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康莊戰役接近尾聲,唐龍飈這邊也開始準備向韓村進發了。武雲昭時刻在關注着陳章在溝龍村的戰鬥,不時派出偵查人員探聽溝龍村方向的戰鬥情況。武雲昭一直擔心,野司那邊要是知道唐龍飈沒有把整個獨立師全部用在溝龍村戰鬥上,說不定會給獨立師來個什麼批評或者記過,要是那樣,唐龍飈可就再不回有大仗可打了,那他唐龍飈還不得蹦高罵人啊?
越是擔心什麼,就越是來什麼,就在唐龍飈積極準備與十七師的較量之時,野司查明瞭唐龍飈的軍力部署和戰鬥安排後,馬上給獨立師來了電報,將唐、武二人狠狠批評了一番,並責令唐龍飈和武雲昭做出深刻檢查,立刻停止所做的戰前準備,隨時聽候野司的處理意見。
當唐龍飈看到野司的電報後,立刻就炸了鍋,唐龍飈拿着電報看了再看,瞪着眼睛看着武雲昭吼道:“這,這,講理嗎?你不要管我用多少兵,怎麼排兵佈陣,關鍵是要打得贏,只要我打得贏,用兵多少不是關鍵,這難道野司領導不明白嗎?難道我以極少的兵力取得勝利也不對了嗎?這還有沒有個講理的地方?居然還要處分我們!不行,我去找野司評評理去!”
“老唐,你冷靜點好不好?這不是講理不講理的事情,野司也是從全局考慮問題,你想想,整個康莊戰役中,溝龍村戰鬥是最關鍵的一環,一旦溝龍村戰鬥失利,將影響整個康莊戰役的順利進行啊,野司也是怕我們一個團,不能在最短時間內打通康莊戰役的戰鬥通道嘛!”武雲昭耐心的跟唐龍飈解釋着,唐龍飈看看他說:“我明白這些,但是野司也不能就因爲這讓我們停止作戰前準備吧?那韓村,還有王作棟,咱們就眼睜睜的看着他成爲別人嘴裡的肉啊?你能忍,我可忍不了!我一定要找野司問個明白,你們文人不是常說一句話嘛,叫什麼,什麼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是不是這麼說的?”
武雲昭看看他繼續耐心的說:“可這和那不是一回事啊!咱們這叫,叫……!”
“叫什麼?叫什麼?你說,你說呀,秀才!”唐龍飈看着武雲昭,武雲昭正了正鼻樑上的眼鏡說:“野司說我們這是抗命,是臨陣抗命!”
“放屁!誰說的,哪個說的?你告訴我,我去問問他!什麼叫抗命?抗命是不服從命令,難道我唐龍飈沒有服從野司的命令嗎?沒有拿下溝龍村嗎?你告訴我是誰說的這混賬話?我就不信了,野司那麼多首長,那麼多指揮專家,都說這是抗命?”唐龍飈提高了嗓門喊道。武雲昭看看他,搖了搖頭說:“現在命令已經下來,我看我們只有服從,不要再找麻煩了,現在跟野司好好商量商量,沒準野司還會同意我們打韓村呢,要是弄僵了,那可真就輪不上我們了!”
唐龍飈看着武雲昭摸了摸腦袋笑了,笑着笑着,聲音越來越大,最後乾脆坐在桌子上盤起腿來仰天大笑,武雲昭被他的舉動弄懵了,他看着唐龍飈問:“你瘋了還是傻了?笑什麼啊?”
“哈哈,我笑你秀才傻,連這一步棋都沒看出來啊,我估計這是野司的一計,一個激將法,你說是不是?”唐龍飈看着有點暈頭轉向的武雲昭說,武雲昭看看問:“你說說,你怎麼知道是一個激將法呢?”
“你說你這個秀才,看着挺精明的一個人,這時候怎麼犯起傻來了?你想啊,咱們派兵沒有?溝龍村打下來沒有?康莊的戰鬥通道打開沒有?康莊戰役打完了沒有?”
“你還說的這些不都是廢話嗎,要是沒有拿下溝龍村,那拿下該是你我的腦袋了!”武雲昭看着唐龍飈認真的說。
“是啊,這不就完了嗎?既然仗已經打完了,還弄出個什麼不服從命令,沒有派出全師去打溝龍村,這不是沒事找事是什麼?所以,我看這是野司給咱們下的一個套,一個激將法,讓咱們自己去找上門去,那就中了他們的計了,你說呢?”
“你是說,這是野司故意這麼說,好讓我們自己去…….!”武雲昭看着唐龍飈問,唐龍飈哈哈笑着說:“對呀,就是這個意思,你想啊,咱們是不是要爭着打韓村?所以野司才下了這麼一個命令,讓咱停止一切戰前準備,等候命令,這是讓咱自己主動請纓啊,最關鍵的是衣咱們拿不下韓村,這是在逼着咱們立軍令狀呢!”
武雲昭看着唐龍飈,看了好久才說:“你老唐現在是鬼想法越來越多,難道野司真是這麼想的?我看不會吧?”
“你要是不信,你就等着瞧!我唐龍飈還就不信了,我這回還就不去找上門了,我看野司怎麼下臺?哈哈!我來一個將計就計!”唐龍飈說着蹦下桌子,掏出一根菸遞給武雲昭,自己也點上一支,美美的抽起來。正在這時,一旁的電話急促的響起來,參謀抓起電話問了聲,立刻立正道:“首長好!”參謀邊接電話邊看着唐龍飈,唐龍飈連忙站起來跟他使眼色,然後拉着武雲昭,悄悄走出門去,一出門唐龍飈就哈哈大笑起來說:“來電話了,哈哈,野司那邊沉不住氣了,你等着吧!哈哈!”
武雲昭看看他說:“你別越弄越大發,到時候真不讓咱打韓村,你還不得後悔死啊!”唐龍飈剛要說話,那個接電話的參謀跑出來說:“野司首長來電話,找您們二位,我說您們都下到隊伍裡去了,這會不在師部,野司首長說晚一會再打過來!”
“那你聽着野司首長生氣沒有?”唐龍飈看着參謀問,參謀撓了撓頭說:“沒聽出來啊!”
“去去去,瞧你那笨樣,什麼都聽不出來?還參謀呢,真是人家說的那話,這參謀不掛長,放屁都不響,你連首長生不生氣都聽不出來,還做什麼參謀?明兒給我下連隊去!”那個參謀委屈的看着武雲昭,武雲昭衝他擺擺手說:“你去忙你的吧!”武雲昭轉身對唐龍飈說:“老唐,你怎麼說話呢?你這樣多傷人家心啊!”
唐龍飈沒有說話,低頭琢磨着,想了一會站起來說:“告訴部隊,做好準備,明天一早出發!直奔大水峪,我去跟野司說!”
“呵呵,看你小子是憋不住了!”武雲昭笑着說。唐龍飈看了他一眼自己一個人走開了。
那邊,野司首長放下電話笑了笑對身邊的人說:“這個唐飈子,還真上來勁了,居然不接我的電話,好小子,有你好受的,咱們等着這個唐飈子自己找上門來!”
“首長,那要是唐師長不來呢?”衆人一齊問,首長笑笑說:“哈哈,等着吧,用不到晚上,這傢伙肯定來電話!”
唐龍飈回到自己的住處,把自己關在屋裡憋了一個下午,傍晚時分,唐龍飈嘴上叼着煙,樂呵呵走出屋來,迎面正碰上那個接電話的參謀,參謀一看見唐龍飈就要躲開,唐龍飈眼睛一瞪說:“怎麼?老子是瘟神啊?見了我就躲,你小子真不像個爺們!啊!還不能說了,一說就躲,那好啊,我看你能躲到哪去?除非你離開我這獨立師!”
那個參謀看看唐龍飈小聲的說:“我是怕師長讓我,讓我……”
“讓你什麼?大聲點!”唐龍飈憋着笑問。
“讓我再接電話,我實在是猜不出來首長有沒有生氣?下連隊我不怕,我怕接……”那個參謀看着唐龍飈吞吞吐吐的說,唐龍飈看看他說:“行啦,你忙你的去吧,有時間我教教你怎麼接電話,怎麼聽首長生不生氣!”
唐龍飈看着那個參謀走出院子,這才扭過頭來偷偷的樂起來,正好武雲昭走出來看見便問道:“你一個人傻乎乎的站在這樂什麼呢,娶媳婦了還是撿着金元寶了?”
“我小那小子呢,蠻像個大姑娘,哈哈!”唐龍飈說着拉着武雲昭走進屋子,唐龍飈徑直來到電話旁,抓起電話道:“給我要野司!”
一會電話要通了,唐龍飈清了清嗓子說:“首長你好,我是唐飈子啊,哈哈,我想跟您商量個事!”
“你跟我商量什麼?”野司首長語調冷淡的問,唐龍飈看看武雲昭笑着說:“我們不打算打韓村了,您讓別的兄弟部隊打吧,我去替他們掃清外圍,我去幫他們打援,去臥虎山,去金慄山,您看這樣可以吧?”
“你小子想得美?我告訴你,韓村,還有臥虎山、金慄山都要你自己打,你說不打了就不打了?都成你小子的了?”野司首長在電話裡喊道。
“首長,您說什麼?您再說一遍?”唐龍飈假裝沒有聽清楚,大聲問着,同時把話筒拿下來放在桌子上,把武雲昭和其他一干人等叫過來聽着。
野司首長繼續說:“你們獨立師不是能打麼,這回我把韓村包括臥虎山和金慄山的打援都交給你,前提是你必須給我拿下韓村,還要保證打援的成功,否則……!”
“否則,我把腦袋扭下來給您當板凳坐!哈哈!”唐龍飈連忙接着野司首長的話說,野司首長在電話裡繼續說:“腦袋你還是留着自己用吧,拿不下韓村,我就撤了你這個獨立師師長!你給我聽好了,馬上寫一份軍令狀,簽上你唐龍飈的大名,對了還有你那個秀才的名字,到時候我可按着你們的軍令狀執行!”
“哈哈,好,我這就寫,寫完了我派人給您送過去,哈哈!”唐龍飈笑着掛斷了電話。回過頭來看着衆人,衆人看看他一齊哈哈大笑起來。
唐龍飈立刻召開了緊急會議,把師裡連以上幹部全部叫到了師部參加會議。唐龍飈在會上簡單扼要的說:“這次我們打韓村,我和政委也就是你們的參謀長,可是跟野司首長那裡立了軍令狀的,要是拿不下韓村,看見沒有,我這顆腦袋,還有武參謀長的腦袋都保不住,這就看你們的了,你們要是不想讓野司摘了我這顆頭去,那你們就給我好好打,明白嗎?關於具體作戰方案由參謀長跟你們說,總之一句話,這也可能是我們師在全國解放前打得最後一仗了,給我打出個樣來,都聽見沒有?”
戰士們齊聲回答道:“明白了,師長放心吧!”
武雲昭在會上作了詳細的作戰部署,下面的各級指揮員聽完後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第二天一早,獨立師開始向大水峪挺進。