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恭喜
伴隨着沈如芸豆大一滴的汗，這還有什麼確不確定的？
陸懷安果斷地道：“確定！我現在就去交錢！”
“那倒不用了。”
他們之前交了一筆錢的，後面出院會從裡頭扣。
醫生檢查了一下，確認開了三指，便給沈如芸上了鎮痛泵。
沈如芸都感覺整個人是懵的，緩了好一會，才聽到護士在嘆息：“你男人待你可真是好，真上心，也真捨得。”
另一個護士嗯了一聲，也頗爲感慨：“上回那個產婦，疼了三天三夜，都翻白眼了，都沒捨得用呢。”
都不用找例子，外頭這麼多，3號病牀的病人就已經疼了兩天了。
所以，一開始陸懷安過去找的時候，醫生真沒當回事。
這才哪到哪，不到萬不得已，一般沒人會花這個錢。
沈媽湊過來，生怕他沒抱穩當：“小心，你趕緊坐下，還有個小的是吧？男娃女娃？”
“在，在的，我是她男人，她丈夫！”
又想到了那年，他摔了腿，躺了一個月，沈如芸拖着病體撐起一個家。
結果回了病牀，隔壁牀的產婦已經不見了。
醫生檢查完，挺高興的：“行，不用太擔心，她的盆骨挺好的，應該好生，好好休息吧，要生估計要到中午了。”
陸懷安想的，全是女兒名字。
熬了一下午，她人都沒什麼勁了。
腦袋裡彷彿有血在衝擊着太陽穴，一股一股的。
護士哦了一聲，遞出來一個奶娃娃：“這是你兒子，還有個小的正在清洗。”
剛纔見過，這會她也沒再喊了，直接把孩子遞過來：“恭喜恭喜，是個千金。”
一覺醒來，身上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
鎮痛泵。
“我去打個電話，茂哥回去做飯了。”
他努力地張開嘴，卻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中間還有位產婦進了產房兩個多小時，不開指了，又重新拉出來。
“菩薩保佑，祖宗保佑啊……”沈媽雙手合十，時不時地念叨着。
哎喲，這也忒醜了，咋跟她哥，一個塞一個的醜。
幸虧醫生剛好過來，拉去檢查了一下，纔算是把倆人給隔開了。
對了，他媳婦！
不是。
可是一直沒動靜。
倆人閒聊着，旁邊牀的孕婦回來了。
不說還好，一說還真餓了。
東西是真的貴，也是真的有用。
陸懷安默默地看着，不發一語。
沈茂實彎腰瞅着：“他叫啥名啊？芸妹不是說你們把名都想好了嗎？安哥，他叫啥？”
他想到了那年，沈如芸腦血栓，所有人都勸他別救了。
陸懷安懵了，整個人都呆住。
“就你金貴！生個娃還要啥棒，棒你媽個頭！”
“不知道呢還。”陸懷安還有點懵，沒回過神來：“怎麼，怎麼就是兩個呢？”
“聽到沒？媳婦，堅持一下，馬上就要勝利了！”
“你一個人在這沒事不？”沈茂實想了想，懷裡孩子鬧騰得不行了，他趕緊走：“我馬上過來啊！你堅持一下！”
原本陸懷安想着，肯定是女孩兒的。
看到沈如芸醒了，她實在是受不了了，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不疼了？”
結果？？？
外頭天都亮了。
不，不可能的。
他找醫生問了時間的，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會醒，一早準備着呢。
沈如芸想起都有些擔心，忍不住低聲問了下她媽。
陸懷安焦急地等在外頭，口乾舌燥的，坐都坐不住。
沈如芸默默聽着，眼淚一路淌下來。
趴着的陸懷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擡起了頭，聽到這話也笑了：“不痛了就好，感覺怎麼樣？餓不餓？”
這一次，等待的時間稍微長了些。
他只說過不讓她查男女，倒沒問過詳細的，每回都只是問問平安，孩子好不好。
畢竟之前那麼痛的都過去了，這會子這點子痛感，簡直像是在撓癢癢。
她們痛的連喝水的勁都沒有，她居然能爬起來吃兩碗飯！
陸懷安臉上的笑剎那間凍結了，整個人如墜冰窟。
但這種隱約的痛，相比於之前的，她感覺最多就是有人輕輕地捏她，一點都不覺得疼。
站的腳發麻了，他忍不住來回走走。
也有生到一半，生不出來拉旁邊去轉剖腹產的。
就這麼睡了一覺，已經開了六指了。
看到她醒了，沈媽輕輕地問她：“感覺怎麼樣？還痛不？”
“這個，回頭再說吧。”
？？？
陸懷安哦了一聲，連連點頭：“哎，好嘞，好嘞。”
已經住進來兩天了都，一直痛的直叫喚，剛開口想上鎮痛泵，被罵得難聽至極。
煲的是老母雞燉蘑菇，味道很好。
沈如芸藉着陸懷安的力氣微微坐起來，點點頭：“餓了。”
痛得恨不得拿腦袋撞牆。
走起來了，就停不下來了，心情越焦躁，走得就越快。
沈如芸這會子不覺得疼了，胃口大開，吃了不少。
陸懷安趴在牀邊睡着，沈媽跟他輪着來的。
他湊到門邊往裡看，恨不能馬上看到沈如芸出來。
剛下樓，還在找地方打電話呢，剛好看到了拎了飯菜過來的沈茂實。
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
把人推出去，陸懷安正在門口等着呢。
雙，雙胞胎。
那羣人圍着推牀哭叫，迅速遠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視野裡。
“29號沈如芸的家屬！沈如芸的家屬！”
等陸懷安去找醫生了，沈媽給她擦着手，搖着頭嘆息：“錢還是錢啊。”
週轉的產婦們有的睡了，有的還在哭，外頭還有人在扶着欄杆走。
“啊媳婦啊！”
這當口扯回去，簡直是想殺人害命。
“真的一點都不疼了？”
“……”
陸懷安皺着眉，想着沈如芸做過的檢查。
心裡嘆了口氣，陸懷安把孩子交給沈茂實抱着：“我等等如芸。”
“啊，我用了這個。”沈如芸給她解釋了一下。
沈媽抱着孩子坐下，高興的和沈茂實說着：“哎喲，你看看這鼻子……”
原想着中午能生，結果一拖就拖到了下午。
那嗓子，刺耳得讓周邊的人都直皺眉頭。
女兒大概是餓了，嗷嗷地哭。
護士笑着說了兩句，沈如芸只隱約聽了說要給她擦擦汗，然後就昏沉着睡了過去。
直到這時，陸懷安才感覺四肢在一點點回暖。
不一會兒，護士把小的也抱了出來，腕上套着個粉色的環。
一直開到八指，醫生才把她拉進去。
心裡惦記着沈如芸，陸懷安沒再坐了，起身等到門外。
先前全因爲痛，她都沒覺着累，現在精神一放鬆，她人也困了。
陸懷安很是感激，一路送到門口才折返。
“這個……是不是弄錯了？我是說，沈如芸，三點水的沈，如果的如，芸豆兒的芸……”
“……”
他這才低頭看了看孩子，皺巴巴的，挺醜的。
不是，不是兩個的問題。
陸懷安都沒來得及再多問兩句，她就把孩子遞了過來。
那一瞬，他感覺心跳都停止了跳動。
怕兒子也餓着了，陸懷安讓沈媽也一道抱去。
本來已經沒力氣了，但這會子真的是感覺看到了希望。
“謝謝，謝謝！”陸懷安趕緊抱住，來不及看一眼孩子，又叫住她：“我媳婦呢？”
沈如芸聽得直皺眉，醫生剛好過來了，她只得按下情緒配合檢查。
沈如芸遲疑了兩秒，感受了一下：“其實還是有一點的，但是減輕了很多，我都沒什麼感覺了。”
陸懷安怕她哭壞了，連忙叫沈茂實給抱病房裡去：“我買了奶粉的，先頂一頂，等如芸有奶了再喂。”
“別問了。”沈媽嘆了口氣，不想多說：“她懷着孩子嫁的，家裡人不同意，婆家不把她當人看呢。”
養過三女兒，陸懷安確實沒有過兒子。
沈如芸感受了一下，痛還是有點痛的，並不是說直接就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此時瞅着懷裡這奶娃娃，他都有些遲疑：“這，兒子……”
幾乎是麻藥推進去的一瞬間，她就感覺渾身一輕。
他們剛走不久，護士就推了個產婦出來。
“哎，安哥，搭把手。”
來來回回的，看得沈茂實眼睛都花了。
結果不到兩分鐘，就聽到旁邊傳來的罵聲。
“是啊。”
護士出來喊，陸懷安幾乎是直接撲過去。
這可真是苦頭都吃盡了。
“困了就睡，醒來吃點東西就行。”
她每走一步都在顫抖，疼得渾身大汗。
他起身，把孩子讓給沈媽抱着：“我去瞅瞅，不是說小芸快出來了。”
這，罵的也太難聽了點。
默默祈禱沈如芸千萬要一切順利，不要遭這罪。
“馬上就出來了！”
他也快交班了。
“哎喲，兩個多好！”沈媽可高興壞了。
沈茂實也興奮得不得了，瞅着這小奶娃軟乎乎的，愛得不行：“哎喲，這小嘴巴，跟安哥一模一樣。”
“哎，好。”
很好，把他問倒了。
白布直接蓋到了臉上。
幸好，沒有發生什麼意外情況。
全身繃緊的肌肉緩緩放鬆，感覺整個人像是泡在了溫水裡一樣。
風風雨雨都過來了，現在日子也好過了，她竟然？
不，他不相信。
有人衝過來，趴到推牀上嚎啕大哭，陸懷安怔住：嗯？
“是29號噻？”護士對了一下牌子，利索地點頭：“沒錯的，雙胎，你趕緊去找一下病房，等會就要轉病房了。”
最好是三個女兒全都來。
“不要給臉不要臉，讓你生就生，不想生現在給我死回去！”
昨晚沈如芸痛的多厲害，產婦們可都是看在眼裡的。
“不！”
聽到她說不痛，沈媽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哎喲，那就好，那就好哦。”
“是呢，是個帶把的！”沈媽咧着嘴，樂壞了：“哎喲，真喜人。”
陸懷安腦袋裡一片混沌，明明那推車從裡邊走到他面前，只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他卻彷彿已經過了一個世紀。
她微微地笑起來，輕聲道：“不疼了。”
不想影響她生產，沈媽沒多說了，就剛那一會，那婆婆都兇惡得差點把人扯回去。
不是說如芸馬上出來嗎，剛纔這個，不是她！？
“懷安。”
陸懷安扭頭，看到沈如芸虛弱地躺在推牀上，疑惑地看着他：“孩子呢？”
孩子，什麼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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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