就大錯特錯了!殊不知從他們入閣第一日起,身上的一切都在領主的掌握之中!”
沐領主含笑搖搖頭,“你也說了只是修爲有異,修爲這種東西很玄妙,若拿此治罪,他們大可以說是在島上得到了其他機緣,到時你又當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