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羊窩窩奪馬

玉執雄一雙膝跪在地上,面對着眼前那面“髒兮兮”的日本膏藥旗,臉上面如土灰,一雙絕望的眼睛死魚一般圓睜着,眼前的日本膏藥旗彷彿是一面招魂令牌,在向他伸手索命,玉執雄一,雙手握住刀把,輕輕的把刀從刀鞘中抽出,戰刀明亮的光芒照着他蒼白的臉,他從地上拿起一塊雪白的棉布,開始擦拭戰刀,緩緩的,刀在手中顫抖着,他把自己的和服前襟撕開,露出他瘦弱的胸膛,癟塌塌的前胸就像他的兩腮一樣,沒有任何活人的跡象,他不願意死,真的不願意死,可是沒有辦法,藤野衆雄的話猶如還在耳邊:“你的,什麼的幹活?偵察的沒有行動,飛機場的被炸,你的責任的大大的,你不用解釋了,你唯一的出路就是刨腹以謝天皇陛下,大日本聖戰不能在你這樣的人手裡被毀掉!”

玉執雄一絕望的仰頭大喊着:“天皇陛下!這場戰爭到底該不該打?中國人是真的難以戰勝的!天皇陛下!您聽見我的話了嗎?我的天皇陛下!”刀從他的胸口撲哧一下穿過,然後他狠命的往裡一紮,隨之快速的拔出,隨着戰刀被抽出體外的剎那,一股黑血噴射而出,直噴到他面前的膏藥旗上,玉執雄一歪歪扭扭的倒在一邊,結束了他自己齷齪而骯髒的生命。

這幾天唐龍飆的心情格外的好,他在駐地每天都要去巡視,看戰士們操練,有的時候還和戰士們一起耍耍大刀。炸掉鬼子的飛機場,老百姓也都歡欣鼓舞,在當時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老百姓最怕的就是鬼子的飛機,所以老百姓有一句話叫: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飛機天上拉。現在打掉了敵人的飛機場,老百姓就別提多高興了。整日裡都來團部送這送那的,戰士們都已經應接不暇了,唐龍飆看着這情景自然是心裡樂開了花。八路軍總部也爲他們能順利完成這次任務發來了賀電,並給直屬團記集體二等功。

唐龍飆和武雲昭兩個人並排在麥場上散步,警衛員李虎跑了過來,來到二人面前打了立正:“報告團長、政委,晉綏軍一零五團,團長趙汗青求見!”

“哦!他來做什麼?”唐龍飆看着武雲昭問,武雲昭琢磨了一會說:“現在是國共合作期間,況且他又是我們的友軍,管他什麼事,我們先見見再說!”“他有沒有說,他來什麼事情?”唐龍飆問李虎,李虎說:“報告團長,他只是說要見您,沒有說具體什麼事情!”“把他帶到團部!”“是!”李虎答應一聲轉身跑開。

唐龍飆和武雲昭來到團部,看見趙汗青一身戎裝站在屋裡,看見唐龍飆和武雲昭進來,趙汗青馬上轉過身來,立正站好,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唐龍飆和武雲昭也馬上還禮,唐龍飆幾步上前,握住趙汗青的手說:“久仰大名,未曾得見,今日能睹閣下風采,真是三生有幸啊!”說完他仔細打量着趙汗青,眼前的趙汗青足有一米八的個頭,身材魁偉,腰板筆直,一身得體的軍裝,肩上扛着三顆豆,國字型的臉上,劍眉高挑,雖然一臉的落腮鬍子,但是卻颳得乾乾淨淨,一看就透着一股軍人特有的氣質和幹練果敢的作風,真是悍將啊!唐龍飆不由得暗暗稱讚,就在唐龍飆打量趙汗青的同時,趙汗青也在仔細端詳着眼前這位八路軍的傳奇人物,往日只是聽說他的故事和戰鬥經過,青峰嶺、黃牛河、黑風林、龍頂山等等都已經耳熟能詳了,現在人就站在他的面前,高高的個子,一雙大眼炯炯有神,一身破舊的八路軍軍服,已經洗得發白,胸前一支德國造二十四響的鏡面匣子槍,斜插在腰間,趙汗青看着眼前的唐龍飆心裡想:難怪八路軍能有這樣的戰鬥力和號召力,眼前這個八路軍的團長就是最鮮明的例子,要是我們的隊伍也都能像人家這樣就好了,趙汗青看着唐龍飆說:“唐團長客氣了,我可真是久聞你的大名啊!整個晉東南,甚至整個山西哪個不知道你啊!不過我聽人家說你是雙搶,怎麼就看見你的一支槍啊?”唐龍飆哈哈大笑,轉過身去,原來唐龍飆有個習慣就是前後各插一支槍,這樣便於拔槍。唐龍飆說:“哪裡哪裡,在我們八路軍裡像我這樣的團長多了是呢!來我給你介紹,這是我的政委武雲昭,我叫他秀才!”趙汗青轉身給武雲昭敬了個禮,武雲昭笑着還禮,趙汗青說:“武兄,儒雅風度,將帥風範啊!”武雲昭笑了笑說:“趙團長過獎了,我只不過是投筆從戎的一個窮酸書生而已!”唐龍飆看着兩人說:“來,來,來,我們坐下說!”

原來趙汗青這次前來的目的主要是去參加閻錫山的作戰會議,要從唐龍飆的防區經過,前來借道,順便拜見一下這位讓他聞名已久的八路軍團長。唐龍飆瞭解了他此行的目的後爽快的說:“沒有問題,趙團長,我們是友軍,現在全民抗戰,統一戰線的鞏固還要靠你我這樣的帶兵之人啊!”趙汗青也點頭稱是,趙汗青抱了抱拳說:“唐團長,此次前來,臨行倉促,沒給你帶什麼禮物,這樣吧!我送個人情給你,在你我的防區之間,有個地方叫羊窩窩,最近剛來了一個連左右的皇協軍,好像是臨時調動,估計不會駐留太久,關鍵是這是一個騎兵連,馬都是好馬!我要不是前去參加會議,我就給他收拾了,現在把這個人情送給你,不知道唐團長感興趣不,敢不敢把他拿下?”唐龍飆一聽就樂了:“謝謝,謝謝,趙團長可真夠兄弟啊!這個人情我領了,來人啊,殺豬做飯我和趙團長喝兩碗!”

“酒就不喝了,我還要急着趕路,改日再和唐兄論酒!”趙汗青說,唐龍飆笑着說:“我是個窮光蛋,也沒什麼送給趙兄的,這樣,改日我一定登門拜謝!”唐龍飆抱拳說,武雲昭也跟着說:“來而不往非禮也,等我們拿下那批戰馬,一定上門表示謝意!既然今日趙團長公務在身,我們也不便久留,來日方長,後會有期!”

送走了趙汗青,唐龍飆對武雲昭說:“這個人不簡單啊!”武雲昭說:“可惜此人不能爲我所用,否則必將是一員得力干將,唉!我們現在和國民黨雖然是合作期間,但是小摩擦不斷,這樣下去,早晚恐怕要有一戰啊!只怕到那時我們就不再是朋友了!”“朋友也罷,對手也罷,只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兩種政黨,兩個階級,就像水和火一樣,永遠不可能融合在一起,政見不同是最大分歧啊!”唐龍飆說着,看了看武雲昭,二人回到團部,唐龍飆把李虎叫來問:“高副團長呢?”“和二營的人下去了,可能是到附近的小村子去了,傍晚會回來!”

傍晚時分,高大風興高采烈的回來了,一近屋就高聲喊着:“團長,團長,政委,有買賣來了,大買賣啊!”唐龍飆和武雲昭看了看他沒有說話,高大風看着他倆着急的說:“團長,這買賣不做可就白白浪費了!我剛剛在外邊偵察回來,在我們和…”沒等高大風說完,唐龍飆便說:“有個地方叫羊窩窩,駐紮了一個皇協軍的騎兵連!”“團長,你怎麼知道?真是神了啊!”唐龍飆和武雲昭哈哈大笑,武雲昭說:“大風,你去怎麼樣,給他唱一出大風盜馬,如何?”“哈哈,我就是這個意思,怎麼樣團長?”高大風迫不及待的說,唐龍飆點上一支菸說:“給你一個連,明天傍晚出發,天黑就可以趕回來,皇協軍的一個連!根本不值得一打,關鍵是馬,你要一匹不少的給我牽回來!”高大風啪的一個立正:“是,保證完成任務!”“團長讓我也去吧?”李虎在旁邊說,唐龍飆點了點頭,李虎高興的拉着高大風跑了出去。

唐龍飆和武雲昭在院子裡的磨盤前坐着,唐龍飆手上的菸頭馬上就要燒到手指了,武雲昭說:“老唐,你不用擔心,再有一袋煙工夫準回來!”話音未落,一陣清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唐龍飆騰的站了起來,“秀才,秀才,大風回來了,回來了,你聽馬蹄聲!”武雲昭也跟着站起來,高興的說:“是,是他們!”

高大風騎着一匹火炭一樣的高頭大馬,“噶”的停在唐龍飆和武雲昭面前,那馬揚起前蹄嘶嘶的鳴叫起來,高大風翻身從馬上下來,唐龍飆一個箭步衝過來,抓住馬的繮繩不住的讚歎道:“好馬啊,好馬!大風辛苦了!”這時李虎也騎着一匹渾身烏黑的馬來到他們身前,李虎高興的喊着:“團長,政委,那幫傢伙我們還沒動手,就全跑光了,我們沒廢一槍一彈就得了這些馬!”唐龍飆和武雲昭聽了爽朗的笑了起來,唐龍飆拍着馬說:“秀才,現在我們有了自己的騎兵連了,從明天起開始挑選戰士,組建騎兵連!李虎調任騎兵連做連長,怎麼樣?”武雲昭說:“我也是這個意思,我們想到一塊了,哈哈!”

李虎聽說讓自己做騎兵連連長,樂得不行了,他馬上打了個立正說:“團長,您就瞧好吧,我肯定把騎兵連帶好,可是,那團長你怎麼辦,誰給你做警衛員啊?”

“這個你不用操心,政委已經安排王家兄弟了,你只管給我帶好騎兵連,訓練好戰士們就可以了!”“是!”李虎騎馬一溜煙跑了。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李虎調任騎兵連後的一個月,騎兵連在護送總部首長去延安的路上,遇上了鬼子的騎兵大隊,全連戰士壯烈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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