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畜生？真的？”
徐達這麼一說。
藍玉險些以爲自己 常年打仗耳朵被紅衣大炮振聾了，聽岔了。
上位大清早的去金陵城護城軍營，就爲了養殖？？？
不是，等等，
上位要搞養殖？
這玩笑開的有點大，陳友諒，元庭軍隊萬一哪天攻城咋辦？
“徐達，這是怎麼回事，上位怎麼突然想起養……養起畜生來了？”
“這些不應該是廚子考慮的事情嗎？那麼多廚師，不夠啊？”
“是這樣，上位近日得高人指點，收穫一養鴨，養大鵝之法……”
“高人指點？高人指點指點江山統一，攻城略地，籠絡人才等等，搞這些還差不多，搞養殖，給敵人養嗎？”
“上位究竟是咋想的，養殖能增強軍隊戰鬥力？還是能統一天下？”
“養殖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也真不小。同樣的飼餵，養殖要是養出成果什麼的，那可是將近一倍的肉不止，弄不好直接成爲土豪，上位正是爲了讓百姓都能吃上肉，所以才決定親自督辦此事。”
“讓老百姓，自己的軍隊能吃好喝好，這些沒問題，可也不能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誰知道陳友諒腦子裡在想什麼呢？”
“陳友諒的風格，這麼多年還不瞭解嗎？此人打仗從來都是沒有章法，出其不意是他永遠不變的步調。防都來不及了，還養殖？”
不過現在外緊內送要掌握好度，這麼多弟兄的命都在這座不大不小的金陵城中呢？
徐達將公子這麼多天來做的事情大概跟李善長說了下。
“哦……”
藍玉，還有一旁的李善長都點了點頭。
要是這麼說，那就說得通了。
可是……藍玉還是不太明白。
“可上位之前沒想起此事，怎地突然就決定嘗試養殖，一點預兆都沒有？”
李善長思索了一下，也道，“還有我聽說……這養殖，牲畜圈之內容易鬧瘟，鬧家禽病，一個不小心便要傾家蕩產。
而且收益週期過長，本來就貧困，富人養殖都是自備，窮人才會想着去賣錢呢，因此幾乎沒什麼人願意畜養。上位這……”
徐達露出一個古怪又得意的笑容。
“這不是上位近日得了高人指點，有了獨門養殖之法，不管是養豬，養雞，養鴨都可輕鬆躲避瘟疫。”
“若是嘗試成功，天下的肉價都要對半砍，老百姓都會聚集在咱們剛剛打下來的這座金陵城，到那時招兵豈不更簡單。”
“再將養殖之法全城推廣，讓老百姓自己做生意做養殖，豈不解決老百姓餓肚子的難題，如此一來，想想不費吹灰之力聚集這麼多人，還怕陳友諒。”
“諸位也知道上位自來心繫民生，故而親自爲之。”
“二位去了，一看便知。”
藍玉和李善長都點點頭，算是明白了情況。
馬蹄聲漸漸加快起來。
不過兩人還是不太清楚的是。
天下不是無人養殖，而是每每爲瘟疫所困，擔心血本無歸不敢嘗試。
各種藥方下去，基本上四個字：全軍覆沒。
沒效果！
更何況肉類尤其是夏天容易腐臭，滋味乾柴，入口不討喜，銷路也不好。
上位這是遇到了何方神人，還能想出養殖的好法子？
說起來，這肉滋味如何，也是個問題啊。
……
很快到了金陵城東郊。
軍營正在此地。
上位遠遠望着營寨，心中十分親切。
這可是他親自率領的軍隊啊。
現在戰事吃緊，上位有了新的使命交給這些士卒。
沒錯，說養殖這事，上位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軍營。
軍中伙食，便是糧草充足的時候，也往往只有乾糧，饅頭，大蔥，黃瓜，大餅之類的。
養殖的任務交給他們，若是成了，改善伙食不說，士卒們也都能多些家用補貼，一舉兩得。
要是再好一點，義軍的弟兄這麼往外宣傳，招兵自然是不用愁了。
很快……
藍玉，徐達，李善長三人跟在李上位身後，走進軍營中。
一路按照上位的要求，不要聲張，直接去牲畜的牲畜圈。
最後，到了一個類似草棚的地方。
走進一看。
大帥，徐達四目相對，同時點頭。
這軍營裡辦事就是快，絲毫不拖泥帶水。清早徐達購置了小鵝仔，豬仔，並牲畜圈建造之法送到了此處，現在就已經建造完成。
安營紮寨，軍卒們再是熟練不過。
藍玉和李善長則是一驚。
這草棚看上去，便和尋常的馬廄等牲畜蓄養之所沒什麼區別。
但內部卻是出心裁。
用一條條柵欄，將大牲畜圈，分割爲了許許多多的小牲畜圈。
中有過道走廊，可供飼餵者進出。
李善長想起這與自己曾經見過的牲畜圈不同，說道，“上位，這牲畜圈怎地建成這樣？”
藍玉也眉頭微皺的點點頭，“這牲畜圈能遮風避雨便是，爲何要隔開成一個個小間？”
“這只是養大鵝的牲畜圈，還是怕大鵝飛了，如此豈不有些浪費力氣了。”
雖然兵卒的任務量不大，但也沒多到哪去——大頭還是搭建草棚，但畢竟多了不少柵欄木樁，顯然還是要費些功夫的。
但上位微微一笑。
“徐達有所不知了吧。”
“這牲畜圈隔開，正是爲了避免瘟疫！諸位何不想想，瘟疫是如何傳播的？一而十，十而百。如此分隔開來，方可避免傳播！”
“！！！”
藍玉、李善長對視一眼。
這他們還真沒想到！
確實是這樣，養殖之法只是開始，但想想此術若能讓肉價減半，百姓都能品嚐肉食，那可就是了不得的功績了！
況且自己的士兵也是得到不少好處，雖說不能上士兵去經商，但是老百姓可以效仿，等老百姓賺到錢了，相信天下的饑民纔會大量的減少。
從古至今，也沒有哪個皇帝能讓百姓人人有肉吃的！
瞬間他們都明白了朱元璋這一大早在興奮什麼。
這養殖之法，的確有獨到之妙！
而接着，李善長觀察了一下四周，皺了皺眉。
“不過……藍將軍，你這兵營治理的不怎麼樣啊。”
“善長，你這是什麼話？”
藍玉頓時臉一板，意思好好的老李你懟我幹什麼？
李善長搖搖頭，“既是飼養牲畜之地，當封閉嚴實，以免牲畜之氣息溢散出來。”
“軍營之中務需整潔有序，這成何體統？”
李善長所指的，是這牲畜圈的四面。
沒有任何牆壁，除了一排排堅固的柱子支撐，上方厚厚的茅草頂，沒有任何遮蔽！
一股臭氣哄哄的氣息隱隱飄出……這還是剛剛遷入豬仔。
若是時日一長，指不定臭成什麼樣。
藍玉一聽，老李說的好像也對啊。
軍營裡臭烘烘的成什麼話？
一時間心中不悅，高聲道，“朱椿，給我過來！”
一名年輕小校急忙跑來藍玉面前，拱手聽命。因爲聽出藍玉語氣不善，滿頭大汗。
“這牲畜圈是李大人叫你造的，既然如此，爲何不建造周全？”
將軍生氣，小校頓時慌了，話都說不明白。
不過此時上位笑着擺了擺手。
“這麼剛剛纔說的嘛，竟拿小將出氣。”
“李善長，徐達，這事須怪不得這位小將。”
“護欄修建成這般模樣，自然是我的意思。”
……
“呃……上位，這是爲何？”
藍玉呆了呆，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上位帶兵能力，比天下名將都強大。
既然如此，上位應該知道軍營裡要嚴肅整潔啊。
這件事情關乎到國計民生，是長久之計，只是現在在咱軍營內部試行，順便讓軍士們改改伙食。
養的豬，鴨，鵝等算是照顧士卒生活，但牲畜圈爲何不封閉？
正如李善長所說，成何體統。
就見上位笑了笑。
“這便是養殖之法的第二個要點，居所要清潔通風！”
“寬敞大氣，通風方便，防火防病，乾淨亮堂，如此便不用擔心那些疾病，禽流感之類的。”
“禽流感？”
“上位說的好專業。抓緊照辦。”
“這樣的佈置纔不會藏污納垢！”
“這……這倒是有理！”
李善長思索了一下，肯定的點了點頭。
大戰之後有大疫，李善長處理過的瘟疫何止一場兩場？
根據他的經驗，這牲畜圈的建造，好像還真的有用。
沒有足夠的經驗，沒有過人的才智，那肯定是想不到這個原理的，居然可以用來改善百姓的吃肉問題。
雖然他李善長和徐達，一文一武被大家稱作未來之良相。
但現在他只想知道，上位遇到的高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竟有如此神通，聽說還是個少年，簡直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