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行。”許經業利索地答應了，又跟他約了明天到處轉一轉。
武海市不急的，反正它在那又不會跑。
拿着手裡的大哥大，小徐整個人都懵掉了。
媽耶……
他兩眼放光地看看大哥大，又看看陸懷安。
沒想到，陸廠長說的，居然是真的哎！
興奮得他輾轉反側，簡直都要睡不着了。
“不行不行，明天要開車。”
他強迫自己不去看枕頭邊上的大哥大，閉上眼睛趕緊睡。
陸懷安微微頓了頓，沒讓她來搭手，他腿長，一伸就直接下去了。
“買不到，可不代表會降價。”張正奇有些奇怪：“現在彩電價格不低啊。”
一直僵着背，陸懷安最後不得已，指了個最邊上最不起眼的小姑娘。
連着三四天，外頭只說他們這邊工資高，連副廠長都用得起大哥大，倒沒聽說他們發了大哥大的。
消息傳回定州，陸懷安很滿意。
陸懷安嗯了一聲，昨天他也偶有聽說：“聽說，有不少企業家外逃？”
車伕請他們上車，然後馬車就嘀嘀嗒嗒地通過巨大的花園，一路朝着裡頭駛去。
雖然跟武海市相近，但兩邊查起來，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沒等許經業說話，馬車停下了。
雖然一直以來，陸懷安很少在定州露面。
特地囑咐一番，讓他們平時用就行了，不要出去嚷嚷。
怕就怕那種腦子不過事的。
這位賀總，直接帶他們去了這邊最出名的一個夜總會。
反正遇着了經濟驟冷，許經業也沒打算再跑船。
他琢磨着，自己最好還是少喝幾杯。
當然了，這趟混水，他們是絕對不會進去的。
“冰箱廠算是基本都完事了。”
又是喝交杯酒，又是唱什麼妹妹坐船頭……
以至於這邊的不少企業，都直接癱瘓了。
“嗯，不是每個人，都能像鄒廠長一樣幸運的。”
這可是個新鮮玩意兒，南坪這邊現在還買不到。
小姑娘有些緊張，也有些激動。
偏偏賀總不放過他，指着另一個更漂亮些的女孩子問他怎麼樣。
看着瘦小得很，妝都沒化，衣裳也挺簡單，眼神畏畏縮縮。
這代表了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長長的地毯，彷彿走不到頭一樣。
他和許經業對了個視線，笑了起來。
陸懷安汗毛直豎。
定州市又不大，所以真個要說起來，沒什麼好轉的。
“那肯定。”就連張正奇，都覺得武海市這邊變化極大。
每次帶來的客人，也都非常大方，她們都喜歡着呢！
“沒事，不喜歡就再看看！”賀總引着他們繼續朝前走。
坐船頭，是妹妹坐在賀總腿上，拉縴是讓賀總拉她衣裳上的帶子……
冰箱現在已經價格基本穩定，自然就輪到彩電了。
定州這邊，甚至掀起了一陣企業家外逃的小高潮。
陸懷安暗暗皺了皺眉，總感覺，好像哪裡不大對。
“這環境，整的還挺帶勁。”許經業瞥了兩眼，花園裡到處都掛着燈。
去年的搶購狂潮裡，冰箱被調控之後，彩電是賣得最火的。
當初聽說武海市還只是個小漁村來的，窮得很。
趁着這夜風緩送，氣氛營造得很不錯。
因爲是說要過去喝酒，所以陸懷安叫小徐跟着了。
小徐感覺脖子上的毛都舒緩了一些，整個人慢慢放鬆下來。
現在是都想買，又買不着。
開着車，許經業說的更多的，還是經濟相關：“我們這邊沿海嘛，經濟發展得好，所以這一次，查的嚴。”
只是到底他只是作陪，人家專程請的許經業，他也不好掃興。
不跑，留下來就是待宰羔羊。
旁邊候着的媽咪立刻笑着迎上來：“這個是咱們新進的妹妹啦，前幾天剛來，不太會照顧客人……”
立刻有人迎上前來，伸出一雙白皙粉嫩的手來接他們：“兩位老總請下車。”
“行啊。”陸懷安爽快地答應下來：“正好，順便去武海市看看。”
當時要不是有陸懷安，鄒廠長說不定也跑了。
雖然比定州是沒法比，但依他看吶：“超過定州，怕是遲早的事。”
勉強，那就是不怎麼樣了。
許經業看了兩眼，伸手一指：“旁邊這個更俏一些。”
可是，那是大哥大哎！
做夢他都快笑出聲來了。
可現在這場面，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過陣子吧。”陸懷安並不看好這個生意，搖搖頭：“工廠這邊不停的話，庫存很快就會上來……”
從剛纔他們的對招就看出來，只要他現在敢順着誇一句，這女孩子立刻就要撲上來了。
兩邊都是迎賓小姐，妝容很是華麗。
開着車經過，店面不少都是關閉的。
剛好陸懷安過來了，他便陪着到處轉轉。
讓他們儘快熟悉用法，將其用到工作上來：“這個聯絡起來很方便的，平時有什麼事，也可以儘快溝通。”
許經業顯然是玩慣了的，這些場子他熟得很。
陸懷安有些頭疼，暗自琢磨着怎麼脫身。
原先還有些懨懨的，聽說人手一臺大哥大，錢叔幾個都高興壞了。
一臺四千多的18英寸彩電，就要交九百多塊錢。
到了夜總會後，推開門，直接就是一架馬車立在眼前。
“我自己喝。”陸懷安端起酒杯，跟她輕輕一碰：“你幹，我隨意。”
賀總是他們這邊的常客，每次來都是很大手筆的。
可是現在呢？
他有大哥大了！那羣人掙破了頭，也搞不到一臺的。
只是這個事，只他們內部消化了。
不然前頭搞金融，現在搞運輸，沒一定的財力，可支撐不起來。
什，什麼？
小姑娘腦袋一懵，是，是這樣的嗎？
可眼看着陸懷安都喝了，還拿眼神看她，她怕惹他不高興了，連忙喝了下去。
這賀總早就對這位陸總感興趣了，難得這回聽說人過來了，當然想見一見。
從前倆人沒認真一起玩過，向來打交道也僅限於金錢生意，今天倒真是開了眼了。
可是許經業可從來都是說實話的，他背後是有個陸總撐着。
“這個不錯。”前邊賀總微微停下，笑吟吟地看向許經業：“許總，你覺得呢？”
等庫存上來，工廠積壓越來越多，還不變通的話，彩電，就會是下一個冰箱。
龔皓按照數量，每個廠的廠長和副廠長都能分到一臺。
陸懷安穩坐如鐘，小姑娘鼓起勇氣，在幾個姑娘的眼神示意下，也試圖坐到他腿上來：“陸，陸總……我喂您喝酒……”
她還才學了幾天而已，啥都不怎麼會。
主要是聊聊天，探探這邊情況。
當初他不在公司幹，跑來給陸懷安開車。
“一樣一樣的，都是喝酒。”賀總有些胖，笑得很是和善：“不過嘛，這酒喝起來有些香！”
到了包間裡，那幾個姑娘立刻使出渾身解數。
還有人笑話他，說他這做到頭也就是個司機來着。
畢竟有政策扶持，地方又小。
特別消費稅和國產化發展基金。
“呃。”
發展起來，壓力確實沒有定州那麼大。
後面有她跟着，果然輕省不少，沒人再來糾纏。
好傢伙，他真以爲喝酒，就是跟他平時帶着錢叔出去應酬一般，直接喝喝酒聊聊天。
陸懷安皺着眉，挑起簾子：“但你不覺得……這跟喝酒不搭邊？”
難怪，他沒把張正奇帶出來。
走在前面的陸懷安，隨着越往裡邊走，心情也就越沉重。
嗯，沒眼看。
“定州這邊沒什麼好玩好看的了。”許經業跟他商量行程：“武海市這邊有個賀總，人還挺有意思的，說要請我們去喝酒，一起吧？”
“是啊。”許經業腳步微頓，笑着嘆息：“定州這邊也在搞彩電專營了，這邊二十幾個鄉鎮，只有三個地方能賣彩電的。”
“嗯，就她了。”陸懷安很果斷地，把人拉過來，杵在他和她們之間做間隔。
兩邊站滿了鶯鶯燕燕，有的甚至還做着諸如朝他們丟些花瓣，拂一指手絹撲鼻之類的小動作。
只是她不行，其他人立刻就樂開了花，紛紛站直了些，瞅着陸懷安的眼神都快冒火了。
陸懷安倒是毫不介意的，讓她跟着就行。
都很團結，那就好了。
什麼玩意？
陸懷安瞥了他一眼，明白過來。
經過這麼久的建設，應該翻天覆地了。
在定州轉過之後，許經業這邊安排的大哥大也很快抵達了南坪。
“不低，那是因爲稅高。”
前邊的馬車上，賀總已經下了車，笑吟吟地任一個美貌女子挽着手，衝他們慢慢走過來。
陸懷安只能唔了一聲，搖搖頭：“勉強。”
這其實也是陸懷安想看一看，有沒有那不知事的，把內部事往外頭瞎說的。
跑各地的許經業消息來源比較靈敏，給他透了不少消息：“現在上頭在着手準備搞彩電了。”
似乎是他略帶畏縮的樣子，讓她們瞧出點什麼，她們迅速又將目光移開，盯住了前邊的賀總許經業陸懷安。
話音未落，那小姑娘就笑了，柔若無骨地迎上來，纏住了他的胳膊：“許總，你好呀，我叫小桃花，你可以叫我小桃，也可以叫我小花兒……”
姑娘臉上的笑容一僵，不敢置信：她居然都只能是勉強？
看着這嬌嬌怯怯的樣，許經業都忍不住哈哈一笑：“倒真是個雛。”
他在前邊引着路，後面小徐感覺渾身毛都快炸了。
只是他沒有想到，到了武海市之後，情況壓根就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賀總頓住，似乎有些遲疑地：“這個……”
加上稅收得這麼高，價格自然是極貴的。
喝了又嗆到，小臉紅通通，煞是惹人憐愛。
嘖，這嬌滴滴的聲音，這拿捏的腔調！
陸懷安嘆了口氣，搖搖頭：“博海市這邊，兩千多個銷售點，已經撤到剩一百多個了。”
馬車前就是地毯，腳感很好。
她們的目光，像是伸着舌頭的貓一樣，溼噠噠，粘乎乎地在他們身上舔過去。
地毯長長地，一路鋪到了門裡。
找了個藉口出去抽支菸，打電話又打不出去。
他不想回包間，索性又扭頭去廁所。
廁所外頭有個假山，假山後面有幾個人在抽菸。
其中一個聲音啐了一口，煩躁地道：“今天碰到個假正經，居然逼着我喝光，自己抿一口，你說說，這是人幹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