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事實上，從她收下天奕時，他就派元江將天奕的身份和背景查得一清二楚了。他豈能容許，她身邊有根底不明的人出現。
軒轅陵不知她是否因此生氣，如墨玉般的黑眸閃爍了一下，顧左右而言他道：“阿玉，你是如何突破君階的？”
天階二星，修煉到君階，就算是天賦出衆者，少說也需要一兩年。短短一兩個月，她就獲得這麼快的進步，他有點擔憂，她是否被人欺騙用了什麼邪術或是禁玉。
“我用了虛空玉，又在藏鳳嶺發現了一塊萬年冰玉臺。”溫如玉輕聲答道。冰玉臺的存在，對於縹緲宗而言，並不算秘密，再加上此刻它已被玄衣男子拿走，也不無可說。
“萬年冰玉臺……”軒轅陵黑眸閃過一絲微光。
冰玉臺不多見，萬年以上的更是鳳毛麟角，其珍稀程度比起滄母髓也不相上下。冰玉臺雖帶了“冰”字，且坐之極寒，實則非冰屬性天然靈玉，而是無屬性，亦可以說是全屬性的。
在冰玉臺上修煉一日，比尋常修煉一年的效果更佳。
據他所知，這暗域中確實有一個萬年冰玉臺，但那……她是意外發現，還是有意尋之？
溫如玉不知他所思，目光落在懸在竹架的明鏡玉上，想要查尋卻略有些頭痛——通過明鏡玉查一個人的行蹤，是需要對方氣息、或是短時間內曾沾染過的某些物品的。
阿煊留給她的東西中，就只有一封信是他碰過的。可惜，過了這麼久，氣息淡得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般看來，她需要耗費魂力，將明鏡玉內所有地域看一遍，直至找到人爲止！
暗域地域龐大，東西、南北相距最少也有數萬裡，這，恐怕至少得找上三日三夜也不一定能夠找到。
“怎麼了？”見她秀眉微蹙，軒轅陵禁不住出言詢問：“可是昨日受了傷？”
“沒，”溫如玉白皙精緻的面容上浮現出幾分爲難，鳳眸一凝，道：“待戰後，我想多借明鏡玉一些時日，不知方便否？”
“好。”軒轅陵並未問她緣由，聲音低沉而好聽。
晨風吹拂着營帳，簾子輕輕拍打，奏出擊鼓鳴曲般的響聲。
“尊上，昨日您救回來的人，如今都在用早膳，臨月煉製的靈玉，也都已發給他們。具體名單淏星宗弟子們統計好了，在屬下手中。”簾外傳來流雨的聲音。
名單上記載了各宗門、各國倖存的靈師及其修爲、傷勢。
“拿進來吧。”軒轅陵淡淡道。
“是。”流雨生怕打攪了尊上好事，揭開簾子，低着頭進來；放下名冊，又快步退了出去。
軒轅陵看名單並未避着溫如玉。上面排首的是幾大宗門，自然，縹緲宗是不包括其中的，這些宗門大都還有三十至五十人。緊接着就是四大帝國，風蒼，皓辰，安陵，青耀。
看到風蒼帝國僅存一十三人時，溫如玉心中一震，溫家、蕭家居然一個人也沒活下？
她從蕭玥的記憶中得知，溫家、蕭家每年要派許多子弟進入暗域，不同於其他宗門、家族每年會召回另換一批這種做法，溫家和蕭家的人，是一旦進入，就再不會回家族。
十幾年下來，人數少說也有萬餘。
就這樣，全軍覆沒了？
即使是遭遇鬼族伏擊，也不會一個也不留。
“之前，暗域有發生過大戰嗎？”溫如玉下意識地問道。
“十年前有過一次，”軒轅陵掃了一遍，就記下了上面的內容，將名冊扔在桌上，起身煮了一壺靈茶，四階渙靈茶，其功效與補靈玉相當，都是增補恢復靈力的。
一邊煮茶，一邊說道：“你收了天奕，應該也有聽她說過天家之事吧。十年前，扎守在錦陽城外的風蒼帝國的三千靈師，一.夜之間盡數身死，而天家的家主則亦死在城外，身上還有鬼族的信物。風蒼帝國的皇帝風蒼的六大家族，乃至其他人族，都認爲是天家人出賣了他們，之後纔有了今日之戰。”
事實上，一切都是鬼族的陰謀。
從天家那位王階強者殞身的一刻起，就註定了會有一段時間沉寂，落敗。
軒轅陵同情天家，但也爲他們因長達五萬年的平靜安逸而失去警惕感到痛心。
不對！
不對……溫如玉並未探究天家破敗背後的故事，而是再次問道：“錦陽城失守，可有大量的人族傷亡？”
十年前，那時溫家和蕭家送進來的人還沒有多少。
就算那時無人留下，但這十年，兩家從未停止過派送精英進來。而名單上面，兩家昨日遭遇伏擊前的靈師數量，只有寥寥百人，顯然有問題。
“你在懷疑什麼？”軒轅陵見她面色沉重，眉宇間隆起一座小山，沉聲問道。
溫如玉自然不能說她懷疑溫家、蕭家的靈師數量有詐，就算她和蕭玥有舊怨，總不至於連帶着關注她的家族。
重生之事太過罕見暫且不論，就說她和軒轅陵又曾有一段“英雄救美”的往事，說破了豈不尷尬？
眸光一轉，她莞爾一笑，淡然說道：“只是覺得，這名單上面人太少。”
軒轅陵依舊覺得有淡淡的怪異，說道：“鬼族之前有意示弱，且錦陽城城主早已叛變，所以人族對其情況不瞭解，纔會判斷失誤，損失慘重。錦陽城破時，確實傷亡了部分人，但那都是淏星宗的弟子。其他人族，因撤退及時，並未和鬼族遭遇。”
顧師妹在統兵方面的才能，遠勝過他這個師兄。
宗階修爲，在鬼尊礱寐的追殺下，還能保住了大部分宗門弟子，確實不負她的名字！
“是這樣啊，”溫如玉聽聞他的回答，心裡更是充滿了疑慮。
也就是說，溫家和蕭家派來的人，並未真正參與守衛人族的行列中，那麼，他們去了哪裡？是生是死？其目的又是什麼？
她甚至有些擔心，這些人會不會是衝着阿煊來的。若真是這樣，阿煊是否還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