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商人吶,總是喜歡把簡單的事情看的複雜。”秦瑾瑜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帶着一絲無奈,“如果我說,我跟着你回來只是爲更想了解你一些,順便參入到你的生命中,你信還是不信?”
“爲什麼非要和我?”李千機聽得很有興致,她挑了挑眼角,示意他繼續往下講。
“我關注了你將近十年。”
“喔?”她突的沉沉的笑了。
“我十二歲那年第一次去日本,恰巧在一個小巷口遇見了你。”秦瑾瑜直直的與她那人對視,緩緩說道,“一個剛殺了人的你。”
李千機沒有言語。
秦瑾瑜換了個姿勢,稍微仰頭看着天花板的那巨大的黑色吊燈,啓脣道:“那時候,你一臉都是被濺到的血污,腳踏在那下巴被踢斷的混混身上,盛氣逼人。”
“所以...”他神色很是認真,“我對你很感興趣。”一直到現在。
李千機一直靜靜的聽着,待秦瑾瑜說完後她的表情纔有所波瀾,不過卻是嘲弄。
“這恐怕還不至於讓你跟着我的地步。”她說。
“碰巧,巴黎KANGTEO奢侈品的董事和我父親關係甚好,二人勝似父子。況且我還聽說,我父親和李夫人還有過一段青梅竹馬的難忘歲月。最重要的一點是...”他看着辦公桌後面一身強勢的那人,笑的溫婉:“莫老先生看中了我,這...正合我意。”
一段話說完,他依舊微風和煦,溫潤沉穩。
“秦瑾瑜。”李千機的心裡頓感煩躁,她犁了犁頭,一臉冰冷,“我對你沒有意思,也不可能會有。況且,連看你的興致都沒有半分。”
話剛出了口,秦瑾瑜聞言也沒有惱怒之意。他悠悠站起來看向窗外的皎潔明月,一臉安然。
“你對他
們的感情很深,我看得出來。否則當初莫先生對他們說出侮辱的字眼時,你也不會惱羞成怒。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但不會強求你是否對我有情義。”
第一次遇到這麼一種人,即使對方給予了難堪,即使沒有傾注感情,甚至以後都沒有半分希望,可他還是將心裡的話說出口,還說得那麼直白,那麼自信。
“有意義麼。”李千機冷冰冰的看着他,她的手微微動了動,手中儼然握住了一把一把黑色的勃朗特手槍。
明知道有些人在你的生命中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那麼,留他何用。
她一臉陰鶩,連表情都吝嗇的給,“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
手指輕輕一扣,子彈已上膛。
有些人對別人的過去了解的太多,還自以爲是的將它當成一種炫耀的資本,簡直是...不自量力。
海儷集團又怎樣,只能通過商業聯姻纔會強大的企業,成不了大氣候。
秦勝那廝就算少了一個兒子,倒也不會絕後,至於死亡的原因...嘖,隨意安置一個就是。
秦瑾瑜看着正對着自己的那黑黝黝的槍口,有些微愣。
“我沒有要陷你與不利的想法。”他的眼神一瞬間閃過不可置信,但很快就恢復如常。
“留着遲早是禍害。”在黑道上摸爬打滾了多年,若是沒有這麼一點警覺性,她早就不會站在這裡。
懶得和他嘮叨什麼,李千機的手指微微一動。
“死人你的衣服我給你熨一下——。”書房門頓時被風-騷的扭着腰顏如玉橫眉豎眼的推開。
室內一片寂靜。
“你...幹什麼呢。”顏如玉看着那拿槍對着孫媳婦的李千機,有些發怔。
第一次,他看見那人手持槍柄一臉冰冷無情的模樣,彷彿誰都
不認識,一個陌生的眼神就會讓人墮落阿鼻地獄。
就算世人所說的閻魔愛,也恐怕只是她最簡單的一面罷。
日本的竹一門之所以短時間內就發展成爲割據一方的黑道勢力,作爲老大的她手中怎麼可能不沾有鮮血揹負人命。怪不得那次京田之行,回臥室的她一身腥味久久不散。
一個人若不是毒辣的過了頭,怎麼會被所有人忌憚?
“沒什麼。”
李千機挑了挑眉,隨手將那柄槍扔在了桌子上,像是把它當成了玩具一般隨意。
看着顏如玉還在原地發怔,她的眉頭不易察覺的皺起,渾身又是起了陰冷之意。
“怎麼,害怕?”冷笑。
秦瑾瑜擡眼看了看顏如玉,果然,連他都沒有見過那人的真面目麼。李千機,你果真會隱瞞自己不爲人知的一面。可惜,剛纔的你嚇到他了呢。
正想着,他扭頭掃了眼那女人,心裡微嘆,自己依舊不曾看懂她,因爲她絕沒有想過自己將會是她某一次殺人起意的對象。
怎麼辦,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呢。
“吶,給我你的衣服。”顏如玉緩了緩,這才笑着上前,將那套隨意仍在老闆椅靠背上的外套拿了去。“我說你,早點休息。以爲自己是夜貓子還是人呢。”他瞪了一直寒着臉的李千機一眼,嘴裡喋喋不休。
在經過秦瑾瑜的時候,顏如玉的身形微微頓了頓,他偏過臉瞧了那人一眼後,終是扭着水蛇腰擡腳出了門去。
待門被輕輕鎖上,門外的那人便立刻站住了。
他不自覺的磨捻着手中那件外衣,上面仍舊沾有那人殘留的一絲尚熱的體溫。
李千機,謝謝你把最安穩的一面留給我,讓我依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